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属国。谨王府。
在楼惜若醒过来睁开眼时,就看到了环丽的人。
“怎么了?”楼惜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抬头问道。
站在前面的环丽又是以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楼惜若,仿佛楼惜若的身上长出了花儿般,那样的眼神让楼惜若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宫中的人过来了,王爷让奴婢过来通知你一声去前厅接旨。”环丽简单的说道,那道旨未班出来,那个公公就多嘴多舌的说出了内容。
但是楼惜若知道环丽要表示的不单止是这一些,“接旨?这是怎么回事?”宫中的人来了又与自己何关?
“是皇上下旨将你赐予太子殿下做太子妃……”环丽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嘴,看着楼惜若的表情变化。想从这个女子身上看看到底是何种魅力,竟然连一国太子都求着皇帝下旨赐婚。
楼惜若束衣的动作一顿,更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环丽。
就在楼惜若以为事情会得以平息的时候,突然宫中又传来消息,太子殿下要娶她楼惜若为太子妃,这不是不想让她安宁么,楼惜若没有多想,直接越过环丽往前厅走去。
当楼惜若在谨王府的前院看着一大堆聘礼时,脸色顿时阴森的可怕,冷声拒绝了那个宣旨的太监。
身后是沉着脸的纳兰谨,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拒绝。”楼惜若看着堆成山的聘礼皱眉说道,没有任何的理由,没有任何前兆的来这出戏,让楼惜若十分的恼火,更何况,他们有什么权力为自己赐婚?她都已经摆明了自己是大倾女子会的身份,难道他们是想夸过大倾要强制自己不成。
若不是这段日子里那些人就好像是在这个世界消失,自己故意将自己的行踪弄得明显一些,让他们主动来找自己,却不想弄成这样。
一屋子的人脸色顿时黑沉下来,没有人可以这样拒绝皇命,可是眼前的这个要貌没貌的女子竟然直接拒绝了接圣旨。
“楼姑娘,这可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怎可任随了你的意……”太监尖锐的语气响起,想要试图劝说楼惜若。
在任何人的眼里,成为太子妃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但是在楼惜若的眼里,却是一个大麻烦。
楼惜若冷哼,“我非东属国人,何来旨意可尊?公公还是将这些东西一并带回吧。”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将她赐予太子殿下为妃,除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纳兰卉在背后搞的鬼,以他的个性绝对会做得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这……”这楼姑娘得罪不成,后边的皇帝太子更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做主的,这不是纯心为难他么。
“我叫你搬回去就搬回去……”楼惜若冷淡的语气不容任何人的拒绝,这是绝对命令式的清冷。楼惜若连旨意都没去接,正要转身出正厅,忠孝就来了。
“惜若……”忠孝看了身后一群人一眼,而后才将目光定在楼惜若的身上,“是俺娘要俺过来跟你说一声,她被宫里的王贵妃请进去了,说是皇上的旨意……”忠孝不知道为何忠娘要将这样的好事情说得这么紧张。
楼惜若听言,整张脸突地一寒。
好个皇帝,想要忠娘来压制自己么?还是别有企图。
“我知道了,你好好在王府内呆着,若是在我回来之前没有看到你,这一辈子就永远不要再见到我。”楼惜若放下狠话,转身望了纳兰谨一眼,“希望王爷能明白惜若的难处……”对于纳兰谨,楼惜若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冷情,但现在这种情况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的人出手,除非……
听着楼惜若的直接警告,忠孝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楼惜若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陌生,就优如那一个杀人夜。
纳兰谨看着楼惜若许久,才从腰侧间取下一块令牌抛至楼惜若的方向,楼惜若伸手接住。
“给楼姑娘备马车……”说完这句话,纳兰谨转身入了侧门,往自己的寝房走去。
楼惜若捏着令牌,看着纳兰谨远去的背影。
一屋子的皇宫太监看着这情形不知如何是好,这旨没有班成也罢了,而楼惜若这个正主儿还大摇大摆的走了,这又算怎么回事?
