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皇帝绕过黄桌,步至离楼惜若到几步远的距离处,认真地打量着这个自己养育过的女儿,“看来是父皇小看若儿了。”
楼惜若压低眉毛,再抬起时,目光凌厉,言语冷寒:“你的确是小看了我,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可是会吃亏的。”
明知道楼惜若不会这么容易踏进龙城任他宰割,还要在楼惜若的面前做出这样的动作,可见,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纵然是皇帝,也必然是被他们撑握在手中,只差是一击。
外边的事情不需要他们去操心,现在只需要将眼前的皇帝制住,这北冥必然是他们的,到时候他们想如何便是如何,谁也无法阻挡。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这周围按排了多少巫师与黑衣卫,但是,还请皇帝你能明白,现在,由我来做主,而不是你……”
四目相对。
楼赫蔺被她眼神中的嗜杀之气所震撼。
这样的眼神,绝不是以前的楼惜若所拥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曾经只是冷酷无情的女子已经改变成这般。
这样的女子仿若只是站在最高顶上,藐视着天下众生,只须这个女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将所有的一切撑握在手心中。
这真的是往日那位二宫主吗?
虽有太多的地方相似,但他们都明白,眼前的女子已经不再是往前的二宫主了。
谁也挡不住这样的女子,有些不能做到的事情,只要到了这个女子手里,似乎什么都变得可能。
楼赫蔺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了,脸上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也无法掩盖这个女子逼上来的凌厉。
对比于楼惜若,旁边那位绝世男子一派悠闲。若是注意去看他温笑的眼底,就会发现,那温柔是带着一股如刀刃般的利器投射而来,可见这男子隐藏得有多么的深。
这一男一女并立而站,看似随意的一站,却猛然的发现,只要有任何人敢对女子有一丝的不轨,这名男子绝对是第一个跳到女子的面前,挡去一切灾难。
“楼惜若,你的胆子可真大,寡人的天下岂可是你说取就取的,你太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既然入了寡人的飞龙殿,就不必出去了。”
声音强势而霸道,不容任何人踩踏,楼惜若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此对他说话,可见,楼惜若已经彻底的想要取得这北冥天下,然后将他这个北冥帝赶下龙椅,由别人来坐。
见对方终于是沉不住气了,楼惜若冷冷一声笑。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女儿,是不是这北冥的公主,既然惹了我,就别想着轻易摆月兑我。”
袖风一摆,两人对峙间,所有人都绷紧了全身的皮肉,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只要对方动一下,这一场皇宫血战依旧是要进行的。
楼赫蔺猛然回过头去,目露森冷。
“你知道?”
不疾不徐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稳:“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我们终还是要有一个了结的。”
不用再拖着下去了,这可是动手的好机会,这个皇帝还真是狡猾,竟然不让楼惜若喘一口气就直接将人截了下来。
这样的做法,不就是趁着楼惜若的人回途劳累之下,来一个措手不及。
却不知,楼惜若若是让他们就这么得程了,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的走进龙城?果然是轻敌了。
“看来,你是留不得……”
黑龙大袖一甩出,目露烈烈杀气,冲击着楼惜若的面门。
此话一出,就已经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在北冥帝对楼惜若出手,从皇后派着巫师想要一举灭掉她的时候开始,双方已是不死不休的格局。
以楼惜若有仇必报的性格,她铁定是不会就这么放过北冥帝,只要她振臂一呼,随时都可以起兵踏平龙城!
然而,在那种的节骨眼下,这个向来杀人不眨眼的女子竟然做出了那样举动,要求回龙城他们自己解决。
北冥帝不信楼惜若会善心大发,不想看到黎民百姓受那样的苦,必有其他所图。
而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实际上,楼惜若也是头脑一热,善心大发。就是因为看到碧连城那些百姓所受的苦后,楼惜若才会决定这么做的。
帝王生性多疑,就算是最为简单的事情也会想得十分的复杂。
“畑儿,你若是还认寡人这个父皇,就离她远一些,别被她迷惑了心智。”北冥帝这是想将楼禹畑拉回自己的阵营中去了。
楼禹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会震惊得反应不过来。
不管以前如何,楼禹畑都认为楼惜若是自己的亲生二姐,刚刚他们二人的对话中,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楼惜若非皇后所生,更不是皇帝的女儿。
那么,楼惜若又是何人?
