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不知怎的,柳若依的请求让谭雅芳脑中突然闪过这句诗句,就像眼前的女人,为了一个情字,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自己的生命。
朝着清浅和嫣儿打了个手势,两人便识趣的拉起柳若依身边的丫鬟退出了正厅,关好大门后清浅和嫣儿就守在那儿,把柳若依那丫鬟遣去守着院门。
“但是进到余府之后却发现他们好像并不打算让我立刻给余老爷做妾似的,一连几天我都一个人呆在一个封闭的院子里,每天除了有人定是送来饭菜来以为,还有舞姬和琴师来叫我舞技和琴技,甚至比我从前受的那些训练还要严格。而这期间我不但连余老爷的面没见到,就连余老爷的其他妻妾也没见过。从前还是瘦马时就从教我们的姑姑那里听说过,像我们这样的人虽然很讨那些老爷们喜欢,却也是那些夫人和其他小妾最恨的,所以每个瘦马在刚被买进去时都会被家中的整起耳提面命一番,然后再被其他的小妾狐假虎威的威胁恐吓一番,这不禁让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暗地里便有意无意的留意着照看我的丫鬟们和前来教我的老师们的谈话,才找到一点点线索,原来他们买我回来并不是要给余老爷当妾,而是要把我送给其他男子。知道他们的目的之后,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打算把我送给谁,但是我心中更加坚定了寻死的念头。”
闻言谭雅芳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若柳若依所言属实,那也就是说这个欢妃也是太后一伙的,可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柳若依和其他几个侧妃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好呢?就算不是和全部人都很好,但至那几个侧妃里面至少也有一个是太后的人才对,所以若欢妃和太后是一伙的,那柳若依理当跟三个侧妃里面的一位结成联盟才对。
等到谭雅芳说完之后,柳若依依旧保持着沉默过了好一阵,才终于缓缓的开口道:“以谭姨娘的本事,想必我的身世谭姨娘你都知晓了,我就从我被卖到余府说起吧。”
捧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柳若依突然抬头看了谭雅芳一眼,却见她用一种难以言传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不禁一愣,忽的低下头继续说道:“既然横竖是个死,我也要让自己死的有价值,这些当官的人,仗着自己有权有事就不把我们这些卑贱的人放在眼里,把我们当成货物一边送来送去,所以那时我便决定就算要死也要等到他们把我送到那个他们想要讨好的男人手里之后再死,就算不能拖他们下地狱,我也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他们想要讨好的人变成他们的敌人。原本决定了这一切之后,我便乖乖的他们手中的木偶,他们要我怎样我便怎样,直到有一天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老嬷嬷的来找我,也就是因为她让我看到那么一点点希望,心甘情愿的将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部推翻。”
说着一脸微笑的看向柳若依,那看似柔美的眼光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盯的柳若依乖乖的坐到桌边,低着头沉默不语。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柳若依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接着说道:“那日当我知道我要被卖到余府时,我整个人都懵了。若是以前也许我会觉得很搞笑,因为终于可以逃离那个整日受尽打骂折难的鬼地方了。但是那时我却已经跟那个人重逢了,就算不能和他长相厮守,但是我却再也没办法用我学过的那一套去取悦其他男人,所以我被带进余府时身上就偷偷藏了一瓶砒霜,因为那时我以为我被买回去是嫁给余老爷做妾的。”
诗朝清眼。见谭雅芳如此激动,柳若依只好放弃喝水的念头,接着说道:“老嬷嬷姓文,是余府已出嫁的大小姐余欢儿的女乃娘,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爱妃欢妃娘娘的身边的老嬷嬷。”
说道这儿,柳若依觉得有些口干,刚停下来想喝口水却被谭雅芳忽的抓住双手:“那个老嬷嬷是谁,她跟你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你心甘情愿的为他们做事。”
这沐心苒自从进门起就不停的提到她受伊政宗独宠住进倚辰搂的事,无非就是想刺激柳若依让她来对付自己,只可惜她算错漏了两步,那就是柳若依从前并不是因为想要得到伊政宗的独宠而对那两个侧妃包括她沐心苒作对的,再则就是柳若依现在已经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了。所以听了沐心苒的话谭雅芳一点也不恼,反而一脸微笑的真心夸赞她带来的糕点。
看着柳若依说起那时的往事时眼中流露出的那份坚定,谭雅芳倒是对眼前这女子对爱情的忠贞有了一抹动容。
“其实我想知道事很简单,我知道你是在礼部尚书的寿宴上余福礼送给王爷的,而我关心的是余福礼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也就是你说你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她派你来又有什么目的,还有你进府这么久又有什么发现?”
