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雪刚一进门,便被办公桌上一大捧白玫瑰吸引了眼球。几十支白色的玫瑰包扎在紫色的花纸中,周围陪衬着紫色的勿忘我,显得素雅而温馨。花上放了一张浅金色的卡片。
送花的人是谁呢?
降雪拾起卡片,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是否像我一样记得,在绿树白花的篱前,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
落款是:“君默然”。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呢?
降雪顿时心中如有惊雷爆响,他…….他还在世吗?
不顾一切扑出了办公室,拉住被她的行为惊得一脸诧异的秘书小陈,“送花的那个人呢?他,他在哪里?”
“颜总你是说那个小伙计吗?他将花送到就已经走了,离开都快半个小时了。”秘书小陈忙着解释,但依旧被BOSS的这幅心急火燎的样子给惊住。
“小伙计?”降雪听小陈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闭眼定了定神,才深深做了个呼吸,将眼底欲将汹涌而出的泪硬生生逼退,再睁开眼时,情绪上已然稳定,“小陈,你帮我查一下,这束花是从哪家花店送出的。即刻,马上。”
秘书小陈不过一个二十四岁的女生,刚入职不到一年,在颜氏还算新人期,见一束花让自己顶头BOSS的反映如此大,开始也慌了神,生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此时听降雪这么吩咐,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于是在内心长长松了一口气,冲降雪笑颜如花,“保证完成任务!”
“有人送花的事,请……替我保密。”降雪最后道。
“是!”
陈珂急忙去查花店的资料。
降雪这才缓缓步回办公室,顺带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将自己一个人锁在房中。
她颤抖的手再次拾起那淡金色的卡片,将上面那瘦金体的字,仔仔细细一个一个看过去。
她记得,“在绿树白花的篱前,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这句话,是席慕容的《七里香》里的一句诗。接下来的两句是:“而沧桑了二十年後,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君默然,消失了那么久的一个人,消失了那么就的一个名字,怎么能够突然地,不给任何预兆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就如当年,他整个人,突然地,不给任何预兆地,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君默然……君默然……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为何不光明正大来见我?如果这花是别人假你的名而弄的一个恶作剧,为何字迹却是你那秀挺内敛的瘦金体?
她修长的手指,此时白皙如纸片,一下一下,缓缓拂过卡片上的名字,如一把刻刀,慢慢将这个名字,在心中一遍一遍描摹。
他不是不知道,当年的她,爱得深,爱得痛,爱得没了自己。但他却依然转身,离她而去,连头也不曾回,连最后一面也未曾相见。
如今,她已嫁做他人妇,已生儿育女,他为何还要来打扰她的安宁,他难道不知道吗?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只要他的一个名字,就可扰她一世不得安宁。
沧桑了二十年後,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究竟是谁,送来这束花,送来这张卡片?究竟是谁,想要暗示她什么?
降雪只觉头痛欲裂,泪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滴落在手中的卡片之上,模糊了上面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