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试探虚实
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楼惜若进入东属国的大门是大队人马相迎。舒榒駑襻
东属国的皇宫依旧如此的辉煌,一如往前,给人一种错觉感,仿若昨日才经过此地,楼惜若再一次故地重游,似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前些日子里因为自己的关系,这几大国同一时间攻击了大倾国,无论付出了多少都得不到楼惜若这个人,如今她又重新光明正大的站立在东属国的土地上,在任何外人的眼里,她是以恩王妃的身份前来,但楼惜若却不希望自己是以恩王妃的地位出现在人前。
这对谁都没有任何好处,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楼惜若已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都没有人拦得住的自己。
在这里,楼惜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八方人物都涌向了东属国,稍有差池,楼惜若也只是一个死。
来到了东属就不只能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事,有了束缚后,楼惜若的只能顾前顾后,名声固然对她无用,但对于李逸来说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是大倾恩王,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放在他的身上,任何目光都会投向他,因为,她是他的恩王妃。
在别人的眼里,楼惜若越是注重李逸,对李逸动手的心意就会更浓烈。一个恩王妃没有什么,但最重要的是,这个恩王妃还是楼惜若就显得有些麻烦了。
楼惜若是什么人,李逸是什么人?
抛开楼惜若不说,李逸一直是大倾先皇最疼宠的儿子,没有任何手段,又怎么会在那样的疼宠下还能活得好好的。
像大倾的雅王与洛王,即使有了那了不起的战功,依旧不能让皇帝看重,这是为什么?谁又说得出来。
但楼惜若却是知道,李逸没有表面那般简单。
纳兰谨与纳兰卉亲自接客,楼惜若是女眷,自然是被分住到女眷的别院去了,东属理所当然的将楼惜若与李逸分开了。
李逸与楼惜若没有说什么,他们身边的侍卫也就没有任何反应,这是规矩,不可破。除非楼惜若再像当时一样,是谨王府内的丫环,按着宾客的礼节来按排,楼惜若与各国前来的女眷同住一片天。
楼惜若并没有任何意议,只能任由着他们自个按排。自己总有办法让他们不光明正大的碰自己。
东属皇的五十大寿就在五天后,很多人都提前来了,楼惜若他们来得也不早不晚。只是一个东属国皇帝的寿辰,竟然将各国的大人物都吸引来了,就连那个人也不顾一切的偷偷潜进来,是她的原因还是因这东属国的关系?
楼惜若站立在东北一角,望着这落花飞絮微微发愣。
回香一手拎着厚厚的大袄,静静的立在楼惜若的身后,他们住的驿宫有些静,当然,这也是楼惜若提议出去的。
现在的人都将楼惜若当作是普通的前来贺寿之人,似乎把之前的自己给遗望掉了,将她的能力给忽视去了。
这些人又在玩什么把戏,照理说,那些人就不应该让自己来到这个东属国。
“王妃,风吹得冷,还是进屋去吧。”回香看着那烈烈冷风,不禁出声将楼惜若的魂给唤了回来。
楼惜若笑了笑,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不管他们想玩什么把戏,自己是怎么也不能输的。
楼惜若转身进了屋,饮用回香亲自沏下的热茶,将小灰狐放在腿上。
东属国与大倾国的不一样,可以说一个天一个地,当然,这只是说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分别。
男人们在外头争论着有关于国家之事,而女人们只能在宅着,偶尔被宫里头的妃嫔请去赏个花,喝个茶,斗个嘴,耍个阴谋什么的。
这些东西对于楼惜若来说,最为头痛了。
她喜欢外边的自由自在,幸而是落在大倾国那个几乎是男女平等的世界里。
她宁愿打杀,也不愿困在皇宫大宅里耍阴谋。
这会儿,这片驿宫的人都被皇后娘娘请去喝茶了,唯独她这个不好请的人坐在这里,等着这个五十大寿过后,那些人想要干什么。
而皇后娘娘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后,就知道楼惜若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外边说是恩王妃,但实际上比恩王妃这个身份还要麻烦,所以,楼惜若被请去,说是身体抱恙,皇后不管她是真是假,也没有为难,到是让人意外了些。