这样的问题绕在楼禹畑的脑子里久久不散,愣愣地瞅着楼惜若看过去。
“二皇姐你……”
楼惜若目光淡淡,声音清冷:“正是你心中所想的,我非你的二皇姐,更非是皇室子女……我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罢了。怎么,就因为这样子,你现在,打算是要背叛我吗?”
楼禹畑彻底的愣住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过,有这么一天里,眼前的皇姐却已不再是自己真的皇姐,这如何让他接受?
可是,这个时候要他去背叛她,与父皇站同一战线来打击对他极好的二皇姐,无论如何都是不能下手的。
同样的,这个时候让楼禹畑转过身来,用自己的兵来杀死他的父皇,心中依旧是伤的,现在,他这个太子殿下已是两头难决择。
“二皇姐……我……”
见他如此为难,楼惜若只是微微一笑,没有逼他做选择的意思。
“既然知道我不是皇室子女,你也不必唤我什么皇姐,你的皇姐只能是楼惜蝶。而我,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罢了,不敢与太子殿下高攀身份。”
话语缓慢而清幽,这一声太子殿下算是承了楼禹畑那犹豫中的选择。他在犹豫就证明他是放不下楼赫蔺这个父皇,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这都是应该的,楼惜若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畑儿,既然她已经不认你这个弟弟,赶快回到父皇的身边。”只要有了楼禹畑手中的精兵,再加上北冥国的,一定能胜于楼惜若。
身为帝王,竟然被自个的女儿一步一步的掏空了国本,实在是丢尽了脸面,却又不能拿这个女儿如何。
“父皇……”
看着昔日欢乐的家被分裂成这般样子,心已经不是用苦涩可以形容了。
哪里有自家人斗成这般,更何况是儿女与父母之间。
“太子殿下也不必为难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约束太多了,会使一个人永远跨不出那困顿之地。所以,你也只能有一个选择,是退还是进。”
冥历332年,北冥倾举国之力,设置重重关卡只是为了围捕刚踏入龙城的二宫主。
霎时满城风雨,天下又是一片震乱!
北冥国刚死了一名拥有大将之风的大宫主,这会儿,皇帝不好好的笼络这位连夺数城的二宫主也就罢了,还如此的大张旗鼓的将人围杀。
这根本就是在自毁长城,若是他们的二宫主有心,恐怕这个北冥早已覆灭了。
李逸的狠辣他们不是没有见识过,如今,这两人同站在一线上,他们都在怀疑,万一真的打起来了,他们自己是否真有勇气朝他们举起兵刃挥去。
也许,楼惜若与李逸真正可怕之处并非骁勇善战谋略过人,而是早前,楼惜若得了这北冥的民心,民心所向处,便是最后的胜者。
无论他们多想这个女子死,民心所向之人,岂能是你轻易可以杀死的。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飞奔疾驰。
此处离龙城已有五十里,再往前走十里就抵达重兵重围的龙城中心,进了龙城中心便是皇宫的地盘。
于此同时,马车内淡淡传出清润淡静的声音:“加快,匆必要赶在大巫师前面进入皇宫。”
赶车的黑衣人重重地点头,直接越过了阻拦的小城门,直奔进龙城管辖地盘,而在身后,马蹄重重踏在地面上,扬尘紧跟。
就在这马车进城的片刻,已经有人提前进入了龙城,直取皇宫大道而去。
两批黑衣人城穿追击而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阴霾色彩,而唯一最能体现出冷静的就是这马车主人的声音。
女子的语气是洞透先机的优雅自信:“大巫师纵然想要逃,也无法逃,给本座逼上去……”
马车如风窜出去,驾车之人也是非同一般人,这车也驾得十分的稳当,再快再疾也平稳在大道上。
不过多坐的功夫,两群黑衣人一前一后的飞疾进入龙城门。
龙城门下守门的人挡都挡不住,只能追击在身后,用弓箭投射,却看到这两群人都是巫师,都愣得不知道该射哪一方了。
这一愣间,两拔人已经消失在大道之上。
黑衣卫以及守在龙城的巫师已经全部被派去围守皇宫周围了,在龙城里的守卫根本就无法拦得住这些人。
“殿下,大巫师已进了皇宫大门,我们是否要……”赶车的黑衣人稳驾马车间,抽出空来问身后坐在马车内的人。
“冲进去。”
黑衣人一愣,立马大声应道:“是!”
