远远的天边缓缓浮起鱼肚白,哦,突然意识到已是第二天啦!昨日一整晚上疲于奔命,这时的我感到异常疲惫,从身到心的疲惫。
又穿过内城台城的南门,我陪同吴明彻的军队一直走至皇宫黄门前,吴明彻对着城头上高喊:“我是丹阳尹、领军将军吴明彻,奉太后之旨,前来为皇上、太后护驾,请让我们进去。”
“原来是吴将军,这下就好了啦!”毛喜出现在城头上,欣喜地一边说一边往下望,当他看到吴明彻身边的我时,脸上的神情立时僵住。
“吴将军,您身边的韩子高正是反贼,您如何和他在一起!”毛喜大喊道。
吴明彻看看我,拱手道:“毛大人,是韩将军开的城门,明彻才得以进城啊!现在韩将军弃暗投明,只身随我来面君,请毛大人放心,明彻绝对是一片忠心。”
毛喜半信半疑,思虑片刻道:“不是毛喜不相信将军,国家非常时刻,冒犯之处只能请吴将军见谅,这黄门毛喜不敢擅开,这样吧,我从城头下放下绳子,请您与韩将军解去武器,单独进来面君。”
“这样啊?!……”吴明彻不禁有些疑神疑鬼,犹豫着不回答,让一个将军解下兵器,离开自已的军队,孤身进到一个不知内里的所在,难免会胡思乱想。
我脑袋飞转,考虑我二人这样进去,可能会发生哪些结果,很快打定主意,我对吴明彻道:“吴将军不知昨日京城之乱纷繁复杂,连子高都还未弄得明白,不如让我一人进去,吴将军守在黄门外,这样大家内外都有个照应,子高进去,自会向皇上、太后、安成王说明清楚。”
“好,就依子高之言!”吴明彻正乐得不进去,对城头上的毛喜高喊:“毛大人,京城内乱未平,我在外面替皇上把守着,让韩子高先进去面君,您看如何?”
毛喜眼皮翻了翻,低头想了一会,然后点头道:“也行,来人放绳!”
一根长绳从城头放下,我翻身下马,解下佩刀挂在马鞍上,然后手抓长绳,顺着绳子沿墙而上,爬到城头,毛喜立刻命令士兵查验我身上有否暗藏武器,真是个小心仔细的家伙啊!
查毕,我随毛喜进宫来到皇帝寝宫,抬脚跨进高高的门槛,看见伯宗坐于床榻上,身后坐着沈太后,安成王侍坐在左侧。
瞟了一眼他们每人脸上的表情,伯宗木讷无神,太后惶恐不安,陈顼阴冷幽怨。
我跪倒在地,向三人一一叩首行礼,礼毕,我伏地道:“臣罪该万死,昨日上午刘师知召我入中书省,说太后有诏命安成王离京,要我监督殿下离开,臣之前并不知那诏书是假,只是依旨行事,后见赐死刘师知的诏书,还有吴将军手中的诏书,方知原来刘师知在矫太后诏,臣愚顿,惊吓到皇上、太后、殿下,其罪当诛,请陛下赐臣一死吧!”
暗暗用眼角余光去看上面的三个人,伯宗木讷无神,太后神色放松,陈顼阴冷幽怨,我心里完全清楚了,暗自苦笑,韩子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注定会死在那人手上,我夺了那人的爱,那人要了我命,算是扯平了吧,我不怨那人。
“母后,该如何处置啊?”伯宗问。
“二叔,您看怎么办呢?”沈太后扭头问陈顼。
“不知者不为罪,韩将军发现真相,立即弃暗投明,不但无罪,反而护驾有功,臣以为应马上召集文武入朝,抓捕参与矫诏之人,莫让奸邪之徒逃月兑。”陈顼躬身道。
“二叔所言甚善,就依二叔。”沈太后点头道。
陈顼起身向我走来,伸手扶起我道:“将军忠于皇上,昨日之事,孤王不怪你,将军莫要疑虑不安,孤王问你,参与矫诏的是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