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柯子墨早早便与九魔宗的诸位师长与师兄弟拜别,谢绝了墨攻的守护,再一次与蝶儿、兔八哥等伙伴一起踏上了新的征程。
几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纷纷告别老友,一起出了太昊村。在柯子墨的带领下,众人徒步走在天苍山脉之中。而在天苍山脉的边缘,是一片一望无根的森林,林中绿意盎然,虫鸣鸟叫,将太昊村与杂乱的尘世分隔开来,学蝶儿的话,这太昊村实在是难得的世外桃源,其实若非柯子墨有太多是非纠葛,还真的不愿再离开太昊村。
柯子墨带领着众人沿着当初他与白黎轩谭雨薇一起离开的路线一路走去,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片荒凉的山脉之中。这一片山脉人迹罕至,尽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黄土丘与低矮的小山。柯子墨似有所觉,带着众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座小山头,他仰望着小山头,忽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蝶儿等人一脸诧异的看着柯子墨,不知他在笑些什么。
柯子墨指着对面的那座小山头,扭头对着众人笑道:“我记得,这做小山叫做牛横岭,乃是天苍山脉相对比较出名的一座小山丘。只因为其中有一名颇有道行的牛妖,在这里拉拢了两三百小妖便据地称王,才有了牛横岭一说。若我记得不错,山脚下有一面陡峭的石壁,当初的无字玉璧便在这里显化,却不知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众人听闻之后,才明白这里的风景勾引起了柯子墨的回忆。蝶儿亦是兴趣盎然的笑道:“当初听闻无字玉璧知道天下一切事情,只是不肯真心告诉你。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呢,不如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柯子墨讪笑道:“如今的无字玉璧恐怕早已消失,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山壁,有什么好看的。”
蝶儿听了这话,却是不依,摇着柯子墨的手臂缠着他带路。柯子墨无法,只得一脸悻悻的领着蝶儿等人向着原来的那处山壁走去。柯子墨带领着众人在牛横岭的山脚按着记忆寻找了良久,才在一片陡峭的山壁中找到了当初玉壁的遗址。
只是曾经圆滑润泽的玉壁,此时只剩下了一片光秃秃的石壁,没有任何出奇之处。蝶儿好奇的在石壁上东模模,西敲敲,颇有一番兴致。柯子墨则缓步上前,留恋的抚模着干涩的石壁,似是在追忆当初的往事。
“柯子墨!”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顿时从不远处传来。柯子墨顺着目光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色华服、气质出尘的少女一脸惊喜的冲着他飞奔而来。柯子墨疑惑的看着少女,并不记得自己与她结识。蝶儿则是气鼓鼓的站在柯子墨一旁,偏过脑袋与他生着闷气。这名华服女子的道行尽管并不是很高,只有星芒巅峰的境界,但是亮丽的姿色与出尘的气质无一不再刺激着蝶儿的神经。
柯子墨冲着飞奔而来的少女恭谨的拱了拱手,轻声问道:“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那名少女瞪大眼睛,一脸兴奋的道:“哎,你真的是柯子墨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是清微啊,当初你记得吗?与那个白黎轩,还有谭雨薇,我们一起攻打牛横岭,寻找无字玉璧的那个。”
柯子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名少女,最终仍是摇了摇头,低声叹道:“对不起,我是真的不记得有清微这个人了。当初我与谭雨薇还有白黎轩一起观看无字玉璧,却不记得有叫清微的。也许姑娘是搞错了。”
清微神色一愣,她没想到仅仅过去一年多,柯子墨便将她忘了。不过清微心中同样暗叹,自己与柯子墨不过是萍水相逢,当初就因为无字玉璧上的几句话,就在这里痴痴的等待了一年多。这些年来,她也经常听闻关于柯子墨的传言。想来柯子墨事情太多,将她忘了也是正常。
只是清微心中仍然忍不住的失落,她苦等了这么多年,自然不能就此罢休。她对着柯子墨盈盈笑道:“柯公子如今乃是九州神土各派通缉的要犯,你这个样子太过醒目,不如就化妆一番,这样游历天下才能避免不少麻烦。小女子不才,最善伪装,不如就留在柯子墨的身边如何?”