楼惜若没有再理会忠孝的惊愕,对于这个傻傻的笨蛋她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更何况现在忠娘都不知是真的被“请”了还有假被“请”了。
不容任何人伤害他们两人的楼惜若跃上了纳兰谨令人准备好的马车,向着皇宫大道行去。
楼惜若当初那一刻决定让这两人跟着就是仔细想到了另一层,没想到跟了自己反而有更多的危险,捏着令牌的手更是紧了一分。
现在她想要引他们出现的计划得放一放了,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们自己在东属国的皇城里,反而在这样的时间里没有任何的动作,这让楼惜若很是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而且就埋藏在自己的身侧。
若那忠娘与忠孝不是正正宗宗的农家人,指不定楼惜若还真的会怀疑到他们两人身上,无论在什么时候,她楼惜若谁人都不会相信,有的时候,就算是忠娘与忠孝的话也不足以让自己付出全部的信任。
纳兰谨的马车还是有些好处,起码在进关卡时不会有任何人敢上前拦截,楼惜若闭眼斜躺在马车内。
马车直驶向那个叫做王贵妃的大殿前不远处停下,看着眼前的金壁辉煌的大殿,楼惜若的不禁眯起了双眼,听说这个王贵妃是四个月前刚升起来的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可见其女子的手段有多么厉害,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楼惜若看着向着宫女告知了自己的来意,未等自己说完,前排的一名宫女就步出来引着自己向正殿走去。
看来那位王贵妃已经算到了自己会来,楼惜若的步伐更沉了几分。
“楼姑娘请!”
楼惜若刚近正门,就听到里边传来女子娇柔的声音与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听起来似乎十分的开心,楼惜若眉都没有皱一下,抬步进入。
王莹萱一身粉红华丽宫装与皇帝相拥在贵妃椅上,而一旁正摆着各种上品的糕点,忠娘正浑身不自然的正坐对面。
看到这一景像,楼惜若的眉频频皱起,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惜若见过东属皇帝,王贵妃……”楼惜若来他两人面前,轻轻的弯了子,淡声说道。
忠娘一见是惜若,连忙起身激动的抓住楼惜若的手。楼惜若感受到忠娘的不安,轻轻的拍了解拍她的手背安慰她有自己在无碍。
看到楼惜若,忠娘心里边多少有些踏实,应付皇上,贵妃可不是她一个农家人的强项。
两人见到楼惜若的来了,都停止了他们手中的动作,彼有深意的看着楼惜若的动作。
当楼惜若正脸面见那两人时,那美丽娇媚的王贵妃看到楼惜若微微一愣,随即又很快的隐匿了自己的惊愕。
楼惜若看着眼前娇柔无骨的王莹萱,这样的一个女子难怪会把一国皇帝迷成这般,原来不止是手段了得,连那身板样貌都十分的出众,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女人身上那一股特有的气息让楼惜若不得不去细看。
这个女人身上有问题,楼惜若就这么与王贵妃对峙上了。
身侧的纳兰靖自然是看出来了,“看来楼姑娘已经接到了旨意,不知朕的做法可还满你的意,若是楼姑娘不喜欢朕的太子而是另有其人,朕准你另选……”
楼惜若眼睛一弯起,冷淡的看着二人。
能将自己赐予太子,想必昨日皇上早已派人跟踪他们,那是不是代表着,太子背后所做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惜若这是来请您收回成命,请恕惜若难以从命。”楼惜若直接道明来意,将忠娘护在身后。
听到楼惜若的话,皇帝的脸色一变,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令楼惜若不满意的,她不是与自个的儿子处得好好的,为何又不愿意了?要知道成为了太子妃后就是未来的皇后,这等好事谁都盼着,而眼前这个女子却一口回拒了,而且还用这种语气拒绝了一国皇帝的圣旨,是人都会生气。
若不是看在自己想笼络楼惜若的份上,楼惜若早就被大军压上来了,也不必如此客气的下一道圣旨。
“楼惜若,难道你这是要抗旨不尊?这可不是你的大倾,由不得你……”皇帝厉色的一扬眉头,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的狠,竟然拿整个国家来压自己。
“若是东属皇帝能说服大倾,惜若会毫不犹豫的嫁,但若是您不能,还请您放过惜若……”楼惜若不想惹下这个天下麻烦,只是想引出那些人。
“你这是在威胁朕?”纳兰靖上前一步,想用自己的帝王威严压制住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女子。
楼惜若微微反后退了一步,抬眸直视那双帝王鹰眼,“这是大倾的规矩。”若是想让她楼惜若低头,就等东属将大倾拿下后再说话,楼惜若就是这个意思,而东属皇帝也听出来了。
要是能攻打大倾,他们东属国早就行动了,何必要等到现在。这个天下里,没有谁敢轻举妄动,动一发牵引天下!
