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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缱绻。
第二天一大早月华被叫醒，连话都来不及跟玉蟾说一句便匆匆地出发了，而他又一早吩咐过不许人送，玉蟾只好同绿萍、晴雨几个一道站在宅子门口，看着月华渐渐离去的背影。好像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月华回头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只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转回头上了马车。玉蟾便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直到它消失在清晨的阳光之中。
“我们进去吧。”绿萍说道，“虽然已经是四月份了，大清早还是怪冷的。”
玉蟾笑了笑，说道：“好。”
几个人回了屋子，厨房里的姚妈妈把她们的早膳端了出来，几个人坐在一起，绿萍忽然说道：“大少爷一走，这屋子就好像突然间空了一半似的，就咱们几个人吃饭还怪冷清的。”
“可不是嘛！”离了月府以后，几个丫鬟之间没有了等级之分，所以都坐在了一起。这两年跟在玉蟾身边的喜兰也说道，“以后大少爷不在家里，咱们可做什么呀？难不成都在这里闲着？”
绿萍笑道：“别人我不敢说，你这小丫头可是闲不下来的，大少爷早把你划到了玉蟾身边，等于是玉蟾身边的小丫鬟，平日时服侍自不必说，你玉蟾姐姐现在还管着京城各商铺里的大小事宜，你可不得帮着她？哪像我们几个不中用的，这会儿可真就闲着没事做了。”虽然她早已经看清自己和玉蟾之间的不同，但话里面却仍然不免透出几分酸意来。
喜兰却是睁大了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玉蟾说道：“真的？大少爷把京城商铺的事都交给玉蟾姐姐管着了？那太好了，我就怕闲着没事做，回头再被大少爷打发出去，跟在玉蟾姐姐身边就不怕了！”
“你听绿萍她胡说呢！”玉蟾笑了笑，说道，“我也跟你们一样，只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只不过是能看个帐，所以大少爷让我看着点而已，也不过是记个数的事情，哪里管得了什么？若我真能管得下来，还要邹掌柜、徐管事等人做什么？”
“那也很厉害了！”喜兰还是很高兴。
玉蟾便放下了碗筷，说道：“对了，刚刚我也正想跟大家说说，反正如今也只不过是守着这宅子而已，用不了多少人，大家就轮换着回自己家里去看看吧，若是想住一段时间也无妨，按大少爷交待的，月钱照领，只是要提前说出来，大家排好了班次，免得这宅子没人就行了。”这宅子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需要那么多人看着，反倒是人多了不清静。
绿萍抿了嘴笑着说道：“你们瞧瞧，她刚刚还说自己不过是看个帐呢，这可不就管起来了？”
“大少爷的意思是他不在的时间大家也不用拘束，尽管松快些，我也不过是替大少爷安排一下罢了。”玉蟾笑着看向其他人，说道，“如果觉得我安排得不妥，大家再商量其他法子也没关系。”
像姚妈妈几个有家室的婆子听见可以回家，正兴奋着呢，闻言连忙点头说道：“玉蟾姑娘说得是，就按照你说的办，你看最少留几个人合适？”
“前后门不能少了人，每处至少两个，洒扫的丫鬟、小厮各留两个，护院还是按照他们原来的班次轮换就行了。”玉蟾说着又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行行，那我们商量好了轮换的顺序就跟姑娘你说。”姚妈妈等高兴地说道。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吃饭的晴雨忽然抬起了头，说道：“玉蟾，我家里除了叔叔婶婶已经没有人了，那边……我又不想回去，不过，我好歹学了些算术，能打算盘，要不，就跟在你身边帮帮忙好不好？”
说起来，月华就这样把京城这一大摊子交给玉蟾，她心里也有些发虚，若有人肯帮忙她正求之不得。于是，玉蟾笑道：“晴雨姐姐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只不过是每个月去盘一次帐，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若有事我就叫你帮忙好吗？”。说到底，月华对晴雨的信任还不及绿萍，她也就不敢随意托付些什么事情。
“好。”晴雨也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喜婉就说道：“我也跟晴雨姐姐一样，家里没什么好回的，不过我不像晴雨姐姐那么能干，如果得闲了，能不能到南北楼帮着干活？洒扫、洗碗、洗菜什么的我都能做，那个……”她说着咬住了下唇。
