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西区帝豪酒店顶层会所灯火辉煌,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帘,的娇笑和玻璃杯的碰撞格在寂静中听来外刺耳。
风缓缓拂过白玉的脸颊,这种血脉扩张的悸动感正是盛宴开始前的征兆,身后卫队跪伏待命,仿佛黑夜中窥伺猎物的狼群,尖利的爪和森白的獠牙都清晰可见。
不管今晚这里聚集了多少西区的高层,只有进去,绝不允许出来。
因为这个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会替人守护秘密的。
站在高楼之上凝视着会场,白玉的唇边突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就像这样欢呼吧,窃喜吧,一群蝼蚁们,极力的向着这里汇聚吧!要你们在死之前体味到生的乐趣,在快乐被放大到极致的云霄中将你们统统送下地狱,这样我才能慢慢的品尝你们美味的怨恨和不甘。
身后一阵细碎脚步,白玉缓缓侧过头去,一少女已然单膝着地优雅欠身:“回禀Queen,最新线报,目标已经进入会场了。”
“花咲,你带着其余人去清理外围,这里统统由我解决。”白玉扭头凝视着会场窗帘后透出的一个个身影:“你们多争取一点时间,今晚我要解开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是。”少女抬头,望向白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妖媚的眸子下一颗若隐若现的泪痣。
顿时,身后待命的一行人闪身离开。
所有人都清楚不必为这位冰山美*女担心,但凡是她盯上的猎物,没有任何一个能活着离开,这位魔女的威力,早在十一年前她拖着鲜血淋漓的身子走进试炼场的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就都见识到了,那就是他们都必须臣服跪拜的力量。
妖怪的力量。
“砰!”
夜空之上,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炸响。
不知哪里点燃了烟花,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中,绚丽的五颜六色在黑色帷幕中绽放开来,白玉仰头痴痴望着天际转瞬即逝的灿烂,夺目的光辉那一瞬几乎将一切照亮,但就在下一秒立即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留一丝痕迹的消失。
“宿命吗…”烟花丛中她垂头凄然一笑,只有在独处的时候,埋藏心底最深的那一丝丝残留的软弱才展现出来,当年那一场漫天的大火将所有的罪证全部焚毁,原本隐匿起来想要过平常人生活的家族,原本一起手拉手奔跑在漫天花雨下的三个小小身影,原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都在那场大火中消失了。
“也是这样的夜啊…”冰冷的笑意逐渐收敛,白玉想起也是这样遮蔽一切的夜色中,巨大宅院里年幼的隽浩拉着小小个儿自己拼命奔跑,父亲母亲先后在眼前被杀死,而自己和隽浩就躲在他们倒伏的桌下,父亲最后的喃喃低语,母亲苦涩的泪水,所有的一切,都在漫天无尽的火光中消失不见。
“这就是…宿命。”
当父亲用尽全力偷偷向着桌下的白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玉就知道这辈子她再也逃月兑不了这宿命的纠缠。
复仇,杀戮,这就是…父亲所希望的事。
猛然迈开步子,白玉轻松一跃稳稳落在护栏边,耳旁的夜风骤然凛冽,一头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飘扬,那张纯净得仿佛美玉的脸颊上毫无表情。
“想看我出丑吗。”低语,但没有回头。
“只要是你决定的事,哪怕错的,我也和你站在一起。”身后,隽浩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轻声哼笑,高处的白玉微微屈起双膝:“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大言不惭的口气。”话音未落,只见白玉脚尖微微用力点地,顿时周身一股强大力量轰然爆发辐射开来,那呼啸的风声中似乎响起妖兽凄厉的嘶号,只见那纤瘦的身影像是一只离弦的箭,呼啸着冲对面会所直射而去。
“小玉!!”隽浩纵身一跃翻出护栏紧跟而去。
会场中心,古董唱片机里轻吟出舒缓的音乐,娇媚的女人们窝在高层们的怀中娇吟,腐败成性的男人们把玩着手中白女敕的身子,不时嘴里探讨着今晚共商的重大话题——吞并南北两区。
“依我看,还是应该派人去东区联盟才是。”卡座里窝着的老男人一把扳起怀中女人的下巴:“月刃,新荣堂的意思呢。”
“新荣堂听从您的安排。”角落里一个高个男子站起身,眼神凛冽,手中紧握着一把血红色的直刀,饱经岁月的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疤。
“那么接下来就是派谁去东区的问题了,东区一直保持独立,立场究竟如何还很难说,要是愿意合作那是最好,如果不愿意,那我们的计划就有可能暴露给南北两区,我们王的意思是,这次就由月刃你出马好了。”老男人眯起眼睛危险一笑:“那位大人可是吩咐过,你全权归我们指挥呢。”
“月刃一定尽忠职守,在那位大人回来之前我…”话说一半,男子脸上神情突然一凛。
这种气味,这种感觉,难道…
“不好!有人来袭!!!”猛然一声大喝,月刃猛然转身拔刀面向窗外,窗帘后,气流包裹下的漆黑身影正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高速直扑而来!
“轰!!!!”
只听一声巨响,强劲的旋风以破竹之势着众人直直撞了上来,霎时间那巨大的落地窗应声而碎,窗帘在劲风之中被撕扯成碎片,一股骇人的气势涌进房间一瞬压制住所有人的行动,漫天的玻璃碎片之中,一个纤瘦的身影缓缓站定直起身来。
“哟,人还挺多。”掸掸肩头的玻璃渣,银铃般的女声带着一丝不屑。
霎时哗啦啦的一阵清脆响声,玻璃碎片洒落鲜红的地毯。
“什么人!是什么人!卫队!!卫队!!!”老男人一把推开自己身上的女子,连滚带爬的翻身跌到地上,半果的身子上肥肉乱颤,顿时会场里所有高层们慌作一团,手脚快的奔去门口用力拉开大门正欲逃走,只见寒光一闪,门外早已等候的花咲一声冷笑,一刀将其血溅当场。
愣在原地的老男人这才明白:他们早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敌人团团包围!
见势不妙,月刃执刀准备硬上杀出重围,谁知抬眼间目光与那怪力少女对视时,月刃突然像被摄魂一般傻傻怔在原地。
像…太像了。
脑子里突然闪现过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对死不瞑目的夫妇,临死前露出那一抹冰冷而又哀怨的眼神,那一张溅满鲜血的脸,和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丫头。
就是这双眼。
“你…你是。”月刃缓缓瞪大眼,手中的直刀缓缓垂下:“不可能…这不可能…”
“认不出来了?”少女缓缓走上前,阴冷的目光落在月刃手中的直刀上:“那为什么,你还一直拿着我父亲砍伤你脸颊时握着的刀呢?”
“你是…”月刃已然忘记了退后:“你是那天的…”
“草间白玉。”白玉缓缓伸手接过月刃手中的刀,上面依稀还残留着父亲拼死一战的血的味道:“十几年前,新荣堂和黑鸦会练手屠杀草间一族时唯一存活下来的女儿。”
草间…白玉。
那个拥有妖怪力量的少女,她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