手中长鞭在空中抽响,马蹄一抬,在那些守卫们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他们的马车与马匹已经冲进了皇宫大门。
刹时间,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卫大举而出,想要一举挡住这突然而来的人马。
“砰!”
马车震碎,一抹光影飞窜凌空而出。
黑衣卫如投空般跟着窜了上去,白衣大旋,周边的带子带出了一股又一股的震气,将凌空扑上来的黑衣卫逼落下去。
来人武功在预料之中的高,黑衣卫们大吃一惊的同时,更是不敢轻敌松懈。
那马车内的人都动手了,她身后的人更是直接从马背上直接跃起,接下了黑衣卫冲上来的招式。
刚刚平静无波的皇宫一角,顿时大开杀戒。
“谁敢拦本座的去路?”
仿若掉入冰湖中的女子声远远的传出去,众黑衣卫震惊得几乎是忘记了反应,此等功力的女人何时出现在北冥的?
而且,她还敢如此的自称“本座”,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的来历身份,但是大巫师说了,无论如何不可以放这些人进入皇宫半步,既然是大巫师吩咐下来的,想必这些人也是皇帝陛下的仇人。
女人蒙着面,身形纤瘦,目光却是非常的凌厉不可逼视。
而身后跟着她上来的,也是巫师的打扮,难道是巫师叛变了?不容他们多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拦下此人。
“皇姐,皇弟一直都知,从小到大只有你对皇弟最好了,可是,这一天,皇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曾经你说过,不会取大皇姐的性命,更不会伤害父皇母后,但是你……”
楼禹畑看着面前冷静如常的女子,竟不知该如何做了。在大皇姐死后的消息传来时,有一瞬间,楼禹畑还是忍不住心伤了,但是现在,楼惜若的意思是不会放过他的父皇母后,更是让他痛足了。
“非要他们死。”楼惜若替他接了后边的半句话。
不是不知道楼禹畑的痛楚,他能够站在她这边这么久,也算是够义气了,这个时候若是楼禹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楼惜若的做法,她反而会觉得不真实。
楼禹畑哽了一下,竟也说不出话来了。
楼赫蔺冷眼看着这两人,他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不管楼惜若如何劝解,楼禹畑始终是他的儿子,怎么也不可以会背叛了他。
“是吗?本座从来不知道,二宫主已经强大到可以对抗北冥了……”一道沉冷的女子声从飞龙殿外传了进来。
黑衣女人领着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很快地站满在楼赫蔺的身后,冷色看向楼惜若等人。
楼惜若眉毛一挑,“没想到你来得如此的快,大巫师,辛苦了!”
大巫师脸部阴沉,默默地站在皇帝的身边,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思再看楼惜若的脸色,正要伏在楼赫蔺的耳边说些什么。
“哗啦!砰!”
两声同时在黄瓦顶上响起,一条白色绫带冲下来,伴随着一阵飞疾而来的打斗声冲击上来。
一道冷风窜上来,大巫师大惊急急向后退了出去。
飞龙殿内的人大退而后,幸得这殿大得容纳更多的人,否则他们此时也是退无可退。
猛劲冲伏上来,可见打通殿顶的人是位高手。
“妹妹,何必急着进飞龙殿。”淡淡的声音中有着一种月光一样的清冷和忧悒:“姐姐我追得急,怎么就不舍得等等?”