门外嫣儿的话让谭雅芳瞬间黑了眸子,这沐心苒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这个时候来,恐怕是嗅到什么味了。想到这儿,谭雅芳附在柳若依耳边交待了几句之后,便赶紧打开门唤进嫣儿和清浅伺候在身边,而自己则是一脸悠闲的和柳若依坐在桌边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沐心苒的到来。
“沐姐姐你严重了,我谢谢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呢!不过姐姐可真是心灵手巧,竟能做出这般好看的糕点,真叫人佩服。”坐回到正厅里,谭雅芳为自己和柳若依各倒了一杯茶后,端起自己的茶杯轻啜了一口后才看着神色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柳若依温柔的说道:“柳姨娘不必紧张,过来坐着咱们慢慢聊。”
“哟,这可巧了,芳妹妹你也在呢?哎呀,早知道你在这儿我就直接把东西带过来,还省下人专门去倚辰搂跑一趟了。”刚进门的沐心苒在看到谭雅芳时假装一愣,随即上前拉着她的手热络的说道,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哎哟,妹妹你可别多心啊,姐姐我可不是说派人给你送东西费事,你也知道王爷向来是不喜欢我们这些人随意靠近倚辰搂的,我只是怕那送东西去的小丫头要是正好碰到王爷的话会坏了王爷的心情。”
“不知两位妹妹刚刚在聊什么,我进来是可是看到你们两人笑的挺开心的,要是有什么好事的话不妨说出来让姐姐我也开心一下嘛。”不着声色的打量着谭雅芳和柳若依的脸,妄图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却没有半点收获的沐心苒只好收起自己的探究的眼光,跟两人套起近乎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姐,开开门,沐侧妃来了。”
说完沐心苒对着身后的晴双递了个眼色,便见晴双大步上前,轻轻的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趁着晴双打开食盒的空档,沐心苒转身走到柳若依身边拉起她的手笑得一脸亲切的说道:“这段日子闲来无事,我便学着做些糕点打发时间,谁知一来二去到越发上瘾了,这不昨天又做了一堆,我一个人哪里吃的完这么多,所以便给每个姐妹都松了一点来,我手艺不好,你可别嫌弃哦!至于芳妹妹,因为我们都进不了倚辰搂,所以我便差人送去的,你不会介意吧?”
看着身旁陷入沉思的谭雅芳一眼,柳若依通过自己这些年在王府里收集到的信息,大概也猜到谭雅芳脑中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开口为她解惑道:“文嬷嬷来找我虽然是欢妃娘娘的意思,但是欢妃娘娘跟太后并不是一路的,她拖余府的人买下我,训练我,然后送我进王府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搅得王爷的后院不得安宁,让那几个女人都没办法靠近王爷,但是同时我也被文嬷嬷吩咐绝对不可以勾引王爷,并且还给我一包药粉,警告我说若是王爷留宿在我的院子里,就必须让他喝下混有药粉的食物或者水酒,后来我才知道那药粉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迷.药。而欢妃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接近王爷。”zVXC。
“没什么,谭姨娘说她自进门起还没有好好的来拜访我一次,正好今天有空,便来找我话话家常,沐侧妃要是没事的不如也坐下来跟我们一起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吧。”说罢柳若依不等沐心苒回答便找来丫鬟让她从新去泡壶好茶来。
柳若依的话正中沐心苒的下怀,见那丫鬟端着茶离开之后,沐心苒才假惺惺的笑道:“柳妹妹你实在太客气了,那姐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沐心苒便拉着两人聊起来,每字每句都不停的往伊政宗身上引,想要挑起谭雅芳和柳若依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