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歌,助理做得还习惯吗?”
看她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模样,孟夫人哭笑不得。
调来总裁办公室做助理已经一个星期了,工作的基本流程还是没有彻底掌握。
看来想要将她扶上更高的位置,必须要下一番心血。懒
闻言,孟悦歌抬头,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妈妈,这些工作真的好难啊!”
孟夫人开心一笑,“好了,让你先出去透透气。”
说着,她按下了电话机的内线。
片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是孟静襄走了进来。
“姐姐。”孟悦歌停下手中的工作,跟她打了个招呼。
换来的,却是她冷冷的一瞥。
“找我干什么?”她在办公桌前站定,冲孟夫人冷声问道。
孟夫人早就习惯了她这一副腔调,并不在意,只把要做的事情说给她听:“我们跟司徒集团有份合同,差不多都谈好了,你去找司徒瀚签了吧。”
闻言,孟静襄脸色一变:“妈妈,你没有搞错吧?我已经五年多没有去过司徒集团了,”
她冷笑着,“我连司徒瀚的办公室怎么走,都忘记了。”
听到这三个字,孟悦歌心中一突。
正在翻开资料的动作也陡然顿住,她和他,也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没有联络了。虫
“那怎么办呢?这份合同很重要,部门经理过去我不放心。”
这时,孟夫人出声。
孟悦歌赶紧回过神来,偷瞟一下,好像没人注意到她的失神。
她心底松了一口气,却不料孟静襄早已将她的一切收入眼底。
“部门经理不放心?”
她依旧冷笑:“不如让你的特别助理过去呀。我相信,去找司徒瀚签合同这件事,没有人比你的特别助理更加合适了!”
她将—特别助理—几个字咬得特别重,眼底是阵阵的凶光。
“也许,她还能为你,多争取一点利益回来呢!”
话题怎么突然又扯到她这里来了?
“姐姐,我…”孟悦歌诧异的摇头,“我还有很多事情…”
“这也不错,”熟料,妈妈却打断了她的话,“悦歌,那你就去一趟吧!”
她一愣。
想起妈妈在姐姐进来之前就说的—让她去先出去透透气,心下陡然明了,妈妈这都是刻意安排的。
原来妈妈知道,她跟他一个星期都没见面了。
“让她去是可以,”
这时,孟静襄又说话了,“不过孟总你既然吩咐下来,我经理室不去个人总也不像话!”
说着,她冷然一笑:“这样吧,我让我的新助理跟悦歌一起去,听说…”
她的目光直刺孟悦歌的双眸,犹如蘸毒的冷箭:“我那个秦助理跟司徒瀚渊源颇深,或许能帮上你也说不定呢!”
亲自将秦心蕊的身份点破,是直接“宣战”的意思吗?
孟悦歌撇开目光,心里多少有点难过。
看来姐姐对她的恨意,已经无法按捺了。
“静襄,”孟夫人也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秦心蕊的身份,她皱眉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
孟静襄重复着这两个字,双眉冷挑,带着恨意与挑衅看了她一眼。
像是在问到底是谁更过分一般!
然后,她不屑的一笑,转身便走出去了。
“妈妈,”孟悦歌心下黯然,“姐姐恨我跟司徒瀚的事,又恨我来公司,威胁到了她的继承权,我…”
她跟司徒瀚已经有了无忧无虑,这件事实在无法改变。
她唯有放弃公司的一切,“我不想跟她闹得太僵。”
毕竟两人是亲姐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孟夫人不赞同的摇头,“司徒瀚是你的,公司你也有份,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轻易的让给别人?”
“妈妈,我…”
孟夫人摆摆手,不愿听她再说下去,只道:“你快去送合同吧。”
妈妈好像生气了!
因为迟迟无法熟悉工作的事情,孟悦歌心里本来就有点自卑。
现在妈妈生气了,她更加不敢多说,只好拿过办公桌上的文件,朝外走去。
公司门口,秦心蕊已经在等着她了。
“孟小姐,”看到她,依旧是非常热情的打招呼。
这些天在公司碰面,她都是这样热情有礼。
跟公司其他员工一样,对她这个总裁千金的态度里带着几分讨好。
如果她像以前那样,带点恨意和愤怒,孟悦歌还觉得正常。
她现在这样,孟悦歌除了迷惑之外,只有尴尬。
“孟小姐,请上车吧!”
这时,恰巧公司的车子开过来,她已抢先上前,拉开了车门。
孟悦歌一愣,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心里大叫着,求求你不要这样吧,这样让她有凌迟的感觉。
仿佛秦心蕊脸上那笑意,实则是一把刀子,要一刀一刀,慢慢的将她的肉割下来。
但嘴上,她只能说声“谢谢你”!