“好个楼惜若,竟敢拿着大倾国压制朕……”纳兰靖冷冷的注视着楼惜若的表情变化,在一国之君面前,楼惜若那张脸依旧是清冷无表情的,如此谈定自若的女子在大倾国里定然是存在着一定的地位,这就是纳兰靖不敢轻竟动楼惜若的原因,谁都不知道楼惜若有没有偷偷连系了大倾国,把自己在东属国的情况告知大倾那边。
若是想让楼惜若嫁入东属皇室,只能取得大倾那边的同意,否则,这一切都是免谈的。大倾女子会成员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姻亲的事情整个天下都知道,身为东属国的皇帝的他自然再清楚不过,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连他东属皇帝也拿楼惜若没有办法。
“皇上消消气,楼姑娘可能是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将自己给嫁了!”身侧的王贵妃见皇帝怒火上来,马上轻轻的挨近,用女人最为温柔的声音劝说着皇帝。
楼惜若冷着脸看着眼前的王贵妃在那儿自个乱安慰人,从头到尾,楼惜若都把自己的目光往那个王贵妃身上放。凭着自己的直觉,这个王贵妃在见到自己时已经“认出”了自己。
而那位王贵妃也惊觉到了楼惜若的目光,回侧过身来与楼惜若的清冷视线对峙上,那里边有道不明的意味,只是楼惜若却从里边看到了一丝杀机!
这个王莹萱认识自己,而且还是认得这具面皮,这是楼惜若的肯定。
身后的忠娘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知所措的站在后边,担扰楼惜若之余时又是害怕,毕竟忠娘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心里边慌乱也是理所当然的。
楼惜若看着王贵妃把怒意的皇帝哄得平息后,这才开口说道:“还请东属皇上仔细的想清楚,惜若就先告辞了……”楼惜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本来楼惜若只是想来带回忠娘,没想到会让她看一件令自己心生怀疑的事情,或者说人比较贴切一些。
纳兰靖脸色虽然还是冷的,但是却因为楼惜若的话袭击到了他们东属的弱点,现在不是适时动楼惜若。纳兰靖明白这一点,所以,王贵妃的劝说只是在给他这个一国皇帝一个台阶下罢了,这就是皇帝为何这么宠爱这个女人的原因。
现在想用忠娘威胁的事情不成功,只能另寻他法,他们就不信她楼惜若逃得第一次,还能逃第二次不成。
皇帝在王贵妃的拉扯间,阴森着脸挥手,让楼惜若把忠娘带离皇宫,至于是不是真的放弃让楼惜若嫁入皇室就不知道了。
“惜若告退!”楼惜若拉着愣在原地的忠娘直接走出了大殿,心头里却是凝雾重重。
“惜若,你这样抗旨不尊,皇上会不会把你抓起来。”忠娘担扰的问,虽然自己不能分析这些东西,但多少还是懂得些的。
楼惜若回过神来,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大婶,你放心吧,会没事的!”但心里边依然琢磨着那位王贵妃。
四个月前正是自己进入恩王府的时间,而这个王贵妃正好进东属的皇宫,这算是巧合,还是有人精心按排。
“是不是我们让你为难了,如果是这样,惜若,你可以离开,我们母子俩在谨王府里很好,你不必记挂着……”当初跟来只是觉得不想与楼惜若分开,现在看来是他们防碍了楼惜若的脚步,如果没有他们两个人,或许今日的楼惜若就不必这么麻烦。
听了忠娘这话,楼惜若就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要将忠娘与忠孝两人留在谨王府,但是,现在已经迟了……
在楼惜若的心里边还是希望有一个人关心自己,或者是有一个亲人陪伴在身侧。不论是在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有得到。