在东属国里,几位皇子都十分的出色,都没有许配正妻,就连个妾都没有。还有一群公主,最大的那位也就有二十三岁左右,但这个年纪在古代里也算是老姑娘了,这未曾嫁于人,还真的有些意外。
纳兰靖有意将自己的公主许配于别的国家,只说,有两位公主已经开始准备嫁装了,就等着他五十大寿过后就可以将两个女儿嫁出去。
只是令楼惜若好奇的是,这个皇帝又想玩什么把戏。
楼惜若挑了挑眉,刚想要再抿一口茶水,就听到外边的宫女来报,说是公主前来探望生病的楼惜若。
东属国的风吹得比较厉害,楼惜若的唇色十分的苍白,一点也不比在风雪地的墨家好多少。
所以,楼惜若说这话时,很多人都信了,因为,这本身就是事实。
本来皇帝想多派些人来伺候的,但楼惜若却说习惯了回香一个人,除了几个负责的宫女外,楼惜若的身边只有一个回香随身伺候着。
“王妃,这公主怎么会如此的好心?”回香是女子会训练出来的,对于东属国女人的心机彼为重视,因为,除了大倾国女人比较的是身手方面,相较于别国的女人善于攻心计,所以,不得不防。
“嗯。”楼惜若点点头,并没有任何的表示,施施然起身出门相迎。
只见眼前的菱公主领着一长队的宫人前往而来,风帽被她揭下,墨发暴长飘逸,手中还捧着小暖炉,步伐轻盈,公主的温柔气质一览无憾。
这个纳兰菱起初的时候,被黎秋丢遗在末央,却不想,纳兰谨的人一路追寻过去,将人给带了回来。
不同于第一次相见的公主,纳兰菱浑身上下都在发生着变化。
“见过公主殿下!”楼惜若身形都没有动一下,站在纳兰菱的面前,只是动了口。
看着这个无礼的恩王妃,身后的宫女们都气怒的瞪了过去。
凌公主虽说不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但是终究还是个公主,怎么这个人面容淡然的站在那儿,只管发话,连个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得。
楼惜若不冷不淡的态度难怪会让这一群宫女如此愤然,因为不管如何,楼惜若是王妃的身份没有错,但这王妃听说身份十分的低贱,来路不明。
纳兰菱似习惯了一般,将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挥退了出去,只留心月复宫女在服侍在身侧,并没有责怪楼惜若的无礼。
众宫女偷偷瞄了一眼楼惜若,曾经楼惜若进宫时,虽然有不少宫女见过,但这一批明显的不认得楼惜若这个人,看来,纳兰菱回来后,纳兰谨就迫不及待的将身边的人全都换然一新了。
也难怪,在纳兰谨的心里边,纳兰菱也算是一颗极为重要的棋子。
本为经过上一次的逃婚后,楼惜若以为,纳兰谨会舍弃这一枚棋,也不知他是怎么说服皇帝将纳兰菱重新接纳的。
而看纳兰谨的心意,显然是不想放过扬世家,仍旧有想过重新将人推入扬世家的样子。
“恩王妃不必多礼,在这里没有外人。”意思很明显。
楼惜若笑了笑主动让坐,沏了热茶,同坐一席。
纳兰菱眼神有些古怪的扫了一眼笑意满面的楼惜若,“听说恩王妃身体抱恙,本宫特意让太医院那边准备了一些礼身子的药材。”纳兰菱示意身边的宫女将手中的东西送上。
回香接过。
“谢公主殿下关怀。”楼惜若看也不看一眼,根本就没把这珍贵的东西放在眼里,想也知道这是何人送来的东西。
站在纳兰菱身侧的宫女见楼惜若如此的无视自己的公主,用最不屑的眼神轻扫了下楼惜若那张有些丑陋的脸。
又有谁想得到,像恩王那样绝世的容貌,竟然会娶了这样的女人做妻子,当真是污辱了那惊为天人的容貌。
“恩王妃与本宫是旧识,不必与本宫如此的客气。”纳兰菱的声音柔柔的,十分的和气。
楼惜若想起当初看不透这个女人,当真是有些失策了。没有像大倾国女子会一样的地方后,这些女人只能用于心计,自己又怎么能随意的忽略掉身边的人了。
大倾国里,有绝对的身手与家世的人,都会被人重视,被人看得起。但在其他国家里,什么都靠着心理计谋来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纳兰菱仔细的看着楼惜若的脸色,从各个方面都可以看得出楼惜若真的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楼惜若也坐在那儿让纳兰菱看个够,自己病倒的事情也不想瞒着,因为,终有一天会出去见人,自己的身体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又能瞒得了谁呢。
“恩王妃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啊,这风吹得冷,本宫马上命人给恩王妃多加些被褥,加添几个大暖炉。”
“那就谢过了公主殿下。”楼惜若依旧没有受宠若惊的表情,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其实不用纳兰菱来,李逸已经将最好的东西搬到楼惜若这里来了。
