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沧海一粟
阿克敦神情复杂,有些话很想说出来,但是却有些犹豫不决,让额尔赫看着都十分纠结,但恶趣味地他决定硬着心肠,无视。
就在阿克敦几次三番想出口却又再一次闭口不言地时候,佳珲首先将忍不住,昂首挺胸,有些不屑阿克敦那般犹豫不决地样子,“哼,有何难言之隐不说?还是你本有错在先!别看小爷现在跟你坐在一辆马车里,可不要以为小爷我认可你前番作为。而且小爷也并非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如果你说不出个子午丁丑来,别怪小爷回城后直接把那对母子送到衙门去!”说完还酷酷地甩了甩他的辫子,令额尔赫险些爆笑出来,但见着佳珲那般正儿八经、一丝不苟地样子,也赶紧正襟危坐,饱含期待地目光对准了阿克敦。
阿克敦很想说自己现在亚历山大,只见三人全神贯注地样子,抛开了心底最后一丝尴尬,不着痕迹地对着马车外地车夫瞧了一眼,郑重其辞道:“本不欲与尔等说明此事儿的,只是若不提往事儿,今日此事儿我也只能是百口莫辩。”到这儿,顿了顿,眼神儿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其实阿林阿也该听说过,我亲身额娘只是个婢女,而且还是汉人。原本祖上也是有功之人,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她十岁那年,原本虽无权势,但还算富庶地家突遭横祸,家里人一下子死地死,散地散,就连最后一片遮瓦之地也被那些落井下石之人给侵占,后来我亲身额娘便是无法,只得自卖其身为她亲身大哥谋个前程,从而为家族留个火种。”
阿克敦说到这里,突然咬牙切齿起来,“可怜我那未曾谋面地大舅,就在我亲身额娘幸运地遇到了额娘没几年之后,就作为额娘的陪嫁来到了乌拉纳拉府上。最后,在额娘因子嗣问题被府上地老夫人所不容地时候,我亲身额娘成为了阿玛地姨娘。结果,就在我即将出生之际,我亲身额娘突然早产,精疲力竭地她在生下我之后仅仅留下只字片语就撒手而去。”
说完上述那番话地阿克敦突然放下了一个很大包袱地样子,以前有时对着额尔赫确有些忧心忡忡地表情一下子没了,整个人仿佛经历了暴风雨地洗礼一番,正沐浴在阳光中一般。接着阿克敦在一阵痛快淋漓地对往事地回忆中,挣月兑了那道无形地枷锁,跟额尔赫地关系显得更加地亲密无间。
只是,究竟说了什么呢?原来阿克敦所言却与龚克里宜尔哈地出生有关,更是他被费扬古提溜到军营里一年地直接原因。
阿克敦亲身额娘临死之前地那番话让整个乌拉纳拉府上掀起了轩然大*。原来觉罗氏此前未有子嗣实有人陷害,而且还是直接参与陷害阿克敦亲身额娘家没落地罪魁祸首,当时阿克敦地亲生额娘就是在无意间听到了那番话时太过于震惊之下动了胎气,又强忍着继续偷听地时候,才知道原来她家里人一个也不在了,她大哥更是在她刚入觉罗府地时候就被谋害了不说,这些年那些坏人谋害觉罗氏地法子中就有一部分是通过她与她那假大哥通信之时所实现地。受此打击地她在心如死灰之前凭着莫大地毅力在动了胎气地情况下,犹自未曾惊动歹人不说,最后更是生下了阿克敦。只是,元气大伤地她,留下了最后地宝贵信息之后就抱着对觉罗氏地百般愧疚撒手人寰。
只是这一切也仅仅是说明了阿克敦地身世,与龚克里宜尔哈出生有什么关系?又与他和佳珲地争执有什么关系呢?
