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告别一段过去
也许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月兑,比活着要好。姚一珏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也是心力交瘁,她躺在泥泞的地上默默望着天空。
雨已经停了,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乌云一散开,天空就蓝的可爱,像块宝石那样晶莹透彻。这样美丽的天空在无论是在四川那个充满雾气的盆地还是几十年后的那个文明社会都是看不到的。
太阳也出来了,西方的天空,挂上了一道彩虹,犹如一座美丽的桥,横跨在那里。这是姚一珏第一次看见彩虹,虽然用肉眼不能分辨出那七彩的颜色,不过它的美丽却无与伦比,让人惊叹。
彩虹在天空中只持续了几分钟,就消失了。美丽的事物总是这么短暂,如同人生的无常。
二天后,一队八路军来到清水屯。他们是奉令来到清水屯做善后工作的,说白了就是将那些尸体草草掩埋一下,免得会因为尸体引发瘟疫。
“你们快点,这个村子不小,死的人也多,不然到明天都处理不完。”为首的中年男人对那些正在拖尸体的士兵大喊道,喊完了才拿起水壶猛喝了几口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妈的,这天气可真热。”
每个人都在脸上蒙了一块布,在这样高温的天气下,尸体都已经发臭了,让人闻之欲呕。
战士们检查得都很仔细,每间屋子都看过了,里面的尸体也都拖了出来。
“连长,尸体太多,埋得话可能有点不现实啊!还是烧了吧!”一个小战士报告。
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看看坝子里堆积如山的尸体,没办法,只能点点头“你们分一部分人去捡柴禾,另外的人仔细点,别漏下了。”
在清水河边上还有一所房子,这家人离村里其他的人家比较远,这四周也没有一具尸体。就连尸臭都传不到这个地方来呢?
那个年轻的战士把蒙在脸上的布拿下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神哪!快被熏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使劲闻了闻,屋里没有臭味。里面多半没有尸体,不过他还是觉得进去看看比较保险。
然后在床上他看见了一具女人的尸体,死在床上的特别是女人一般都肯定被日本人糟蹋了。妈的那些小鬼子真不是人,小战士心里骂道。他赶紧又把布蒙上,就动手去把那具女尸拖出来。
刚刚拉着她的手一拖,那女尸居然一下动起来了。
“妈呀!诈尸了。”小战士吓得惨叫一声,转身就跑,只恨爹妈没有多生两条腿。
那具女尸坐起来,拍拍胸脯,显然也给吓着了。她正在睡觉呢?突然被人这么一拉,不下一跳才怪了,准是又把她当尸体了。
这都第三次了,多不吉利啊!
这具女尸不是别人,正是姚一珏,她一直留在这个地方没有走。她知道段时间内会有部队来这个地方,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了。
姚一珏打了个呵欠,拿出梳子来梳头,她越来越佩服自己,居然能在这没有一个活人的村子里待了两天。
“就是这个屋子,里面有具女尸诈尸了。”还是刚刚吓得跑出去的那个战士的声音,这次显然是请了帮手过来。
姚一珏索性就走出去,而那个战士正进来,两个人就在门口来了个对碰。战士又是一声非人的惨叫,猛地往后一退,就把后面跟着来的人给撞倒了。而那个小战士踩在别人身上也给绊倒了,俩个人滚成一团,姚一珏都忍不住笑出声了。
“我不是尸体,我是个活人。”姚一珏笑眯眯地对那个小战士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见了个活人也吓成这样,还说诈尸了,胆子被狗吃了。”一起来的稍微年长的战士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不过想想不对,这个地方怎么还会有活人呢?他上下打量了姚一珏一番“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的?”
“是啊!你怎么会睡在这个屋子里?”小战士也问道。
“难道你没有发现真间屋子离村子远点,我当然就是睡这里了,不然睡尸体堆里去啊!”这两个人的理解力太差了“我是幸存者啊!你们是那个部队的?”
“115师344旅687团,我们团长是张绍东。”小战士心直口快的说道。
“原来是张团长,久仰久仰。”姚一珏一脸的奉承,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听过这号人物。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回772团了,捅这么大个篓子真的不好意思回去见当初那么信任她的王近山了。
“你是清水屯的人吗?”年长的战士问。
“呃!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年长战士不客气道。
“可能是嫁到这里来的,你别这么粗鲁好不好?”小战士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才带了满脸的笑容用很和蔼的声音对姚一珏说“别在意,其实大李刀子嘴豆腐心,既然你们村子的人都不在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同志,我能参加八路军吗?”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不我带你去见见我们连长。”
没想到还会从这个尸体村里带出来个大活人,还是个年轻的大姑娘,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先姚一珏还怕人家看她是女人不肯收,没想到那个叫王云亮的连长居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让姚一珏觉得很是疑惑,当初她要加入772团的时候是好说歹说叶成焕那小子才同意的,这次就这么轻松。
所有的尸体都被集中在那个坝子里一把火烧了,姚一珏向他们鞠了一躬,还是背着她的包包和王云亮离开了这个让她心酸不已的地方。
以后将要面对的又是新的生活,她不会因此而沮丧沉沦,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呀!未来一定更美好的,带着这样的信心,姚一珏又将开始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