“听说今日皇后娘娘设了茶宴,怎么公主殿下如此得空来我这儿?”楼惜若慢不经心的随口说说。
楼惜若从一直开始,口气淡淡的,更没有把纳兰菱放在公主的位置上。她是恩王妃的身份,自然不会输于一个高贵的公主。
纳兰菱笑了笑,也十分觉得住气,与之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相差甚远,显然的,这个女人已经想开了,她活着不过是为男人手中的一枚棋罢了。
“听闻恩王妃病着了,很多人关心着呢,本宫与恩王妃曾是旧识,所幸的,就替各位担扰恩王妃身体的人前来探视。”
纳兰菱满面的笑容格外的平和,若是之前的纳兰菱哪会有如此的表情,自这一次出去后,纳兰菱变得更像一名公主了,一个常于心计的公主。
楼惜若看着她笑了笑,这人变化还真是快啊,短短的时日就能将一个人弄成这样,或许,这才是原本的纳兰菱。
楼惜若苍白的唇轻轻的抿了一下,知道这个意思是什么。自己来到了东属国就病着,不出门,只等着东属国皇帝的大寿,对于之前的那一个人楼惜若的生龙活虎,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真的病倒了。
再加上李逸如此的放心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外头的人自然是不信有这样的事情了,然后,纳兰菱又是何人派来的,显而易见的事。
纳兰谨啊,纳兰谨,你仍旧不死心吗。
“哦?那麻烦公主殿下替在下谢过那些关心我的人了,还有,公主的礼物很丰厚,我非常的高兴!”
“恩王妃高兴自是好,恩王妃的意思本宫一定会传达,这是本宫的一番心意,还请恩王妃千万不要珍藏着,如若不然,本宫可是会伤心的,那些关心恩王妃的,见恩王妃仍旧不得好转,想必心里边一会和本宫一样难过。”
“自然……”
楼惜若挑了挑眉,笑着应下了。
确定了自己是真的病后,纳兰菱也完成了使命后,又施施然的离开了楼惜若的驿宫了。
“王妃,这事可需要禀报王爷?”回香虽身为李逸的人,但对于楼惜若还算是忠心的,在报告给李逸的同时,也会证同楼惜若的意思。
楼惜若回头看上回香,回香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你认为,李逸那个该死的男人没有按排人在我们周围守着?”不然,以他的性子也不会任由着东属国如此的按排他们两人分开。
回香愣了愣,一时有些糊涂了。
明明回香跟在李逸的身边最久,但到头来,还不如这个刚来几个月的女子了解李逸。
楼惜若望着纳兰菱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跟女人斗,还真的有些费劲啊。
纳兰菱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援了纳兰谨的意,或者是那个皇帝的意。
“王妃,风大,进去吧。”回香见外头的冷风直直吹打在楼惜若的身上,更看到了楼惜若那微微发颤的身子,不由得慌忙唤了声。
楼惜若回头看了下回香,点点头,皱着眉头未曾松懈下来。
“告诉千离,让他过来一趟。”楼惜若拢了拢身上的衣,转身进了屋吩咐回香。
回香有些为难的看了下楼惜若,她这一离开不就只有楼惜若一只在这里吗?这里不同于大倾国皇宫,这里的女人个个都厉害得很,再加上那些人一直盯着楼惜若的一举一动。
“有他的人在周边,你不必担扰我。”似乎知晓回香心里边想些什么般,楼惜若抚着狐毛淡淡的开口。
回香连忙伏首,“是,奴婢马上去。”
待回香走远,楼惜若捂着唇,急急的咳了起来,身体虚弱的程度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厉害,本以为到了这边后,气后也会暖和一些,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影响,但是这越接近二月,自己的身体就更加的严重起来,甚至是变本加厉。
一个急咳,血溅在地。
看着那地面的血迹,楼惜若的头晕眩得难受。
寻了一块绵布,将地面上的血迹清理掉,楼惜若抿着唇,忍得额头冒了冷汗。
千离与回香同时出现时,没有看到楼惜若任何的异样,楼惜若刚刚用胭脂将自己过度苍白的脸弄了下,这看起来与平常时无异的脸色,实则比之前还要苍白难看。
“宫主。”千离恭敬伏身,自从将千离弄到南宫邪身边时,楼惜若就很少找他了,但今日突然寻他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回香,将门闭紧了。”楼惜若也不怕别人在外头盯着,与自己的侍卫共处一室也没有什么,不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回香点头退了出去,替两人闭了房门。
“可知那个人的传信方法?”