然后从她打开的那扇车门上车。
如果她不这样,也许别人反而要说她不知好歹了吧!
她在心里一叹,只希望以后,能尽量避开跟秦心蕊同一场合!
真心祈祷!
“梁助理,总裁这样有几天了?”
司徒瀚的办公室外,两个小秘书围着梁奕如,小声问道。
梁奕如也皱眉摇头,总裁以前没这样啊。
整天的沉着脸,虽然仍在处理工作,却拒绝参加任何酒会。
虽然如此,第二天早上来公司,却又是满眼醉意,直到下午才会消褪。
她跟了司徒瀚这几年,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使是秦小姐离开的那一次,也没看他这么颓废过。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小秘书道:“搞得我现在给总裁排行程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排好的行程总裁又不去,被爽约的人不敢亲自打电话给总裁,就在她这小小秘书身上出气。
“我也一样啊,”
另一个秘书同样叫苦不迭,“以前总裁对文件的要求很一致,我照做就可以啦,现在一份文件改个三四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奕如撇嘴,今天已经是第三拨人来跟她诉苦了。
想想这几天都没撞见总裁笑着打电话,难道说…
“梁助理,”这时,那边一个秘书道:“二线电话。”
她转身接过,说了几句便挂断。
“好了,你们别说了,”她吩咐道,“我想你们的问题很快就会得到解决了。”
“怎么说?”秘书们诧异。
梁奕如一笑,“因为解决问题的人来了!”
不过,让她头痛的是,不但解决问题的人来了,总裁的“前任”女友也一起来了。
到底她该怎么跟总裁说呢?
想了想,还是把这个难题交给他自己吧!
“司总,孟二小姐来了,说请你签之前那份合同。”
她说着,只见司徒瀚浑身一怔。
这应该是高兴到惊讶的反应吧,可惜,她马上又要说:“跟孟经理的助理,秦小姐一起来的。”
她以为这下总裁要皱眉了。
熟料,他居然站了起来,深邃的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她:“让悦歌进来。”
她赶紧点头:“那…那秦小姐…”
他大手一挥,根本没有耐心听她说完:“你只要让悦歌一个人进来就好了,别的什么人不需要见!”
原来,梁奕如撇嘴,人家根本连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都不想知道啊!
看着助理走出去,想着悦歌等会儿就要进来,司徒瀚顿时有些无措。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坐着好,还是站着好。
而门外,梁助理的声音已经响起。
“孟小姐,司总让你进去谈。”
闻言,孟悦歌咬唇:“梁助理,你帮…帮我拿进去让他签一下,好吗?”
原来两人还真是闹矛盾了!
可是总裁这么想见人家,她这个小助理可不敢多事!
“孟小姐,”她故作为难的说:“我也想给司总节约一点时间,可是这合同还有点细节,可能要你亲自跟司总谈谈啊!”
说着,她侧过身子,为孟悦歌让出通往总裁办公室的路。
另一只手却抓过也想抬步跟去的秦心蕊:“秦小姐,我们很久没见了啊,不如你去我办公室坐坐啊!”
她的热情让孟悦歌也不禁回头。
看着梁助理跟秦心蕊热络的模样,她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以前,秦心蕊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一定相处得很好吧。
所以才会跟他身边的人也这么热络。
不像她,总是把两人的关系搞僵。
“好啊,梁助理,好久没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
“哎呀,我都变成黄脸婆了,怎么能跟你比…”
那边,两人亲热的聊天声渐渐远去,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口,犹豫不决。
如果可以,她真想转头走掉,可是手中的合同…
她只好抬手敲门,听到一声:“进来。”
熟悉的声音让她眼眶发涩,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要思念他。
推门走进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正坐在办公桌后,头也不抬的看着文件。
他是知道她来的啊,却装作没看到一样!
莫名其妙的,孟悦歌突然有点生气。
刚才的犹豫没有了,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把文件往他面前一摆:“司总,麻烦你签字!”
换做平常,她不会这样无礼的对待任何人。
偏偏在他面前,她就变得不像自己。
话说完,才见他慢慢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才发现他瘦了好多,炯然的目光里,掩着疲倦与憔悴。
她的心一动,急急的将目光撇开了。
还是不忍心让他看到自己故作的冷漠。
“连看我一眼都不想了?”