上一世,家人当她是绝世的强女,对自己冷淡无比,更是严格。在她的生命里,只有努力的将自己打败,不断的去突破,当她回首时,自己的亲妹妹就在背后给了自己一刀,那种滋味不算好受。
所以,这一世,楼惜若想要得到温暖,在那个强悍的外表里,是一个颗脆弱的心,这也是楼惜若为何当时一心软带两人出村的理由。
“大婶,你想太多了!”楼惜若靠近一些,抓住忠娘的手安慰着。
忠娘握住楼惜若冰冷的手心,语重心长的道:“若是有哪一天必须让你这么做的时候,不必事事顾及着我们两,这会让你心里边难受,不必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
“我会的。”楼惜若只是应和着,并没有真正的答应。
后边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是否能平安顺利,只能不断的防备,楼惜若从这一刻起会更加的小心翼翼。
两人绕着宫墙,越过重重的宫殿,向着通向宫外的大道走去。
但是有些人的消息就是灵通,竟然连楼惜若进宫的消息都接到了,看来是在皇帝身边或是在谨王府周围按插上了自己人。
俊挺的男子长身立在风间,袍服纯如雪,肤衬雪衣,被高高的束起墨发也随风轻轻的吹起,那与墨发同色的黑带向脑后飘去,手中握住一支通体透明的玉萧,这个人一站在眼前简直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楼惜若并不希望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个破了自己预言能力的男人。那个时候的楼惜若误以为这个世界的人不会懂得自己的奇门八卦,没想到,却让这个瞎子王爷给一击言中。
“听说父皇将你赐予太子皇兄。”语气平平,仿佛只是在讲述着一个事实。
楼惜若挑眉,她不喜欢那个词,什么赐予,那根本就是想拿她楼惜若当成了礼物。楼惜若脸色冷了几分,看着眼前的人心情也跟着不快意。
“萧王爷,惜若非东属人,不能用赐字。”楼惜若纠正他的错误。
纳兰萧微扬眉宇,“你是自愿?”有些吃惊于楼惜若的动作,难道她当真是喜欢太子皇兄不成?
“萧王爷管得太多了,我答应与否可不是任何人能决定,就算是你萧王也不行。”楼惜若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纳兰萧也知道楼惜若会说出这种话来,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心里边还觉得有些不悦,特别是听到手下的人来报时。
楼惜若拉过忠娘的手,绕过眼前的人。
“你不想见到那位高人?”纳兰萧淡声说道。
楼惜若的身子一顿,犀利无比的视线投放在纳兰萧的侧背上,“你知道他在哪里?”
“也算是,若是本王想找,想必他会愿意来。”纳兰萧说得极其的自信,就好像那位传说中的高人就是自己的手下般。
楼惜若冷哼一声,“萧王爷,凭什么我会信了你的话?”
“本王只是想请楼姑娘与本王合作。”纳兰萧转过身来“看”向楼惜若的方向。
“合作?”楼惜若失声而笑。
“对。”男子唇角轻弯。
“我们合作,能得到些什么?”楼惜若环胸正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是不是太过天真了,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东西会引起楼惜若的兴趣,为何还要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各取所需。”纳兰萧并没有因为楼惜若不屑的语气而不悦,反而是心平气和的回答着楼惜若的话。
“各取所需?请问萧王,我楼惜若在你这里又能得到什么?”若是容允,楼惜若真想大笑一声。
“你想得到什么?”纳兰萧一步步的靠近。
“萧王连我想要什么都不清楚,又谈何合作?”
