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兴趣了解这起发生自杀现场的沐夜珊,只顾急急走入人群里,左闪右避地穿梭在人群间隙中。不是她在漠视生命,连自身都无法顾全的她又如何有资格有心情在这指指点点。
“不好!那疯子扔东西下来了!”
“哎呀,快闪开!”
“有东西扔下来了!赶紧躲开!”…………………
几声近乎尖叫的呼喊,众人轰地散开,正努力穿越人群的沐夜珊防备不及,不小心被人推搡了一把。
失去重心,身形跄踉得快要倒地的同时,沐夜珊敏锐地察觉到有种极大危险在逼近。
如心电感应般,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头顶上空呼啸的风声,只右脚重重一蹬,身子就势朝旁边一滚。
与此同时,有重物砰地直撞地面,就落在沐夜珊刚刚快要摔倒的地方!
巨大的闷响更是让旁侧几人尖叫不已,沐夜珊从地上翻坐起身,这才抬头打量着四周。
在她面前是一幢十层住宅大厦,大厦顶楼有个黑影晃动,情绪似乎很激动地,一会儿又哭又嚎,一会儿又笑又骂。
从身形及声音能断定此人是个男的,手里似乎还抱着东西,想来那男人应该就是这起跳楼自杀事件的主角。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是走到这幢大厦的下面,沐夜珊走上几步,弯腰将那坠地重物拾起,是块成人拳头三四倍大的石头。
沐夜珊心底猛地腾起一股愤意怒火,这块石头起码七八斤重,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如果真被砸中,哪还有命可以活!
那男人真真可恶该死经!想自杀了事,偏偏在那么高的地方扔下这么大块石头,难道是想在临死之前拉个垫背的?!
要不是自己警觉到不好,恐怕今天自己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老天奇迹似的令她重生一回,她又如何能奢望会再有第二次的奇迹。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自己的性命,绝对不能容许有人意图伤及夺走她的性命,不管那是有意或者无意!
这时,从不远处站着的人群中挤出一五十左右的大妈,只见大妈挪动几步,凑近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那大妈边说话边上下打量眼前小姑娘,不免拍着胸口惊甫未定地嚷着,“真是作孽哟!幸运没有砸伤人!”
见沐夜珊面色不佳的样子,大妈倒是一番好心的劝慰,“那人脑经不清楚,整天抱着破石头四处晃悠,他是个疯的!”
“我知道他,他家以前挺有钱的。听说是为了赌石,一下子输光所有的钱,就成这样了。”另一年轻男人状似惋惜地摇着头,望了望头上那楼顶仍在大喊大叫的人影,“谁知道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赌石?这石头也能赌的?!”大妈有些闹不明白,却极为断定地说了一句,“这凡是跟赌沾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不是!”人群里有人嗤笑一声,又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神秘地搭道,“大姐,他叫付立良,据说就是靠赌石起家,赚了几千万的家产呢。”
“可惜呀,好景不长。前些年他赌的石头大都输了,赔了大半家底进去。偏偏这付立良不顾妻子反对,将几幢房子给卖了,把那些所有剩下的钱又拿去赌石了。”
“听说花了四百多万买了块品相不错的大石头,结果一刀切下去,只切出白花花的石头,连切了整整七刀,也没见到绿。啧啧,钱打水漂没了,他老婆带着孩子也跑了。他自己呢,受不住打击疯怔了。”
“看到没?他手里抱着的石头就是当初花了几百万买来的,大都被他给扔进河里了。”那中年男子唯恐众人不信,急急指着上方人影怀里抱着的东西证明着,“他呀,整天抱着最后的二块石头在街上晃悠,没想到还把块石头从这扔下,还好没伤到人。”
从众人的七嘴八舌中,沐夜珊大致了解事情的始末。原来楼项上那寻自杀的男人叫付立良,是以赌石发家,后来又因赌石一无所有,连带妻儿也没保住,受不住刺激疯了。
沐夜珊低头看向手里的石头,细细沙砾的表面紧实略黄,与普通石头似乎并无二样。只是石头二面都有平整的切面,很明显这石头被切了二下,也许这块石头真是那许立良最后买下赌石的最边一角。
沐夜珊正沉凝中,便听见救笛鸣声由远而近,人群开始纷纷嚷道,“警察来了。”“来得可真慢,都过了五分钟。”“再晚都要死人了。”
有辆警车和一辆消防车急急驶来,众人见状赶紧散开来,除了少数人不耐烦地离开,绝大部分人仍固执地站在不远处等待着这一场跳楼事件的最终结果。
沐夜珊远远地眺望一眼那楼顶摇晃欲坠的黑影,转身顺着人群散落,没有留恋地离开。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的这份家教工作早辞去没做了,因此今天晚上遇到的事,她不知道那个叫付立良的男人是否被救下。
希望他被救吧。不是所有人做错事,都能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沐夜珊感慨地看向手中拿着的石头,本来想将它作为凶器地投诉那男人,不过看来没用了。
就在刚刚她突然对赌石有了想法,联想到自己的异能透视,或许能从中找出一条赚钱捷径。
赌石二个字,对她来说不算太陌生,曾经在那家珠宝店教导她的徐师傅嘴里听说过几次,却一直无缘去见识一番。
她虽然对赌石没什么接触,却也知道之所以会有赌石这一行,那是因为有种原石内可能隐藏翡翠,即使现在科技发达,也无法勘测到原石内是否真有翡翠。
至于这块石头,既然是被它主人给扔掉的,那她就不打算把这险些害自己丢掉性命的‘凶器’还回去,倒是可以拿回学校仔细研究研究。
几乎一路狂奔,在学校大门关闭之前,沐夜珊气喘吁吁地赶回学校。
回到宿舍,将床铺上床帐放下,沐夜珊迫不及待地摘下脖子上的玉牌。
左手握住玉牌,右手便放在那捡回来的石头上,下一秒,她便觉得头一疼,脑海里闪现出一片细细砂石,画面缓缓下移,仍旧是白花花的一片。
手一放,闭目养神良久,又将手放在那块石头上。因为能透视到的面积小,无法太过深入,沐夜珊足足透视了六次,才将石头表面上十公分基本看完。
此刻的沐夜珊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滑下,她连喘着粗气,打颤的手指再次按向石头,只剩这最后一点凸起的部分了。
最后一次,只剩最后一次,她一定要撑住。沐夜珊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极为尖锐的刺痛轰地在她脑海炸开,白花花的细砂石慢慢褪下,有一抹浓重的绿意隐现。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那抹绿意代表着什么,便眼一黑,歪倒在床铺上,左手紧握的墨玉牌内隐隐金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