蒙面女子如圣洁的神女众空洞中飞落而下,若不是知道眼前的是名真正的女子,肯定会有人认为这是天仙下凡。
别人都是着黑衣,在北冥国里,黑衣代表着吉祥的意思,而黑衣大多数只有尊贵的人穿着,而这名通身雪衣的蒙面女人,站在黑衣人群中显得格外的招摇。
女人一出现,楼赫蔺身形摇晃得厉害,面上血色全无。
尘埃落定,人的面更是清晰。
在白衣女人的后边恭敬地站着几名黑衣巫师,看起来也非泛泛之辈。
楼惜若与李逸眉目暗投来,不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大巫师刚出现,怎么就引来了这个陌生女人来了?
而站在身侧的千影震惊之时,大喜上前去,跪落在那白衣女人面前。
“叩见圣女殿下!”
表面恭敬无比,仿佛那圣洁就是他们黑暗的救赎。
看到这一幕的楼惜若,觉得这些人格外的刺眼,更有一股难耐的心情在心头处涌起。
“看样子有戏可看了,我们还是退出去比较为好。”楼惜若唇角一挑,压低声音在李逸的耳边悄然说了句。
李逸笑着点头,拉着楼惜若领着人不自不觉地向后退了数步远,让他们自个先斗他们再收渔人之利。
“千影?”
白衣女人面带着一些复杂的眼神看着千影:“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可真是意外,当年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千影曾经又是跟在她身则的人,本以为会被一网打尽,却不想还能出现在这里。
“圣女殿下,属下还能好好的活着,也全是因为您。”千影说得十分的感慨,若不是非常时刻,想必她早就激动得哭出来了。
那被唤作圣女殿下的女人,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用微暗的眼神示意千影这个时候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楼惜若深深地看着千影退回来的动作,再将目光定在那僵愣的楼赫蔺身上,北冥帝如此反应,可见,这个女人的身份地位非常的特别。
以前楼惜若没有听别人说过,这个北冥里还有这样的人物存在,更是好奇地看着那场中的三人表情。
从这个女人进来,这里的气氛明显的不一样了。
刚刚是楼惜若与楼赫蔺他们僵持着,这会儿换了人后,这气氛倒是不一样了。
“你……”楼赫蔺眼里藏着恨,念,百念交集。
北冥帝望着这白衣女人,脸上挂起淡淡的,捉模不透的笑容:“你终于还是走出来了……”苦涩的味道比之前更甚。
女人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两个人,冷笑道:“皇上,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本座,真是本座之幸。”
咬牙,痛恨,一一显示在眼里,不遮掩。
“是啊,寡人永远会记得你……”哽了一下,苦涩一笑,“还有你的背叛,都一清二楚的记着。”
女人的目光露寒芒:“背叛?请问皇上,本座何来的背叛?本座怎么不知道?当年你就是抓着本座一点不放,为了我,他死了,你知不知道?”
楼赫蔺声音一转,寒芒一扫,“那是他该死……”
同样是恨,浓浓的恨意透体而出。
“该死的人是你们,不是他——是你们背叛了我,你们都该死。”白衣女人声音冷寒酷人,凌厉直逼上去。
“姐姐,别忘了,是你害死了他,不是我们……”大巫师向来冷静的面孔上竟然在下一瞬间含满了泪水,平日铺满了面粉的脸也被泪水冲花了。
女人听到此,大转过头颅来,凶光与杀气并溅。
“退出去。”
楼惜若见状,连忙低沉一声喝开来,她的人也十分的敏锐,不到片刻就已经全部退出了飞龙殿,远离了这三人的战场。
飞龙殿内,三位高手瞬间动手,谁也不敢插手而上。
千影见皇帝与大巫师同时两人攻击他们的圣女殿下,巫师与巫师的对决,千影加入其中,也是首当其冲了。
楼惜若摇头,这到好了,不必他们动手,就有人冒出来替他们收实了。
“现在就缺一个皇后了……”楼惜若大退而出,冷眼看着他们虎虎相斗。
“娘子,如今我们只要坐看好戏便可。”李逸笑得十分的无害,拥过楼惜若的身子,并站在一起,看着飞龙殿内的争斗。
“戏这么好看,我们当然要看得个尽兴了。”
