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理想年代 第八十二章

作者 : peteone

第八十二章

我耸耸肩膀,说:“一家五口人吃喝拉撒是够了,但是华华、建建不是以后还要成家的嘛,难道还去借啊。妈,你说是不是。”

“恩,对,哦,是啊。”她看着几扎钱,脑筋还没转过来。

老头子叹口气,说:“你妈是妇道人家,她懂什么,你二哥结婚那会正是国家困难的时候,人人家里没余粮,你二哥二嫂是党员,不讲那套。”

“现在又不一样,没三件套谁还嫁给穷小子。”我说。

爸没吃扯淡的这一套,说:“这个不用你担心,小屁年纪想什么女人—我问你到底有多少钱,都是怎么来的。”

“钱都在这里了,我说了是自己写剧本赚得钱。”

“我知道,但是儿子,你不觉得拿到的钱有些多吗?”

我望着他摇摇头,爸爸坐在床沿,点燃一支烟,说:“不是不可以,旧年家里殷实点也无可厚非,主要是这些年国家兴另一套,共产共均的一套,你余伯伯和政治工作组的人都通知了我好几次,武汉电影厂的人说剧本酬劳你拿了一部分,我原以为就是个千八百,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么多。有麻烦了。”

原来都找上门了,我镇定地说:“管他们怎么说,是我的还是该我得,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喜子,你还是没有政治头脑,有些东西不是想当然就可以做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清楚,如果说为香港人写了剧本,自己就可以得钱的思想是错误的,因为—”爸爸长吸一口烟,说:“我们都是属于国家的。”

我苦笑了而一声,说:“这么讲也对,全国的省长也没见一个不被整下去的,装疯卖傻也不是总灵。”

“想通了吗?明天我陪你去党办,把钱上交。”他老人家满怀希望的看着我。

“不交。”我斩钉截铁地拒绝,明显看到妈妈和建建松了口气,笃定要跟一些人对着干一些时,说:“起码不是现在交,起码不是我主动交。”

我党一贯的政策是他说他的,我干我的,先礼后兵,秋后算账。

我爸爸还想劝,我阻止了他,说:“是福不是祸还不知道,贸然上交反而容易让人误会嘛。”

其实万把块钱就够得上“重大经济犯罪分子”,是资本主义的余孽,况且十万块可以把无期给我翻来覆去的判个几十遍了。

八零年以后的中国将会告别浪漫主义了,求变与旧思想的冲突,在开始阶段并不激烈,但很残酷,几乎所有中国第一代崛起的私有企业家都有进过班房经历。过几年的潮流是宽广的大海,充斥着波浪式的起伏,许多人包括我,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罢了,开头的传奇到**,管死的就一个意思。

“符合中央的精神”!

我想都不敢想象如大多数YY小说那样,凭借着一点浅薄的学识,几块破玻璃就能力挽狂澜,时代不是能意婬到信手沾来就可以成为全球首富的程度,制约和雷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环境下,一个人太富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走上改革道路的第一批拓荒者,无一例外地全是社会底层人民,他们是失业者、返城人员、有刑事前科的人和低文化程度者,是一群卑微者,并不受体制的保护,是可奈何之选走上充满荆棘的道路,踏平了一条走出森严计划经济体制下充满荆棘的英雄。

他们都是英雄,看到了超越时代的未来,走过前人从未走过的路,后人享其恩泽是才明白他们的独到眼光。

但是他们其中有人看到得又不够远,拨去一切道德的含情脉脉而回到利益关系的基本面,造就了一个疯狂的时代,一个只要处处商机,只要我肯做敢做,不怕死,初起阶段成为众多神话里的一个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么在这以后呢?

我觉得前人说过一句话,非常能概括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

“天底下最大的道德,就是让我贫困的家乡富裕起来。”

褒贬和喜忧都参半的至理名言,我们扒开历史,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重读这句话时,理解都会不同。

时间越是迫近,我越是感觉到自己在这个社会的渺小,成功又往往是很多偶然因素构成,时常还要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站在潮流的顶端,而不被狂风暴雨撕得碎粉碎。

像我们经常会考虑到死亡时的感觉一样,放佛是无尽的空虚和不自信。

我叹口气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再看吧,再看看吧,我们总得有点自己的东西和理想。”

