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惜若急促呼吸着空气,仿佛在下一刻自己就会倒下来般,纳兰谨看着此景,黑衣人为了救出自己的人,没有极力纠缠纳兰谨,让他有空隙大转身形,飞窜到楼惜若的面前。
纳兰谨刚一触碰到楼惜若的肩头,楼惜若一个不甚大吐了一口血液。
“惜若?”纳兰谨眉宇一挑,连忙扶住了楼惜若的身体。
“砰。”剑落,楼惜若的九宫剑阵被破开,黑衣人瞬间动弹落地,瞪大着双眼看向楼惜若,急急的喘息着,为首的那位黑衣男子冷眼一眯,挥手示意任务再一次失败。
楼惜若从纳兰谨的半搀扶下站起身来,看到他们的手势,眼神一厉,“想走,没那么容易……”楼惜若挣开纳兰谨的搀扶,剑身指向前去,血水飞溅而出。
“走。”被阵困过他们,只觉得身体还有些麻痹不能轻易的动弹,在与楼惜若他们纠缠下去,只会败下阵来。
“砰!”就连正在与纳兰萧,还有侍卫对峙的黑衣人都收到了命令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烟幕弹打在地面上,黑烟大暴。
“可恶……”楼惜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再一次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心中愤然不止。
楼惜若踏前一步,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
身后的纳兰谨打横捞起楼惜若纤小细腻的身子,身上染满了血水,如同从血池里打捞出来,看着楼惜若身上的伤痕,纳兰谨眉头不禁狠狠的挑起,这个女人当真是不当自己是人来看待。
纳兰萧扣萧立在一旁,侧过耳听着那边的动静。
纳兰谨看了眼前边不知为何而出来的男人,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怀中的人不允许他有太多的深思。
吩咐人找大夫过来救出昏迷不醒的忠孝,自己抱着楼惜若越过了纳兰萧向着另一边而去,不远处的环丽见状,在震惊中被纳兰谨眼神示意跟上。
谨王府里的一场打杀就这样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来去匆忙,让人都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花了。
楼惜若眉头紧皱,纳兰谨吩咐环丽将楼惜若身上的伤口用药水清洗过一遍后,再叫来大夫替她把脉。
大夫只说,楼惜若因为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受了严重的内伤外伤,又用使用力量过度,导致了全身失力昏迷。
经过简单包扎的他挥退了大夫,纳兰谨挑眉看着躺在床上的楼惜若。
“在没有任何的内力下还能使出那样的招数,可不是平常人能达到的程度,或许,就连你我也未必能是这个没有内力女子的对手……”身后,似来纳兰萧平静无波的声音。
纳兰谨并没有意外,这个人没有离去,只是沉着眉头看直盯着楼惜若瞧,一张平凡不过的外表,但是,却有一个绝世的好身手。没有内力,却有那样的深厚无比凌厉,这样矛盾的组合很让人不解,她,到底是谁。
纳兰谨可没有忘记自己第一时间踢门而进时的情景,那些黑衣人对楼惜若的态度十分恭敬,但却迫于听从另一个人的命令,不得不杀楼惜若。而楼惜若的确不记得自己是谁,原来,楼惜若并没有骗他们失忆这一点。
“李……”楼惜若将手伸出,唇边又只是一个李字。
纳兰谨上前紧紧握住了楼惜若的出奇冰凉的矛夷,抓住了某样东西,楼惜若的手死死的相握回去。
纳兰谨微讶,眯起眼来深深的看着这个女子。
到底还有谁是让她楼惜若如此念念不忘,就连做梦也梦到了。
楼惜若只觉得自己又被困在那样的恶梦中,永远也出不来,冲击力十分强大的水流直直的冲刺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呼吸也快要室息。
楼惜若只觉得自己又重返了那一夜的场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真切,仿佛身临其中,看着李逸那痛悔的眼神,楼惜若咬唇努力的让自己不去看。
当初说出那样的话,只是为了让李逸松手,自己不想欠他李逸什么,可是,为何看到他那样深深绝望的眼神后,楼惜若的心是如此的低沉。
当楼惜若从床上弹跳惊醒过来时,黎明已经接近。
楼惜若惊出了一身虚汗,抬手间,只觉得自己握着一个人的手,很温暖……
侧眸,对视上纳兰谨那深沉的黑瞳,楼惜若眉睫一扬,看着自己紧握住的手似十分的不悦的慌乱松开。
“忠孝大哥呢?”楼惜若哑着声音问道,也并不意外自己躺在这里,看着这东属两王,楼惜若自嘲失笑,自己始终还是不能保全他们。
纳兰谨只觉得手中一空,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手心间滑落而去。
“他无碍,大夫已经替他清理过了,你不必担心。”看着这样自嘲的楼惜若,纳兰谨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嗯,谢谢……”楼惜若掀薄被就要下床。
“你身上的伤比任何人都要重……”纳兰谨挑眉示意她不宜下床走动。
“这不算什么。”楼惜若辰色苍白,眼神清冷无情,并没有将纳兰谨的话听在耳里。忠娘一死,不知道忠孝有多么的难过,楼惜若不放心。
不算什么?