听到这话,纳兰萧眉宇一拧,似乎真的在认真着楼惜若此刻想要的是什么,“或是那两人的平安。”
“哦?原来萧王认为惜若要的只是这么简单而已,我楼惜若的野心不比任何人小,若是萧王想与惜若合作,就必须先要有一定的实力,没有实力的人与我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楼惜若冷视着对面的男人。
楼惜若说的是实话,在没有任何能力之前想得到楼惜若的任何帮助那简直是意想天开,她楼惜若可没有这么傻。
纳兰萧被楼惜若的话弄得一室,沉顿了许久才迎上楼惜若的目光,“你何不说说你想要得到些什么……”依然不肯放过任何机会。
“我什么都想得到,萧王可做得到?”楼惜若嘴角微挑起,冷笑说道。
纳兰萧抿着薄唇,“本王做不到,但有些东西却是本王力所能及的……”比如在权力上,他萧王还是有的,而楼惜若孑然一身,很多事情都不能去做,更何况在她的背后还有两个需要到她的何护,纳兰萧就是抓住了楼惜若这一个弱点来拿捏着她的态度。
“萧王这是在小看我,还是太过于自信了?”就算她楼惜若一个人又如何,很多事情不必要有多人来完成,更不需要权力来驾驭全程。
“本王只是想取得你的合作。”闭口开口不离合作二字,看来萧王是铁了心想要与楼惜若合作了。
“帮你,我没任何好处。而我若是站在萧王的身边,对萧王更没有任何的好处。”楼惜若说出事实。
若是她楼惜若站在纳兰萧的这一边,那么身世的背后人就会直接针对他萧王,或许连同东属国都被牵扯进去,而这个结果楼惜若到是乐见,只是,这样的代价太大了,或许会伤己性命,所以,楼惜若选择引诱他们出来,来一批解决一批,这样长久下来,那背后指使人就会出来,那个时候,她身份就会不攻自破。
纳兰萧以为楼惜若指的是太子或是谨王的针对,沉默不语。
“请萧王打消那个念头,惜若就不奉陪了。”楼惜若薄唇微弯,看了失神的纳兰萧,拉过忠娘往宫门走去。
听着楼惜若的脚步走远,纳兰萧无奈的挑唇一笑,“原来,在你的眼里只是有好处而已……”那孤寂的气息就这么迎着风散出,看不见,永远沉浸在黑暗里的他看不到人的脸,但心底里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厌恶。
“王爷,该回去了。”有引路的人从一旁走出,看着迎风而立的纳兰萧,轻微的叹息一声。
纳兰萧似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叹息,自嘲一笑,转身扣萧而去。
楼惜若能够顺利的将人带出皇宫出呼人的意外,没想皇上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楼惜若,或许大家只是在猜测着,皇帝这是在测试着忠娘母子俩对楼惜若的重要性。
忠娘一被请入宫,楼惜若的后脚步就跟着达进宫了,这足以说明,忠娘母子俩对于楼惜若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忠娘自这样的事情回到府中后,那心情变得更加的沉重,也慢慢的知道这些皇室人是想利用他们母子俩来压制着楼惜若,变成累赘的人心里又有哪一个是好受的。
楼惜若回到府中,安慰着忠娘不必担扰,好好的呆在谨王府中,没什么事就别出府了。现在楼惜若根本就不知道那背后的人有何打算,自己在这里的消息如此的明显,而他们却像是消失了一般,给她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来的预兆。
楼惜若绕过回廊,来到了纳兰谨的书房,她现在的身份是谨王的贴身丫寰,从宫中回来第一个回的当然是谨王的书房。
楼惜若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正在看一封书信的纳兰谨抬头,看来是楼惜若又埋头扫着信中的内容,显然是刚刚打开来。
楼惜若走到墨桌边,默然的磨着墨,两人无声相处。
背后的纳兰谨在看完信后,那眉都挑得老高,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不得解开,转眸看着楼惜若沉思的侧背。
“王爷……”
谨王直视着楼惜若,没有眨眼。
“您对那个王贵妃可了解?”那个女人身上有浓厚的杀气,不似一个柔弱女子所拥用的。
听到楼惜若这样的问话,纳兰谨从椅上起身,走向她。
“为何对那个女人感兴趣?”楼惜若这么问,那就说明了她发现那个女人的不同之处,或是有什么可疑的发现。
“我只是好奇,她为何会在短短的四个月内搏得皇上绝对的宠爱,甚至是……”后宫不得参政,可是,这一回楼惜若却看到了皇帝竟然不忌讳王贵妃的在场,更不忌讳王贵妃的阻止。
“怎么,你也想要学学那样的手段来搏得父皇的欢心?”纳兰谨那淡漠的眼直直看着楼惜若不放。