黑衣卫不敢动,因为楼惜若没有动,他们就得绷着皮肉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这大巫师与皇帝的武功到是极其的深厚,竟然能够逼得那白衣女人节节后退,而那些巫师们除了用咒撞击外,那身手也参杂于他们几位高手之中。
这一回可就真的热闹了,不必动手的事情,楼惜若越来越喜欢干了。
曾经,北冥名副其实的圣女是与帝王同在,不想当年,那一场感情纠葛让有些东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后,有人悄然靠近楼惜若的身侧,伏头在楼惜若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宫主,神医已经成功的拦下了皇后的脚步,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进入龙城,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了,神医让您与他见上一面。”
楼惜若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本宫明白。”
看来这热闹是不能看了。
楼惜若错一步,将错愕愣住的楼禹畑拉向后来,沉声说道:“不管我是不是你的亲皇姐,这皇位之人依旧是你,相不相信我,就看你的行动了,让你的人截杀守城的人,取而代之。”说完,楼惜若放开他,转身回到了李逸的身前,与之相视一眼。
李逸面部一沉,将人一把揽了过来,向后疾飞出去,冲着未曾反应过来的人,邪气地笑,眼睛亮如星。
那温柔笑唇间微微开启,吐出来的字却是非常的残忍:“杀,反抗者,一个不留。”
如同楼惜若的命令般发号出去,有楼惜若在身边没有反对,黑衣人自然是听从他的命令,不用他指示什么,这座皇宫内外杀气震天,羽箭飞疾乱窜。
两人踏着高高的瓦顶,横扫羽箭,安然而立在上头。
楼惜若觉得有些事情不必自己去动手,只等着成果自己收,那种心境十分的特别,能不动手的就不必动手。
“看来,不必我们动手,这些人已经无力回天了,现在就看楼禹畑怎么做了,他的选择就是这个北冥的生死存亡。”
楼惜若衣裳飘浮,神色冷酷。
“若是楼禹畑先择了与娘子你作对,娘子就真的要将这个北冥夺取?”李逸虽然不反对,但是也不赞同这样做。
因为这样做的后果有些严重,这个北冥子民十分的尊敬她,但是,她终究不是皇帝的女儿,便会引来子民的议论,加之她又是女子的身份,这可就难上加难了。
但若是楼惜若非要这个女皇位置,他这个恩王也会助她成功。
楼惜若摇头,“这个北冥对我而言是一个恨,我不喜欢统治我不喜欢的东西,所以,就算是楼禹畑选择了他的父皇,我也不会夺取什么皇位。”
再来,这种地位也不是她楼惜若想的,坐得高的人未必是影响力最高的人。
有些时候,就算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地位,只要有能力,随时都可以踏着帝王的身体,只需要这种能力,还做什么皇帝?
因为,她楼惜若的能力已经超呼了一个统治者,不必再站上那虚无的地位去。
看着楼惜若的侧脸,李逸笑了笑,这才是他的娘子。
看着龙城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却不能踏进去的滋味还真的难受。
皇后知道神医有意难为自己,这北冥被他们弄成这样子,已经无力回天了,消息传来,那个女人进了龙城,想必现在也是得意的在龙城里横扫。
想到这里,皇后心中更是闷得慌乱。
这些日子下来,这个皇后也是苍老了许久,因为连月的战事,面上的那一张脸已经清除干净,细看这下,想必年轻之时也是倾城之貌,而大皇女那逼倾国倾城的容貌正是她年轻时的样子。
想要进入龙城的心十分的急切,却是无法跨越这道城门。
皇后被困在碧连城外,碧连城有楼惜若的人把守着,皇后这会儿就算是想进也不能。
皇后脸色阴沉地捏着手中传来的消息,衣上尽是血迹也不曾去注意着,站在高城上,看着近在眼前的碧连城。
“皇后娘娘,这可能是消息误传,我们连日的追击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轻易的进入龙城,再来,大巫师也进了龙城,一定不会让陛下有事的,还请皇后娘娘想想眼下该如何做。”身后的巫师不想看到皇后郁郁不振的模样,出口劝慰。