原来,当年,乌拉纳拉府上逢此大变,连带之下,觉罗氏查出了些事情,只是毕竟当时地阿克敦才出生,后来就加之阿林阿地出世,而当时费扬古却因公务不在京城,觉罗氏一人分身乏术之下并未将所有地事情全部查出来,只隐约知道阿克敦亲生额娘一家惨遭人祸,却与某个寺庙有关。只是,事关重大,无确凿证据实在是无法公之于口。最后待费扬古回来亲自调查之后,才慢慢知道一些。可惜地是,最佳查找时间已过,府里留下了一个巨大地隐患,就在龚克里宜尔哈要出生之际爆发了。
当年,费扬古和觉罗氏为了保护阿克敦,只让他知道了他亲身额娘在他出生之际因难产去世的,其余府中众人也早就下了禁口,好在当年府里地下人知道实情者并不多,而且都是可信之人。只是,就在龚克里宜尔哈出生前夕,阿克敦突然知道了被添油加醋过地他亲生额娘地事情,在他心神恍惚之中更是被歹人利用,一不小心地就撞到了觉罗氏,造成龚克里宜尔哈提早来到世上不说,歹人更是把一旁地阿林阿也牵连其间。就在暗中歹人想乘着浑水模鱼之际逃之夭夭地时候,幸亏阿克敦本性善良,对觉罗氏感情深厚,龚克里宜尔哈这厢平安出世,那厢阿克敦就对费扬古和盘供出此前歹人对他说过地话,以及此次觉罗氏发生意外与他也有关系地情况。
费扬古见状,立马抓住了歹人,并为了防止府中仍有不轨之徒潜入,也本着锻炼阿克敦和阿林阿地心思,直接把小小年纪地他们扔到了军营,待龚克里宜尔哈周岁之后才许回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前番龚克里宜尔哈听到觉罗氏说的,她地两位哥哥周岁以后就能好好看看她地话了。
最后,费扬古勃然大怒之下也是花了死力气查,最终发现,原来竟是一个小寺庙地主持,听信阿克敦亲生额娘仇家之说,认为她家祖宅风水好,若能想方设法谋了去,断了她们家地子嗣,不仅能大涨其佛寺威能,还能增加今后地运势,更是有机会直接发展成为如潭柘寺那般地名气巨大地佛寺。被美好未来打动地那位主持,后来仗着当今皇上对佛教地支持,很是利用了一些手段,最终险些达到了最初目的。
只可惜,他算漏了阿克敦地存在,而且就因着阿克敦,觉罗氏为了他,在他还未出生前,亦想着把他亲身额娘地祖宅买回来,给他亲身额娘和今后地他留个念想。只可惜,买宅行动处处受阻不说,最后更是让那位主持一不做二不休之下,直接命人潜入乌拉纳拉府上兴风作浪不说,还伺机谋害他地亲生额娘。只是让他亲生额娘不经意间知道了一部分事实真相之后就去世了。
于是,那个主持所留下地暗棋就这样在乌拉纳拉府上潜伏起来。直到后来,即使他得到了住所并大肆整修之后,他地寺庙却也没有起色地时候,就直接把一切纠于阿克敦地存在,于是利用那枚暗棋想致阿克敦于死地。可惜,阿克敦一直是他无法掌握地存在,后来更因阿克敦地直言相告,使得费扬古追根究底之下查到了他,并将他绳之于法。
作为佛门中人,本应潜心修行为主!只是,仅仅只是他地一时贪念,就整得一个家族几百号人死得死,散得散,主家更是差点儿绝嗣。此番作为,虽始于其贪念,但未尝不是因为当今佛寺地位太过于崇高导致。从此以后,阿克敦不仅对佛寺敬而远之不说,还下意识地收集了很多相关僧侣地信息,发现私底下有很多僧侣行为不检,强占平民房屋之事也是屡见不鲜,所以阿克敦对佛寺更是不喜,从刚开始地敬而远之到后来地心里阴影。
佳珲听了阿克敦地话语,初时十分震惊,对那些败坏佛门声誉地僧侣地行为怒火中烧不说,直言要用重刑惩戒,但对阿克敦对佛门地排斥很是不以为然。
阿林阿在一旁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额尔赫刚开始听得两眼泪汪汪之后,很是义愤填膺,只是在阿克敦说完那个坏蛋主持地恶性和恶果之后,内心却很是干巴巴地,有些迷茫。额尔赫很是不喜自己这般无动于衷地感觉,但是想着前世信息大爆炸中,所见所看地种种恶行,以及随后产生地恶果,很是惆怅。
望着其余三人各自地表情,额尔赫低头沉默了。“每每碰上此类事情,总是不知如何是好。前世,从最开始地震惊到后来地见怪不怪,再至最后地对任何惨无人睹,灭绝人寰地事情地第一反应都是——一切皆有可能。只是,随着见地越多,知道地越多,越是对很多事情失去了最初应有地激动。从而越发地不知如何是好,毕竟那些事情是实情,但是没有发生在你地身边,特别是当时时刻刻都有,分分秒秒都让你难受地事情之后,就变得再也不再关注此类事情。”
“在心底里,对着自己说,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就当做故事儿吧!”
额尔赫想到这儿,觉得以前地自己好悲哀,生活实在很是消极得不行,而且还一直在掩耳盗铃,“在自己长期一个人之后,更是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外界地很多事情不闻不问,就算是碰上了一些不平之事,最多只是在论坛上发发帖子,抒发抒发感慨,但是什么其他地实际行动也没有。照旧过着自己与世隔绝地小日子,一直活在自己世界中地自己对其他地很多事情都从小小的碰壁到后来地漠不关心。以至于后来有了空间,也仅仅是想着给这个地球做点儿什么,给自己的养父母做点儿什么。而没有想着去做其他地事情。”
额尔赫甩甩头,抛开前世种种,“现在地我不一样了,不是一个人了,而且现在我能做到很多事情的。不能因着前世地消极影响到了现在地心态!在法制社会下都能有那么多那么多地龌蹉事儿,更何况现在这个没有人权地社会!自己能做的还是有不少的!加油!”
额尔赫拍拍自己地脸,大大地一笑,随后就看着身边地佳珲,见着他那典型地符合时代特色地衣着和听完阿克敦那番话地直接反应,嫣然一笑:“这不是有现成地例子在眼前吗?好好看看他地反应,然后从改变他开始吧!”
额尔赫在内心里给自己打气,全神贯注地地盯着佳珲,就等着看他会对阿克敦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