玉蟾曾听喜兰说过，知道她家里比较艰难，便说道：“那好，我去问问邹掌柜能不能给你安排一下，你休息的时间挣的工作自然跟月钱不相干。”
“谢谢玉蟾姐姐。”喜婉喜不自胜地说道。
绿萍见玉蟾这一连串的安排把这院子里的人都拉拢了过去，自己也不再绷着架子，口不对心地夸了几句，然后说自己打算先回家看看，玉蟾自然也不会有别的意见。于是，院子里的几个婆子、丫鬟们吃完饭便三三两两地商量去了，玉蟾却坐在原地慢慢地把最后一口粥喝完，这些人都是与她朝夕相处的，她了解她们，自然能轻易地用些许好处收买她们，最难应付的还在后头呢。
她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却忽然觉得身上一股微微的刺疼，昨晚那场被她刻意遗忘的放纵又浮现在她的脑海，她脸忍不住微微发红。月华到底还是骗了她，根本不是那么一次就结束了，到后来他根本就不管她怎么样，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身上需索着，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拆吃入月复似的，一直到天边都泛白的时候他才呢喃地唤着她的名字睡去。她知道，她失去了在别人眼里重如生命的东西，但是，想到那个人是月华，她又觉得一切后果她都够承受。
这样就够了吧？玉蟾想着。
她回到屋子里，将月华留给她的东西细细地整理出来，这些都是月华最重要的东西，不能就这样放在这宅子里，有些能藏的玉蟾就帖身藏了，但也不可能全部藏在身上，还得找其他妥当的地方放着。
下午申时刚过，玉蟾听见安静的院子里传出异常的声音，她便站起来往外走。院子里站着月望和他身边的小厮、护卫等，守门的王婆子、李婆子还有原本在院子里玩耍的喜兰、喜婉几个正跪在月望面前，而月望脸色阴沉地说道：“不在？难道我昨天派人送来的信他没有收到么？”
几个丫鬟、婆子自然不知道什么信的事情，而递信给月华的人又已经被他带走了，那封信的去向还真没人说得清楚。于是，玉蟾走过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说道：“奴婢玉蟾请大老爷安。回大老爷的话，奴婢昨日整天都跟在大少爷身边，并没有见大少爷收着什么信。”
月望暗恨秦总管做事不妥当，然后又问道：“那他人呢？”
“随南北商行的船队去江南了，今天早上刚走。”玉蟾说道，“大少爷这几天就忙着下江南的事情，昨天一天都忙乱着收拾行李呢，许是忙乱中哪个小厮不知道是老爷送来的信，把信给送岔了，要不然，大少爷知道您来一定不会这么早走的。”
“什么？”月望大惊失色，说道，“他下江南去了？混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知道跟家里禀一声？谁许他这么自作主张的？父母在，不远游，他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们这帮奴才，怎么也不知道劝着点？”
王婆子等说道：“大少爷态度坚决，奴婢们哪里劝得住？”
玉蟾也连忙跟着跪了下去。
“即便是劝不住了应该派人回府里禀一声！”月望气不打一处来地指着她们，说道，“你们也都是府里的老人了，难道这点规矩都不懂？简直是岂有此理。”
玉蟾便睁大了一双惊慌的眼睛，说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呀，怎么大少爷没跟老爷提起过吗？”。
王婆子几个也会意过来，说道：“是啊，奴婢们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还以为大少爷早得了老爷的准……”
月望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她们这翻辩解，暗暗咬牙切齿了好一阵，沉着脸向身边的人说道：“回去吧！”然后便带人走了出去。
玉蟾便松了一口气，幸亏月望是一个大老爷们，并不屑于迁怒到她们这些丫鬟婆子的头上，只是其他人却难说了。她同身边几个婆子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李婆子问道：“老爷这边还好说，万一老太太、大太太问起来那可怎么办呀？现在大少爷不在，我们还能去违抗那边不成？”
“放心吧，老太太性情最是慈软不过的人，大少爷也让人送了信给老太太，应该不至于迁怒于我们几个。”玉蟾顿了一下，笑着说道，“大太太如今是不管事的人，自然更管不着咱们这边了。”
王婆子却摇了摇头，说道：“可大太太那个人可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
“那也得她有人手、有钱财才行。”玉蟾说道，“再说了，我们几个不过是个奴仆，她又何必跟我们为难？”
现在玉蟾是这小宅子里的主心骨，既然她都这么说，其他几人也就放下了心，唯有玉蟾却不敢如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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