皇后将眉挤作一团去,“现在,我们这些巫师已经对他们不起作用了,在高手如云之下,我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做出那些动作。”
未等他们开口,人家就已经先冲上来将他们斩杀了。
“皇后娘娘,我们终会有办法度过这道城门的。”
皇后的目光不由放远去,“那个女人进龙城了,就必定不会放过陛下,再来有楼惜若在,陛下恐怕是凶多吉少。”
“皇后莫要着急,虽然我们捉来的那个女人没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在重要的时刻里想必是用得着。”巫师伏首压低着声音。
皇后捏紧了双拳,回头看了巫师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道:“那个女人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听说是海陆那边大倾国的女子会成员,难怪嘴会如此的硬。”
那个女人任凭着他们如何折磨也不肯合作,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吊着一口气还是不肯吐出半句人话。
“也难怪,听说二宫主与这些女子会渊源彼深,这个女人虽然是女子会的普通成员,但还是可以留下来做着后备。”
巫师淡淡说道,他们所说的正是几个月前所捉捕的女子会一名年轻女子,虽然身份看着普通,但有必要的时候,说不定会有些用处,所以,皇后才会把人留到现在。
皇后点点头,也没有多在意那个女人给自己带来多大的用处。
“现在神医的人挡了我们的去路,不让我们踏过碧连城进入龙城,恐怕他们会用计伤害了陛下。”
皇后心中百感交集,心痛复加,但此时此刻却是什么也做不到。
早听闻女儿的死,已经让她差点承受不住。那个女儿始终是自己的,平常时装着不喜欢她,不过是要将所有的重心都转移到楼惜若的身为,以作为保护楼惜蝶的暗器,却不想,这般还是害她失了性命。
都是楼惜若的错,都是因为楼惜若杀了楼惜蝶,才会让她如此的痛苦,现在还要试图杀害她心爱的男人。
楼惜若这是想要逼疯她,如此,她更不能让楼惜若如愿,无论如何,都要踏着碧连城过去。
“他若是死了,本宫会让你们加部奉还回来。”红着双眼,两手的指甲陷入了肉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散来。
“皇后,陛下吉人有天像,不会有事的。”巫师看着皇后如此痛苦,陪伴在身边的他们也不是滋味。
终究是二宫主的人力太强悍了一些,再加上那些外人的夹击,让他们措手不及。
再加上太子殿下的帮助,原本难上加难的事情,他们连手后就变得如此的轻易了,也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想的,竟然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父母。
但是这一些都已经改变不了了,因为,已成定局。
碧连城。
早闻楼惜若诞下一双龙凤胎,如今一天,当真是可爱又漂亮。
退入碧连城后,神医才知道,在几个月里,楼惜若一直是在这里度过的,安全顺产了这双儿女,可是那个冲动的女子竟然不等身子再调好一些就乱跑了,竟然进入了龙城,那种地方怎么能是她轻易涉足进去的。
但左右想想,有了李逸陪伴在左右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才对。
“苏大人,这小公主,小王爷真是可爱!”一向冷情的他们,见了宫主的儿女如此可爱好看,也不禁柔情了起来。
伊阑与楚倰曾在神医的身边学习医术与易容术,这两人对神医也是有了一定的亲密度,所以,在这位神医面前,她们两个年轻女子也是可以轻易巧笑显出。
苏惊世抱着小公主,轻轻摇晃了下,俊颜上扬起一抹微笑。
“是啊……她的孩子怎能不好看。”
喃喃而语,却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身侧的两人面面相觑,微低下头来,知道楼惜若嫁了人后,这位神医的脸上就多了一层忧悒,不似往日的神医。
“苏大人……”
突然有人跨门而进,是铭枫。
苏惊世抬目看着他:“什么事?”