留给老头子一个背影,走出房间,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也懒得洗漱了,迷迷糊糊就准备进入梦乡,半天却不能所愿,爸妈在里屋的说话声渐小,建建过来拍拍我的背,看我没反应自己走上阁楼睡觉了,一家五口挤在三十平米的小屋子里生活了近二十年,我知道最后离开这里的时候,除了房子以外,我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所以我安慰自己:光脚不怕穿鞋的,虽然已经有一双草鞋,但舍不得踩在这趟泥地里。

教给别人大道理总是轻而易举,自己身在局中也迷糊了,对于这里来说,我的优势是对这段历史的熟悉,底线是知道还有希望,但准备还是不足,慢慢的走一步看一步,想跑还是很难。

不过,谁说没头的苍蝇就发不了财,过把瘾死掉也好,至少爷在这世上也是千年穿一回的人物了,其实我是这么想滴…

第二天星期天,我起来得很早,主要是昨天睡得很香,妈妈去集体食堂上班,爸爸休息,不过一早上打完招呼就出去溜达了。

吃过早饭,我拉着建建去了火锅店,志伟他们都在那里,一大早还不到十点,志伟、赛可陪着吕蒙、郑潮生吃着过早。

“我说哥几个不怕口干舌燥,蹲在厕所里一天别想出来。”

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赛可还在这里,没遮没拦地让她大不悦:“王喜同志咋整啊,没看见正吃饭呢。”

我嬉皮笑脸地诚恳道歉:“是小弟弟我错了,今天就让小的陪大家漫游江城怎么样?”介绍建建跟吕蒙他们认识。

“午餐要在武汉大饭店吃。”赛可明码标价。

“姑女乃女乃,不能这么搞啊,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别叫穷,等会我们要去黄鹤楼看看。”

我很不厚道地说:“早破烂的不成样子了,去干什么?我又更好的地方,你来不来,绝对让你流连忘返。”

赛可说:“谁信你啊,肯定不是好地方,不去!”

1954年,武汉发生了百年罕见的特大洪水,洪水水位高达29.73米,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武汉人民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与洪水展开了殊死的搏斗,终于战胜了洪魔,保护了武汉三镇的安全。闻之喜讯,**十分高兴,并亲笔题词给予勉励,1969年立碑在武汉滨江公园里,刻有**亲笔题词的防汛纪念碑:“庆贺武汉人民战胜了一九五四年的洪水,还要准备战胜今后可能发生的同样严重的洪水。”

滨江公园是武汉市有名的几个公园之一,是沿江地区人民休息、锻炼、娱乐的好去处。园中最有特色的项目就是几匹矮头马,被圈养在公园的沙滩上,供游客骑乘。

赛可正兴高采烈地骑在一匹枣红色马上,她是呼伦贝尔的女儿,骑马比走路简单,围着跑道飞奔,旁边的养马师都看傻了。

我跟志伟、吕蒙他们坐在树荫的茶摊下面,玩传统的斗地主。

“吕蒙,你真的不会骑马?”

“你还不是不会水,我在海边长大,内蒙古的家我很少回。”他喝了口茶说:“我还是喜欢漂泊的生活,蒙古族天生都是这种性格。”

我知道他这个人的性格,说:“等你老了可就不会这么说了。”

“老?我没想那么远,诶,放着我炸了。”

“有没有搞错。“我说:“所以趁年青,多打拼,冒险是航海家的最爱。”

“你这险冒得可真大,在国家眼皮底下搞事,怕我玩不了多久。”吕蒙放出对子,插底报警。

“我有分寸,叫你们进来肯定把风险降到最低,说实话,那种隔靴搔痒的量根本没可能引起注意,我的目光不是在大陆,现在是为了杀个顺当的回马枪才这么累。”

我打掉他的对子,一手牌顺顺当当的打完了。

“我们有多大的赚头?”郑潮生问。

“找志伟开单子,你们能拿多少拿多少,没有上限。”我彻底地亮出我的牌,说:“走私这行当我不会让你们做多久,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一直的干下去。”

吕蒙他们没有说话,我们也没说话了,打完这盘牌,几个男人在场边看英姿飒飒的赛可在马背上辫子一蹦一蹦。

我们也忍不住想试试,滑稽地上马,小心翼翼地跟在赛可的后面,赛可减慢速度,领着我们慢慢地散着步,找人用我们的相机拍了几张照:美丽的赛可在前,在后面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骑在矮脚马上怎么看都不协调,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

照片摄于1980年的某天,武汉的春天刚刚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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