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廖启先蹲下,他拿起那块足球大小的毛料原石细细地看了看来,等把它表面都看过后,方又拿起砖头大小的毛料,凝眉深思认真辩认着。
直等廖启看完,沐夜珊才将它们一一拿起观察着。
其实这题对于接触过赌石之人来说,异常简单。偏偏沐夜珊二世加起来也没有接触过赌石这方面,她只得静下心慢慢对比发现。
这边廖启却已经在徐老跟前组织着语言,轻轻表达着他所观察总结出来的见解。
廖启声音很轻,加之徐老特意隔着老远的距离,听不见他们的任何只字片语,而沐夜珊一心扑在了这两块石头上。
两块原石毛料确实有所不同,一块颜色略深,质地粗糙。另一块细砂细腻,有一面带有点点绿斑,甚至在圆拱的另一端表面附有条绿带似的细细绿线。
斟酌再三,轮到沐夜珊时,因廖启先解答完,她也就没有特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内里有无玉肉,一般能从它们各自表皮窥得一二。这表面上显有绿点、绿斑、绿带的应该更有可能内里有玉,还有就是它们的质地应该也有所不同,只是不知怎样不同。”
“对了,内里有玉的会比内里无玉的石头更重些。”又想到什么,沐夜珊赶紧补充道。
刚刚掂了掂二块毛料原石,虽是大小不同,如果按照体积换算的话,那块足球大小的毛料应该比砖头的要重些。
直至听到这句,徐老看向她的眼神闪过一缕精光。
看来这个小姑娘也不可小觑呀。然徐老更加欣赏的却是她表达的措词意思,这小姑娘并未从这两块毛料表现比较就一口下了定论,从中能看出小姑娘心性谨慎小心,及她那观察入微的细心。
要知道,从古时就有对翡翠原石专研总结乃至流传下来的宝贵鉴识,在至今科学如此发达,却仍未能测出翡翠原石内部是否真有翡翠的今天,谁又能保证自己按照那些鉴识模出来的石头每块必出绿,便是徐老也无法夸下这般海口!
“这题,你们过关。”徐老抛下这句,转身走到解石机前,拿起一块废料,说道,“现在给你们试范一下切石,仔细看好。”
说完,调动几下机器,咔嚓咔嚓几下就把那块废料给切成了碎块,徐老熟练的动作飞快又极为流畅,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切了整整四刀!
“你们就按着切一刀试试。”
徐老发话,廖启二人自是得照着做,这次却是由沐夜珊先来。
虽只看了徐老操刀一遍,沐夜珊仍旧眼明迅速地记下所需的操刀步骤。
她深吸一口气,从旁拿起块废料,按步就班地照着徐老刚刚调动机器,动作缓慢却极为沉稳地切下一刀。
有了沐夜珊在前头又演示了一遍,廖启也很是有模有样地切了一刀。
一直在旁查看的徐老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真没想到,今天遇见的二个后生竟都是可造之材,“第二题,你们也通过了。”
考验这道题,不过是为了测试他们二人的反应能以及适应心态。这二人虽是第一次试刀,但从他们动作,特别是拿着原石的手腕沉稳有力,能看出他们二人皆是反应迅速,遇事不变之人。
“先等着。”徐老背负双手,悠闲地踱进旧楼屋,没过多久,出来时一手拿着一块小玉饰,把它们亮在沐夜珊二人眼前,“说说哪块玉好。”
徐老两手拿着的玉饰几乎一模一样,一指长的盘龙圆环,做工极是精致,龙形活现栩栩如生,玉质浓绿艳阳,萤萤透亮,竟像是从同一块玉料切刻而成。
帝王绿玻璃地?!沐夜珊惊得眼皮一跳,如果真是,光这么一小块就价值近千万,何况是这么二块。
不、不对。沐夜珊立马反应过来,从刚刚徐老话语中,它们应该有一块并不是帝王绿玻璃种。
沐夜珊小心地拿起一块玉饰反复端看,更是对着阳光透视起来。只觉此玉颜色鲜艳明净,可总觉有些不对劲。
倒是廖启并不懂玉,他与沐夜珊交替地将二块玉看完,然后拿起沐夜珊刚刚放下的那块玉饰,极为干脆说道,“这块更好。”
“哦,为什么?”徐老听了诧异地挑眉,大感兴趣地问了起来。
“不知道,只是感觉。”廖启不好意思笑笑,对这些玉器,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不过是凭着直觉而已。
这时沐夜珊正将徐老左手边的那块玉饰看完,虽然这玉饰同样起萤光,可沐夜珊总觉得比起廖启手里那块透度要少上一分。
“我也觉得他手中那块好些。”沐夜珊忆起有种极好的冰地水种,在经过特殊技术加工抛光,就会如玻璃地般地些萤光,极有可能是这样。
只是,沐夜珊仍旧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欲接过廖启手里的玉饰。
在听到旁边女生同样的答案,廖启不由一怔。他想起那女生在回答第一题时,差不多与自己所说一样,但她最后加的那句却是他没有细想到的。
廖启感觉这个女生对玉器应该颇有研究,如今这第三道题自己与她答案仍旧相同。无论答对或答错,最终结果都会是平手!
在他愣神之际,就见有一只极为漂亮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细细长长葱白的手指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廖启突觉心口一跳,条件反射地将手里玉饰给递了过去。
然后在那手指还没有到跟前时,廖启便松了手,玉饰直直地掉落下来。
眼尖的沐夜珊惊呼一声,极快地伸手去捞住。
惊呼声倒是令廖启顿时回过神,见本该在自己手中的玉饰竟是极快地坠向地面,慌神的他也伸手去捞,结果反拍了下对面女生的手。
本堪堪触到玉饰就要收紧的沐夜珊被这么一拍,竟是未能抓住玉饰,眼睁睁地看着那玉落在地,清脆的叮声,竟是碎成几半。
天!沐夜珊脑袋一片空白,在如此闷热的夏天竟是冷汗连连。倘若真是帝王绿玻璃地,那可是近一千万呀,这么碎了赔得起么!!
同样,廖启脸色惨白,他虽不知这玉价值几何,可是看它做工及光亮,价值绝对不低。他来就是为了赚钱才来应征的,结果竟是要赔钱!
这样的一笔钱,对于他那一贫如洗的家里简直是巨大的打击。晓得向来冷静沉默的廖启,也不免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