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宇阳走到门口,楼庄海和古克赛早已把两扇门拉开,闪到一边。
他把白宛央放在待客沙发上,轻柔的动作跟刚才训斥她的样子截然相反,宽厚的掌心轻揉她的膝盖,利落的短发擦着她的脸颊,有些痒,又有几许疼,从她的角度看,他的黑发,在室内明亮的光线映射下流动着带着圣洁感的朦胧金光,漆黑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层担忧的郁色,让她想到了那句诗: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一刚一柔,都是他。
这对象,都是她。
白宛央被烫到一般,赶紧把腿给收回,他紧张了,“很疼吗?”
“不,不,不太疼。”白宛央连忙退离他身边,一瘸一拐的走到桌旁,抓住自己的警帽就往外走,经过关宇阳身边,他问,“去哪儿?”
“他……呃,关河洲要去福利院看那个孤儿。”
“他不知道地址吗?你的工作就是专门陪同他到处跑?”
“……”白宛央无言以对了,的确,现在还不是下班时间,她这种行径跟擅离职守没本质区别,实在不该!她抬头看看外面,重新把警帽放下,认认真真地道歉,“关大队,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那我……出去跟他打声招呼。”
关宇阳走到门口,对着空气喊了一嗓子,“关总,你可以走了。”
就……就这样?
白宛央的脚步戛然而止,顷刻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暗里猜测,他跟关河洲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何以彼此都不待见对方?
关河洲冷笑,倚在车旁,并没有要走的打算。
关宇阳打量着地上的一堆物品,偶尔翻看一下。
白宛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求救的眼神看向楼庄海,他立刻会意,呵呵一笑,搓搓手走到关宇阳跟前,客客气气地询问,“关大队,您是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是有什么工作命令要下达吗?您请吩咐。”
在他眼里,关宇阳一表人才,官大位高,是最佳女婿人选,要供着。
“楼叔,我想跟宛央说点儿事,您看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楼庄海被这声‘叔’叫得心里美滋滋,“我上去喝杯茶,你们聊。”一巴掌拍在古克赛后脑勺上,后者撒腿跟上,“我也去。”
“不,我们上去说。”关宇阳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外面。
“对对对,上去说更好,气氛好,呵呵呵,您看这里乱糟糟的,也不是说话的地儿。”
楼庄海随机应变的本领让白宛央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从没见干爹这么讨好过谁,关宇阳就这么对他胃口?只是,她怎么有种被出卖的不良感觉?错觉吗?
一道穿透力极强的注视,从五十米开外的正前方传来。
他怎么还不走?
白宛央纳闷地跟在关宇阳后面,想着关河洲要等到什么时候,想着关宇阳到底有什么话要单独对她讲?
楼庄海笑意融融地模着下巴目送他们上楼,一回头,古克赛正若有所思地研究他的脸,他眼一横,“看什么!”
“师傅,您对关大队有什么企图?”
“唉,小央老大不小了,我愁啊,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送上门的,能让他轻易溜走吗?”
“喏,还有一位不容小觑的,能力不比上面那位弱,瞧他身后那车,进口世爵C8,少说也得五百万。”古克赛朝关河洲怒了努嘴。
“他呀,有待观察。”
楼庄海不是爱钱的主儿,他之所以用正眼看关河洲,是因为小央跟他有点儿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小丫头没对谁动过心,对他,似乎有点儿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一个大男人还真看不大懂。
一车一人,屹立在骄阳下。
屋内,两人各执一杯热茶,袅袅水雾中,看向那车那人。
“师傅,他还要等多久?”
“这取决于上面的两人要谈多久。”
关河洲等了整整一个小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无数次,他拿出来按掉,驱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