他却误会了,语气凉凉的道。
孟悦歌没理会,只道:“快签字吧,我…还要赶回公司去。”
司徒瀚把合同翻开,目光却顿在她的脸上。
“订好的婚纱已经来了,我亲自给你选的。”他说。
“房子也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以后无忧无虑分两个房间住。”他又说。
“卧室里你喜欢什么颜色?如果你不说,我就按我的喜好来了。”他再次说道。
孟悦歌听不下去了,“你随便吧,我都没意见。请你快签字。”
再这样面对他,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了了。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绝不要在他面前掉泪,不要在他面前软弱。
“我签字可以!”
他的手压在合同签字的那一页,目光继续追逐着她的眼神:“只要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跟我去拍婚纱照?”
“我…我没空!”
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们不应该还是在…吵架、闹别扭、冷战的状态吗?
他怎么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
“没空是什么意思?”
他的眸光一沉,大掌陡然扣住了她的皓腕。
“你…”
肌肤的接触让她浑身一颤,不知哪儿来那么大力气和勇气,居然一下子就将他的手给甩开了。
“合同你签好了,我再来拿吧。”
丢下这句话,她便转身朝外走去。
他没有出声挽留,她只是听到办公椅响了一下,连脚步声都没听到。
却不知,他是如何跑过来,就这样紧紧的将她扣在了怀中。
熟悉的温度与气息排山倒海的涌来,她眼眶一阵痛一阵涩,泪水再也忍不住。
却听他贴在耳后问:“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他的声音不再是愤怒的追问,而是焦急恳切的请求。
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跟任何人说话,她被吓住了,泪水淌落得更加汹涌。
一滴一滴,滴落在扣住她腰身的手上。
他一怔,声音低哑的叫着:“悦歌…”
手臂松动,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果然看到了她满脸的泪水。
他的沉眸里滑过一丝痛,低头,不由分说的,他吻住了她娇柔的唇瓣。
她有些挣扎,他不让,双臂愈发收紧,让她紧紧与自己的相贴。
而唇边的那一滴滴苦涩,则被他碾碎,送入她的唇中,强迫她与自己分享。
他的吻永远都是这样的霸洌,火热的温度熨暖了她的心,眼里的泪却久久无法停止。
他有点好笑,
“悦歌,怎么不吻你的时候哭,吻你的时候还要哭?”
“谁让你…”
她捶他的肩,力道全无:“你欺负我!”
明明是控诉,听她说着却像是撒娇。
那微嘟的唇瓣,余留着他的气息与温度,更加娇女敕嫣红。
“悦歌,刚才那不叫欺负…”他的目光渐沉,“现在才叫欺负!”
孟悦歌一愣,还没回过神,他的唇又欺了过来。
“不…不要了…”
她挣扎着想躲,躲过了唇瓣的相贴,却躲不过他的吻。
他将思念化作火热的吻,一点点烙印在她的肌肤,从耳后到面颊,到唇瓣,再到脖颈…
一点点抹去了她心里的委屈。
“悦歌…你怎么可以…”他断续的话语在气息里吞吐,“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
“你…那有什么分别,无忧无虑每天不是有给你电话吗?啊…”
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每天给无忧无虑打电话,都期盼着她能够接电话。
哪怕说一句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也好,偏偏她就是这么狠心。
“你…”怎么能够怪她?
“是你自己…你发脾气走了!”
狠心的人不是他么?
闻言,司徒瀚微微一怔,总算暂停下来。
这会儿他好歹想到,他应该先把那天的事情说清楚。
“悦歌,我问你,那天为什么要跟我闹别扭?”
“我…你…”她在他怀中扭动着,想要挣月兑他的手臂。
他这样搂着她,她的脑袋一团混乱,什么话也说不明白。
可是他却不放,继续问:“悦歌,你不相信我吗?”
他认真的看着她:“我说过跟她没再有关系,就不会再有来往,你要相信我。”
“我…”孟悦歌语塞。
她要怎样表达心中的想法?
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贪心。
这些天她不是没有思考过,相反,工作以外的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也许,她钻了牛角尖,她要求得太多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她只好回答,“我…”
“没有不相信就好,”
他搂紧她,“以后就不要再说什么要一个人静一静,再考虑一下之类的话,听到没有?”
那样的话会让他恐惧和不安。
孟悦歌感觉到了,不由愣愣的看了一眼他眼底的憔悴。
难道她在他心里,真的已经到了如果失去,就会痛苦和难过的地步了?
她不敢相信,只觉他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只要乖乖跟着我就可以。”
说着,他伸手为她拭去颊边的残泪,一边道:“过两天跟公司请假,陪我去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