纳兰谨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子,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还说不算什么,这个女人还真有本事气死人。
楼惜若直视着纳兰谨,“谨王爷,萧王爷……”将目光定在门边的男子身上,“你们也看到了,惹了我,就等于惹了那些人……”若不是自己最后使出的招数将他们弄跑了,恐怕这整个谨王府都要遭殃。
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寒。
因为楼惜若说得没有错,若不是有楼惜若最后那一招,他们根本就逃月兑不了黑衣人的截杀。
“这一次他们不得手,下一次若是再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很明显的,他们每一次派来的人都是一次比一次更上一层楼,让楼惜若真怀疑自己的身份地位来。
“所以,你这是要走?”纳兰谨从前面直直的看进楼惜若的眼底里。
走?
楼惜若唇角微挑起,她不会走,而是等!等他们再一次自动现身,在扬世族家里有他们的人,这一点楼惜若非常的清楚,所以,接下来怎么做她都已经想好了。
那些人一去,定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
“若是谨王府不留人,惜若到是不介意出府。”楼惜若抬眸与之对视。
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在将来里,他们之间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静然对视。
听楼惜若这个意思显然是不打算走,而是在等那些人来。
“如果谨王爷害怕,惜若马上带着我的人离去。”楼惜若越过纳兰谨踱步向房门而出。
也许是楼惜若太过单薄了,也许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深深的吸引着他,纳兰谨的脚步跟随在后,黎明下,看着楼惜若纤瘦的背影。
在这样纤细无力的身体上,他看到了那无穷的力量。
楼惜若站在忠孝的床前,看着这个傻子心情复杂无比,自己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她该怎么对他说,他的娘亲已经死了,这样的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郁郁寡欢,再也见不到那傻傻的笑容了。
楼惜若真希望自己会练制那样的药物,让忠孝忘记自己有一个娘亲对于他来说会更好受一些,现在楼惜若终于懂得为何那个开国皇后会精心研制这样的药物,原来,这只是可以让人忘记一些难过,伤心的人,让自己平静接受残缺剩下来的一部分。
“大婶的尸体呢?”楼惜若未转身问身后的纳兰谨。
“等你们的伤势有所好转,本王自然会告诉她在哪里。”纳兰谨从身后应声回答,眼未离开过楼惜若的背影。
楼惜若没再说什么,只要知道忠娘的尸体已经被人埋葬好,心中也微安了些。
谨王府内的尸体被清理干净,那一间屋子也被弄回了原形,踏入那屋子里仿佛那夜的事情从不曾出现过。
三天了。
忠孝醒过来后,也不说话,也不问他娘去哪里的,只是躺在床上发傻发愣,仿佛这个世界已到了尽头。
楼惜若站在忠娘住的房前,抬眸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刺眼,更刺肤!
这一夜的事情纳兰谨与纳兰萧瞒下了所有人,而谨王府的人自然是做到了守口如瓶,不会多说半句。
楼惜若并不介意他们将这样的消息透露出去,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情况朦朦胧胧的,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吱……”是忠孝房门传来的轻响,楼惜若听到了这一声响,并没有回头,把视线放在那边回廊处行走频繁的丫寰们身上。
忠孝苍白着唇色,捂住自己的伤口处,椅在门边看向楼惜若这边来。
过了良久,楼惜若这才回过头去,挑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忠孝见到昔日的温和楼惜若,不禁有些愣神。
“可想好了?”楼惜若这三天来并没有去逼忠孝说话,自己更没有主动开口劝说他,因为在楼惜若的世界里,男子汉不需要这一些,而忠孝也不必让自己去费心思去劝,忠孝不笨,不会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