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够给家父买一口薄棺就够了……十两银子。”少女有些怯的声音响起,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十两!?”男子皱了皱眉,眼见男子向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那小厮便上前一步,“就你这姿色,还想要十两银子?”
饶是陆红妆听了这样怯生生的声音,也有些心软,这男子竟能如此举动,心中不由有了几分恶感,只是她觉得这男子的面容颇为熟悉,却不知具体是在哪里见过。
“少爷,小女……”少女似乎被这小厮的声音吓了一跳,瘦弱的身子微微一抖,声音里带了些惶恐,随即她小心翼翼地抬了眼,咬了咬唇,“小女子真的只是想给家父买一口薄棺……”
“你若是买不起,就不要在这里待着了,本少也看上了这个小美人儿了。”一个大月复便便的锦衣公子带着五六人走了过来。
男子脸色一沉,看向后来的公子,“你要和本公子抢人?”
大月复便便的公子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关辉怕过什么人?”
男子冷笑,“我白林又何曾怕过什么人。”
“白林……你是白家的人?”关辉听了这个姓,面色变了变,眼见男子承认了,当下撂下一句狠话便匆匆走了。
陆红妆此时已经想起了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正是上元夜那出言不逊的公子,不由眯了眯眼,方才眼见二人冲突就要起来,但是关辉一听白姓就走了,心中再次感叹四大世家的威名,不过看这男子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样子,想必只是白家旁支的子弟,这些世家人口众多,谁能记住各房的嫡子庶子这许多人。
白林此番转向少女,笑说:“小美人儿,没事,你跟了本少爷,本少自是不会亏待你。”说罢,便示意小厮把少女拉起来,少女眼见白林这个架势,知道他要用强了,并不想给钱,虽然白家势力大,但是她实在不能做一个不孝女,当下眼中蓄满泪水,就要甩开小厮。
小厮得了白林的示意,自然不会松开了,少女拼命挣扎起来,白林见状大感失了脸面,当下走上前去举起手,就要扇下去。
周围虽然围了不少人,但是没有一人上前解救。
“啪”的一声,少女白皙的脸庞上已经落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当下小声抽泣起来。
那小厮继续拉扯少女,少女还是挣扎不已,眼见白林再次举起手,少女眼中的恐慌之色显露无疑。
“慢着!这姑娘我要了。”白林的手还未落下去,一个略微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红妆微微皱眉,重复一遍,“这姑娘我要了,栊月,给这个姑娘十两银子。”
白林和小厮一齐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浅红衣裙的女子带着一个丫鬟站在那里,清秀的面容上略带薄怒之色。
少女像是见到了救星,趁着白林和小厮都在发愣的那一刻,用力甩开小厮跑到了陆红妆身边,“通”的一声跪下来,“小姐救救我救救我,巧翠愿意给小姐做牛做马!”
陆红妆弯腰扶起巧翠,对着白林道:“白公子,这姑娘就让给小女吧,小女正巧缺个丫鬟。”陆红妆如今并不能与人起冲突,虽然还算客气,但是总觉得不会那么容易。
白林忙道:“既然陆姑娘需要,那在下就让给姑娘了,反正只是一个下人。”说完就向陆红妆告辞,带着小厮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围围观之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在场的大部分都时常在这坊市间见到白林的身影,对白林的底细也知道,白林虽然姓白,却是白家的旁支子弟,而这女子竟是陆家的小姐,看白林的样子,恐怕是陆家的嫡女。
不过传言陆家多美女,周围百姓都偷偷打量着女子,只是结果令人大失所望,这女子并不出众,比她身后的丫鬟还要差一些,不过周身的贵气倒是骗不了任何人。
陆红妆微感诧异,虽然她说出的话客气,可是口气却是轻描淡写的,她虽然和白林只见过两次,但是依照对方的处世,按理说应该不会这样就罢手的,虽然心头疑惑,陆红妆却并没有什么反应,道:“你去料理一下你父亲的后事吧,之后来陆府找我。”
巧翠深深的鞠躬,“多谢小姐的大恩大德,巧翠铭记于心。”说完,巧翠有些迟疑地抬眼看着陆红妆,陆红妆微微点头,巧翠这才开了口,“小姐……您能不能和奴婢一起去……”
栊月本来对这少女很是怜悯,如今听了她的话,不禁有些怒气,卖身葬父,家中肯定有些晦气的,陆红妆看了栊月一眼,心知她的想法,抬手阻止了她,陆红妆看一眼天色,还有些时间,于是点点头,巧翠大喜,带着二人往前走。
眼见所走之处越来越偏僻安静,栊月心中有些怵,不由厉声道:“你这丫头是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巧翠微微瑟缩,“姑娘误会了……巧翠家贫,所以居住之处荒凉一些。”
陆红妆微微皱眉,回想起方才白林的反应,心中有些不安,“你是何人派来的?”
巧翠抬头看向陆红妆,笑的有些诡异,“小姐还是自己去想吧。”
陆红妆心中感到不妙,拉着栊月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陆红妆颈后一痛,软倒在了地上,昏迷前听到另一个倒地的声音。
视线一黑之前,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何人派来的……只怕是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