千离愣了下,随即明白楼惜若说的是哪一个人,愧疚的摇头。
“宫主与那个人之间的传信方法并没有第三人知晓,所以,属下也不知该如何与那个人传递信息。再来,那个人向来行踪不定,是北冥中举目轻重的人,更是不轻易的见人,就连大宫主也不可轻易的见到那个人。”
楼惜若的挑了挑眉,这么说来,这个人与自己的关系非常要好,而且,他们之间的秘密似乎很少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们之间很要好。
但偏偏自己却又是失了忆,没有那些记忆,根本就记不起自己与那个神秘人之间的到底是怎么样。如若记起,也会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失了记忆,就等于断了线索。
楼惜若头疼了。
“你尽可能的想尽办法,让一个信得过,身手要好的人回北冥,若是有那个人的下落,就说我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叫他不必出现在我的面前,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回去。若是没有办法将这个信息传递给那个人,就原路返回,务必不让任何人发现。”
千离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楼惜若。
“你按着我的指示去做就是。”
“是。但若是皇上与皇后的人发现我们的人回去了呢?属下该如何做?”
“我说的没有听清楚?”
千离又是一愣,“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楼惜若这是让人悄无声息的潜回去,只须找到那个人的联系方式,或是没有办法办到就必须撤回,无论是谁,都不可以知道。
从信件上来看,若是楼惜若这一次真的不回去的话,那个人一定会自作主张的来到自己的身边,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楼惜若有种预感,若是那个人真的来,自己的生活就会彻底的被打乱。
“咳……”被冷风一吹,沉侵在自己思绪中的楼惜若不禁闷咳了一声。
回香担扰的抬头看过去,“王妃,您的身体越来越弱了,是不是病得厉害,可否要请个太医前来……”
回香从未见过楼惜若这个样子,同样是女人,回香自是看得出来,楼惜若有胭脂掩盖的事。
楼惜若摇摇头,“这身体可不是一般太医就能看得出来的。”
回香也知道曾在女子会里,那些药师都未曾看得出来,更何况是东属国的呢。“可是这样下去,王妃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知道,所以,在人前不必透露得太多,你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被困住了,所以,什么事情都不能再硬碰硬了。
“是。奴婢知道。”
“你去准备一下。”
“王妃?”
“去。皇后宴请的女眷晚宴,我岂有不去的理。”楼惜若若是再拒绝了,就是对东属国的不屑,最后,落人口实的人自然是李逸,而非她恩王妃。
有些东西楼惜若就是不怕,之前,楼惜若从不会为李逸着想,想做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但现在,李逸不自不觉之间就被她重视了起来。所以,不管前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她都得去。
“是。”回香咬了咬牙,正想着这件事情要不要报告给李逸,后边却响起了楼惜若的声音。
“有些事情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必乱来。”
“是,奴婢明白。”回香心一惊,连忙应下。
楼惜若有些累了,靠在长椅上,近着大暧炉,怀抱着小狐狸皱着眉头闭上眼,思绪也跟着飞远。
回香在屋内准备着晚宴的事情,这大寿未到,这些女人就急着搞什么社交活动了,而身为大倾国唯一前来的高层女眷,楼惜若不得不去。
虽说也不是非去不可,但有些东西看不见的,所以,楼惜若只能应下这个三番两次的约。
晚宴自是设在皇后宫殿里,一干女眷都纷纷前往过去,个个打扮得花技招展,像只耀武扬威的孔雀。
入夜的风吹得更冷,隐约间好似就要下起雪来般。
夜虽冷,宫灯却亮得耀眼,女眷的欢笑声远远的从皇后殿里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