“那个男人还是不肯安分,她的女儿虽然落入了皇后的手里,但是神医您已经吩咐过了,不可以让他们破坏了,但是,那个男人竟然让那些女子会前去救人,属下斗胆就将人全部下了药物,让他们安分了下来。神医,这些人给我们添的麻烦有些多了,总归是外人,不如……”
苏惊世听到这里,微眯起了双瞳,犹豫了几下。
“不必灭口,他们也没有让我们付出什么,但是下一次他们再敢妄动,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声淡,吐出的话却是如刀刃般要人性命。
“是,铭枫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人也退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了他们几人看着孩子,逗着孩子,压抑间谁也没有说话。
“苏大人,那个人终是女子会的人,我们是否该由着他们自己去?”楚倰偷偷看了一眼苏惊世一眼,试探般说道。
苏惊世摇摇头,“我们不能冒险,虽说他们去救人是他们的事,但是,有好几次他们都因为要救人而差点连累了我们,现在就算那个女人死了,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一时和平。”
苏惊世淡漠的目光放在门槛上,对于那个女子会的女人落入皇后的手里一点也不在意,毕竟是那个女人自个愿意帮忙的,结果落入了别人的网里,也怪不得他,他从未逼迫过她去做任何事。
原本那该被捉之人是她的父亲,却被她取代了,也算是一命换一命吧,现在就算皇后弄死她也好,没有弄死也好,苏惊世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全局。
而且,除了那个做爹的男人外,其余的女子会也没有多少精力去救一个普通的女子会成员。
“嗯。苏大人说得没错,现在我们只要按着宫主给的命令,拦住皇后,就等着龙城的事情解决了,宫主再来处理这个皇后。”伊阑接口说道。
“多派几个人看住他们,这当口可不能让他们乱来。”苏惊世抱起小公主,站起身来,走至门边,让小公主多见见光。
伊阑冲着一旁站立的黑衣人示意,黑衣人领着苏惊世的命令前去。
“没想到,她也会有这样子的时候……”感慨一声,眼目更是望得远去。
这个碧连城是楼惜若亲手夺下来的,虽然灾民到处都是,但被楼惜若如此按排下来,到也是人间最美好的地方。
或许,这只是因为楼惜若亲力亲为的地方,所以,不自不觉间觉得这个地方特别的美好,顺眼!
“苏大人,宫主失了忆后,这性情虽然也是冷酷无情的,但是有的时候,却是与从前大大的不同。”楚倰抱着小王爷同站在苏惊世的身后,淡然出声。
苏惊世苦涩一笑,楚倰说得没有错,楼惜若的确是不一样了。失了忆的楼惜若或许更让人觉得有生气,人类的情感也甚是丰富了许多。
“如果可以,我愿她永远不要再恢复那些受尽磨难的记忆,这样的她,是最好不过了……”所以,苏惊世从来未替楼惜若恢复从前那些复杂的记忆,觉得这样的楼惜若才是最好的。
楚倰转头与伊阑相视一笑,苏大人有多么的喜欢他们的宫主,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却不想两年前一出去,这宫主就偷偷嫁了人,还有了孩子,可见苏大人的心里边有多么的痛苦。曾经自己喜欢的女子,而那女子又与他十分的要好,这一回来,光景就变了,也难怪神医越发的少话了。
“苏大人一直将宫主视为最重视的女子,可如今……”
“这些都是天注定的。”苏惊世拦下了伊阑的话,淡声说道:“以前,这种话也别在你们宫主的面前提起。”
两人再度相视一眼,“是。”
既然苏惊世不想让他们宫主为了他而烦恼,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苏惊世目光幽幽,无意收回落在可爱粉女敕的小脸上,迷茫间,淡声开口:“那个被捉的女子,听说姓洛……”
楚倰道:“正是,叫洛芊芊。怎么了?这有何问题?”好好的怎么问起了这个来了?
苏惊世看着怀中的孩子不语,屋内一下子也静了下来。
暗牢。
沿着暗牢道而进,血腥味扑鼻,鞭子的声音已经停了许久了。能用过的型已经全部用过了,对于北冥如变态般的刑具,她却毫无一点惧意。
麻木的承受着,对比于黑塔的苦,这一点点不算得了什么,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很快就过去了。
窗口的死角处吹进一阵热风,这样的天气本就十分的热,却不知怎么的,这一口气吹进来,让扣在架上的纤细人儿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冷,真的很冷。却已不知是心冷,还是身体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