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以药为题
众人都不说话了。
在心中暗自感叹,苏诉不愧是药王的亲传弟子,这等天赋他们的确是自叹不如。
反观柳嫣然,他们瞬间就释然了,女子毕竟是女子,怎能跟男子相比呢。
自苏诉之后,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出超越苏诉那首的药诗来,结局显而易见,这一次,苏诉稍胜一筹。
苏诉俊逸的脸上没有得意,只是带着微微的笑意,偶尔将目光望向宁心所在的方向,他一眼就认出这姑娘来,没想到她是丞相之女。
那一日他给自己的那一盒‘壮阳药’无意间被师父瞧见,师父大为惊叹,那小小的白色药粒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师父迫切的想要见一见那姑娘,只可惜自那一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没想到她竟会来药会,呆会一定要亲自把她引荐给师父才是。
这么想来,场上执事已经将第三道题的卷轴,高高挂了起来。
第三道题是以药为题。
便是可以用各种各样的药材排列在一起,并列出一个故事或者是场景来。
宁心这会儿早没了刚开始的那种热情,但看到这题目,还是忍不住抽了下嘴角,真是一道题比一道题难,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够耍几把看看,现在看来,没什么希望了。
而其他人看到这样的题目,也不禁困惑,真的能用药材排出这个一个故事来?
看到新出的题目,越子阳又习惯性的朝宁心看去,“宁儿姐,你会……”
“别,这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宁心想也不想的打断他的话,垮着小脸道:“我要是连这种逆天的题目能答,我没准就是神医了。”
越子阳满脸失望,继而又满怀希望的朝柳嫣然那望去,“也不知道柳小姐能不能排出来。”
然而可惜的是,柳嫣然却迟迟不再现身。
他不知道的是,柳嫣然此刻也在心急,经过方才一事,让她的心乱了起来。
心乱,便无法平静。
这让她向来平静无波的脑海翻滚起来,怎么想都不对。
柳嫣然渐渐心急起来,越心急,越是理清不了思绪,就连一边的小宫女见到她这幅模样,也是开始着急起来,又不敢出声打扰。
或许是此刻的柳嫣然与平时那个端庄大度的模样不同,越离溪也注意到她有些不对劲,不由淡淡的道:“柳小姐在心急?”
闻言,柳嫣然连忙整了整脸色,故作轻松的对他微微一笑,“嗯,有些吧,这道题难了些。”
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他,“殿下可有想到好的提示?”
越离溪挑起剑眉,微笑的反问:“本王不学医,如何能懂?”
柳嫣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牵强的道:“倒是嫣然鲁莽了。”
小小的一个插曲,让柳嫣然的心更加烦乱起来,但让她庆幸的是,在场的人中,也没有能完成这道题。
一长串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执事,“这道题到底要怎么解?药王会不会是出错题了?当然,我这不是误会药王的意思。”
执事微笑的道:“药王既能写下这道题,自然是有法可解的。”
听他这么说,众人更是无奈,可他们左思又想,却始终想不出来,要怎么用药名要排出一个故事来。
眼见着众人都没有答案,执事眼中有些失望,“药王一早就有吩咐过,如果没有人答出这道题,今日他恐怕便不会现身了。”
闻言众人哗然,这里来的许多人,就是来一睹药王的风采的,如果他不来,他们岂不是要无功而返了?
“苏诉公子?你心中可有答案了?”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向苏诉。
此刻的苏诉正皱着眉思考着什么,见大家朝自己望来,不由腼腆一笑:“苏某心中是有些大概,但不知师父会不会满意。”
眼见苏诉居然真的有答案了,他们更加好奇起来,连忙怂恿苏诉说出自己的答案。
苏诉拗不过众人的请求,只好无奈的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排一场药婚礼吧。”
药婚礼?!
惊诧的柳嫣然猛然间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苏诉坦然自若的往高台上走去,接过执事递来的纸笔,一字一字慢慢的书上。
“白头翁”“列当”“红梅”月下老,”
“红娘子”“艾纳”“槟榔”结良缘。”
“锦地萝”“桄榔、桄榔”前开道。”
“钗子股”“东樯、东樯”响连天。”
“红缨帽”“黑丑”“白丑”抬花轿。”
“紫罗衫”“鹦哥”“八哥”奏管弦。”
“使君子”“佛耳”横吹“凌霄”管。”
“女贞子”“含羞”怀抱“枇杷”弹。”
“夫妻蕙”“钩吻”共饮“茭芯”酒。”
“千年艾”“阿胶”同度“杏附”年。”
一场用药名排出的婚礼,从出场到宴客,到洞房到交杯。
“妙!妙!好一场药婚礼!”
“苏诉公子太厉害啦!药王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真是妙哉!快,快记下来!”
阁楼里发出阵阵惊叹声,为苏诉的才情深深感到折服。
此刻,柳嫣然不得不承认,苏诉之于她,高得太多太多。
看完一场药婚礼,她反而平静下来,目光自越离溪身上一闪而过,而后站起身来,跨出帐帘,微笑道:“苏诉公子不仅医术了得,才情亦如此高深,嫣然甘拜下风。”
这就是认输了?
柳嫣然的突然认输,倒让众人觉得她大度起来,想来她不过一介女子,却能在他们之中占于一席之位,不仅人长得端庄美丽,连气度亦这么不凡,这样的女子,不知怎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
苏诉腼腆抱拳一笑,“柳小姐抬举了。”
“看来今日恐是无缘目睹药王风采了,真是可惜。”柳嫣然笑笑,“既然如此,药会已终,嫣然便不做多留了。”
她回身,目光落在越离溪身上,“殿下可要一道走?”
越离溪支着脑袋思绪片刻,想到药会结束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便站起身来,“也好。”
两人并肩而走,对面帐帘中的宁心见到大叔要走,急急忙忙把腿上的书往越子阳怀里一塞,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