楼惜若磨墨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纳兰谨一眼,“这到是一个很好的建议!我会考虑。”楼惜若一本正经的说道,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纳兰谨脸色徒地一寒,冷声说道:“你楼惜若也会像其他肤浅的女人一样爱慕虚荣……”这才不是她直正的想法,可明知道这是她的一时胡言乱语,但纳兰谨的心里边还是不希望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一些。
“这就是王爷你的不懂了,女人都喜欢。”楼惜若挑唇一笑。
纳兰谨就近看着楼惜若许久,墨瞳一眯才将手中的书信递到楼惜若的面前,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楼惜若狐凝的接过,莫名的看了纳兰谨一眼。
“或许你可以解本王的惑。”纳兰谨深深的看向楼惜若,示意她看信中的内容。
楼惜若展信一看,越往下看脸色越是阴森。
“这是怎么回事?”楼惜若冷冷的挤出这一句。
纳兰谨只是看着她不语,这样的问题应该问她楼惜若而非他谨王。
就在昨日,忠娘与忠孝多年所住的村子被一夜间清洗一空,一个不留,除了大幸与楼惜若出村的忠娘与忠孝。
楼惜若捏着信,眼神阴冷。
“现在,你是否可以解一下本王的疑惑?那些人是谁?”纳兰谨眼神蓦然转过来。
楼惜若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就连自己都答不出来的答案,让她如何回答?
整个村都被清杀一空,就连她与忠孝埋下的尸体也被人挖出来,简单的说是那些办案的捕头挖掘出来,或许在他们挖尸体时,那些人就已经有所发觉了,当夜埋得匆忙,那些高手发觉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终于行动了么,以这种情况来看,他们已经发现了忠娘与忠孝出村了,他们定然会冲着皇城而来。
“不知道。”楼惜若将手中的信捏得更紧,淡声回了句。
纳兰谨细细的盯着楼惜若的表情变化,想从上边找到些说谎的痕迹,但是,现在看来,楼惜若似乎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如果本王猜测得没错,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纳兰谨转回自己的书案前,回身看着楼惜若说出一个事实。
他们是冲着她来没有错,可是,为何会下如此的毒手?竟然连一村的人都不放过,若是自己不同意忠娘与忠孝出村,是否也会像那些人一样横躺着。
楼惜若松开那紧捏着的信,眼底里的嗜杀之气大盛。
“你,到底是谁。”纳兰谨终于问出自己以往最想问的问题,只可惜,楼惜若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若是知道,谨王爷还认为我会站在此处?”楼惜若知道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但是自己又何曾不怀疑过他们呢,“我说过,若是王爷想知道,可以亲自去查证。”
纳兰谨又欺身上前,“本王派出去的高手全部失踪,其他人也许会像本王的情况一样,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将各大国的高手弄得消逝不见,或者是杀死……”
楼惜若知道,不单是他的人消失不见,凡是查到自己身份的人都会神秘的失踪,生死不明,就连洛芊芊没有明显的举动都已失踪,这样的情况很是让楼惜若头疼,不是自己不想找,而是找不着,对方做得天衣无缝,仿佛将整个棋盘控制在手,楼惜若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看来你是知道的,你与他们交过手。”纳兰谨确定的说道,只有与他们交手的人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这件事情是不是冲着我来的,谨王爷你无凭无据又何以断定就是我。”楼惜若突然失声笑道。
“因为你就是从那里被他们母子俩救起的,不知这个理由可算得上?”纳兰谨眼不离楼惜若,说出另一个事实。
楼惜若看着纳兰谨,脸上笑意更盛,“没想到你当真去查实了我的身份,看来谨王爷也不值得人去信。”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费心思去解释太多。