蝶儿听罢,装作生气的重重哼了一声,声音之大,简直撼天动地。其他人也都听出了清微话中的意思,一时都不敢出声。兔八哥更是咧着大嘴巴,跳到柯子墨的肩膀上,冲着对面的清微不住的媚笑。
柯子墨心中不喜,自己的语气中已经表明,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当下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对不起,伪装这件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柯子墨虽然不才,但是伪装的道法却也会一些,想必比你门派的道法也要强上不少。”
听了柯子墨的话之后,蝶儿一脸甜蜜的白了柯子墨一眼,悄悄的拉着柯子墨的右手,温柔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清微听了柯子墨的话,心中却是急了,她一把拉住柯子墨,神色有些焦虑的道:“柯子墨,你忘记了吗?当初是我带着你们去寻找无字玉璧呢。我在无字玉璧前许愿,希望找到一个爱我的如意郎君,无字玉璧中显示的就是你和白黎轩中的一人。我在这里苦等了两年,终于见到了你,你却把我忘了,让我就此离开,我会甘心吗?”
楚君河却是咳嗽一声,上前一步微微笑道:“清微姑娘,无字玉璧中所述,千万不能说出。今日你既然将事关无字玉璧的事情说了出来,自然不会灵验。你在这里苦等两年,也是一番情愿。天威本来难测,谁也没有逼着你去相信,你以冥冥天意来定姻缘,太过潦草了吧,况且柯子墨如今并不记得你呢。”
听到楚君河的话,清微明显的一呆,似是从未想过无字玉璧中出现的东西会发生错误。但是她仍然倔强的看着柯子墨,大有不罢甘休的意思。柯子墨皱了皱眉头,如今他早已明白渡劫升仙与红尘俗世息息相关。俗世越少,雷劫便越轻。
柯子墨如今重新走一遍原来的路途,只是想拂去那些沾染在心上的尘埃,扫清灵台,除去那些无法割舍的存在之外,还了所有人情债。柯子墨虽然身上煞气冲天,但是他真正杀的人并没有多少。如此一来,只需斩尽红尘,渡劫升仙乃是囊中之物。
至于这清微,柯子墨还真的想不起来。不过就算想起,他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当初几人不过是萍水相逢,若因为那冥冥不可捉模的天意,就妄自定下因缘,想必柯子墨早就与谭雨薇成亲,哪里还有蝶儿这个后来居上的人儿。
蝶儿装腔作势的上前,对着清微笑道:“这位妹妹,男人的心就像天地元气一般,需要朝夕日处,日久生情。想你这样以天意来定夺婚姻,太过潦草。别说男人不会相信,就我们女人也不会相信呢。无字玉璧尽管号称无所不知,但是他给你的答案也许并非是你心中所想的问题。可能他给你的答案,与你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让你误解了其中的意思也说不定。”
清微听到蝶儿的解释之后,若有所思。细想之下,也觉得有理。只是蝶儿几句话便让清微放弃,她自然心中不肯,说什么也缠着柯子墨。
柯子墨淡然的看了一眼,对于她的胡搅蛮缠毫不理睬。只是自顾自的对着周围的伙伴讲述着当初的事情。而清微在一旁听得暗自气恼,柯子墨所有的事情都讲得毕露分毫,没有一丝错误,却惟独将她忘却。她鼓起嘴巴,冲着柯子墨问道:“你是从何处得知这无字玉璧一说?”
柯子墨淡然的回答道:“当然是从牛横岭的牛妖口中得知。”
清微又毫无惧色的追究道:“那你是如此遇到了牛横岭的牛妖,又是如何从他的口中得知的呢?”
柯子墨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想到清微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皱着眉头苦思一番,之后一脸平淡的道:“这个我不记得了,你若想知道的话,就去河洛派问问白黎轩吧。他应该知道的。”
说完,柯子墨对着周围的伙伴道:“如今我们在此地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忙正事吧。”也不等众人回话,柯子墨率先飞起。其他的同伴互相张望,兔八哥更是在一旁捂嘴偷笑,但是都追随着柯子墨的遁光而去。
清微本想也要追上柯子墨,只是他们几人的道行远高与她,眨眼之间便将她甩的无影无踪,清微气氛的跺了跺脚,一脸愤怒的怒视着柯子墨离开的方向,冲着天空大声吼道:“柯子墨,我恨你!”
说完,她又若有所思的笑道:“当初无字玉璧中,还提到了白黎轩。说不定那个小子才是我的如意郎君呢。不行,我不能再等了,我要亲自去一趟河洛派,找白黎轩问问他愿意不愿意娶我。”
清微猛一跺脚,架起遁光,摇摇晃晃的向着仙魔圣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