“本王从不奢望这些。”纳兰谨望着她的眼说道。可是为何在看到楼惜若眼底的那一抹冷笑后,他纳兰谨的心会有室息感。
“看得出来。”楼惜若冷冷的瞄了他一眼,用最为讽刺的语气说道:“所以,谨王爷也不要对我有过多的奢望,多谢王爷告诉我这些。”虽然不知道纳兰谨的预意何在,但是能让知道他们的行踪就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纳兰谨的眼视徒地一眯起,这个楼惜若看似很好相处,但若是惹着了她的底线,最后吃苦头的只会是对方而非她。
纳兰谨就是知道这一些,所以,对于楼惜若从来不会用像太子或是像萧王那样的手段来应付眼前的女子。
“你这是在警告本王?”纳兰谨的气息靠前。
楼惜若迎上他的目光,“谨王爷心里边明白就好,不必惜若去提醒。”
纳兰谨静静的看着楼惜若良久,才说道:“若是那个人是本王,你也会如此了当的拒绝。”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放下来。
楼惜若扬眉,“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王爷也想学着太子殿下,还是……”狐凝的眼神。
纳兰谨面无表情的脸一偏,没敢再看楼惜若那双眼,仿佛那里边有什么东西会吸引他的目光,“若是本王说要娶你,惜若你的反应是否也会像今日这般激烈。”纳兰谨以为楼惜若没有听清楚,再一次的重申。
纳兰谨这算是在与自己告白么?楼惜若模了模那张,有些反应不过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发疯似的想要娶她这个丑女人,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王爷,这算不算是那个人所说的桃花运?
看着那个不知是害羞还是干什么的纳兰谨,楼惜若瞪着双眸直视着那个人的侧背,“你这是在发疯?”
正等着楼惜若回答的纳兰谨脸色徒地一黑,这个女人回答就不能正常一些。
纳兰谨双拳紧握,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楼惜若。
楼惜若不屑的瞅了他一眼,“谨王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玩笑开大了可是会死人的。”转头继续磨她的墨,再一次陷入沉思中,这件事情未想通,另一件事情就跟着上来了,还真是不让她有一丝的空闲。
看着楼惜若的背影,纳兰谨气得几乎要吐血。有哪个女人听到自己要娶她不吃惊的,唯有这个楼惜若只当是他在开玩笑,而且还能说出那样冷静的话来,纳兰谨真怀疑自己的魅力不够吸引人,可是每一次自己往外边一走就会有很多女子的目光停在自己的身上,为何在楼惜若的面前就失效了?
纳兰谨实在是想不明白模了模脸皮,然后走到桌案后边去,对着铜镜左右瞧了瞧,也没发现自己哪里长得不好看。
正在磨着墨的楼惜若听到身后传来轻响,不禁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纳兰谨连房直起身推一旁的窗子,假装看外边的景物。
见纳兰谨没什么动作,反而走离自己远远的,也没有多想又转回去磨墨,房间里一下子陷入沉寂。
楼惜若现在真庆幸自己当初让忠娘两人跟着来,不然自己若是接到这样的消息,或许真的会伤感一阵,毕竟是视自己为家人的两人。
但是,那些人又为何独独杀死一村子的人却不来找自己,这其中有什么缘由,还是说他们另有打算。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微暗,纳兰谨让楼惜若一齐与他共进餐,楼惜若想都没有想直接掉头就往自己的房间去。
结合今天看到王贵妃的表情,楼惜若就更加的怀疑起他们的预谋,是不是现在他们不再要自己的性命,改成取得别的东西。
楼惜若记得自己从这个身体上醒过来时也没有发觉有任何的东西存在,唯独那本书上写着这具身体的名字,而那书看起来十分的新,显然是没有翻看过,这具身体的本身不认得里边的内容,而自己这个灵魂正好是学这些东西,这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被注定着。
就在楼惜若抬眸间,一道黑影直立在高墙上,双手环胸从上而下的俯视着楼惜若,那眼底里的杀气浓烈刺肤。
站定身形,楼惜若没有任何意外的看着高墙上的黑影,就着淡淡的月色可以看出那纤细的身形是名女子。
楼惜若唇角一挑,“果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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