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办法却是现成的,并不需要花费心力,更不需要什么阴谋诡计。/:///只要早日成亲,那别有居心的人自然就会断了念头。
只是,要寻一个好理由却不容易。成婚的日子早已议定,想要提前,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缘由,恐怕只会让人耻笑。说不定还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到时候有损朱玉润的闺誉就不妙了。
拿着黄历,严宣徽陷入了沉思-
值得高兴的是,北安使节团终于要启程回国了。就连昭定帝也是按捺不住的兴奋。这北安使节团仗着身份,自然是说不得骂不得,现下里要走,可真是大快人心。
消息一出,连带着公主府和神仙堂也高兴了许久。和萧展‘你来我往’了若干回,此刻才终于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在送别的队伍里,萧展很意外地发现了严宣徽和朱玉润并肩而立的身影。萧展并没有像往日里的冷漠与平静,而是走上前,微微颔首。颇为意味深长地道:“二位多保重,后会有期。”
朱玉润在心里月复诽道:最好是后会无期。若是再来个几次,怕是元玉就要给惹毛了。到时候随便给你用点什么药丸,就够你痛苦上十天半月。
严宣徽一如既往地浅笑,一身白衣映衬出清俊雅致的眉目,气度从容谦和,神情倒是有些像送别知交好友。轻挥衣袖,严宣徽淡淡道:“表兄保重。”
萧展被他的大度呛到,咳嗽了两声方道:“众位不必远送,这份情意我记下了。”-
看着车队徐徐离去,南奥国上上下下皆是出了一口长气。古鹤城里的氛围一下子就慵懒起来。没了外宾,自然就不需要注意什么市容仪容,一时间各种小摊小贩,花楼茶馆都开始热闹了起来。
严宣徽趁这个时候给昭定帝递了个申请折子,自然是提前履行婚约的事情。昭定帝正在头疼民众的热情鼓动不起来,便兴高采烈地应允了,还特别交代宗制府要好好安排。
严宣徽接了昭定帝的旨意,满面春风地杀到了公主府。跟十九夫人和朱侯爷汇报了情况,两人自然也是十分乐意。
朱鸿福笑道:“还是元玉上心些。”
十九夫人点了点头道:“你赶紧去和珠珠见上一面吧,按咱们古鹤的风俗,婚前一个月,夫妇两人是不能见面的。”
严宣徽刚刚还喜出望外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觉察到朱氏夫妇的疑问神情,忙道:“风俗自然要遵循,也不急于一时。日后有的是时间朝夕相对。”
“正是这个道理。”十九夫人端详着严宣徽,自然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严宣徽月兑离俗世许久,向来不关心风俗。想到自己就要一个月见不到朱玉润,脚下颇有些沉甸甸的感觉。
朱玉润此时正在珠玉阁的小花园里修习,听到严宣徽的脚步声,便收了身法笑道:“元玉来了?可是请婚的旨意批下来了?”
严宣徽讷讷道:“批是批下来了。可是要一个月不见面。”
朱玉润也蹙起秀气的黛眉,随即又转了转眼珠道:“不若我们偷偷见面可好?反正以你我的修为,见个面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想起十九夫人解释的原因,严宣徽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妥,听公主说,这见了面不吉利。”
朱玉润扭了扭手里的帕子,嘟着嘴道:“那我要是想见元玉了怎么办?”
严宣徽头先的不高兴,被这充满小女儿态的撒娇冲得烟消云散。双手扶住朱玉润的肩膀道:“小润儿别使小孩儿脾气,到时候你拖绿娥带个信给我不就成了?”
不让见面,可没说不让写信。
只有在对着严宣徽的时候,朱玉润才会收起平日里表露出的稳重端庄,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严宣徽看着那如花般的笑靥,不由得痴了-
婚期将近,绿娥和公主府上上下下的家丁侍女们都在忙着大婚时的各项准备。一向爱凑热闹的朱玉润却静静第趴在珠玉阁的窗台上发呆。
待到傍晚时分,绿娥却是引了一个人进来。那人手里提着几盏用黑布蒙着的灯笼,待到了珠玉阁前,那人便一盏一盏地将那些灯笼挂在树上。
见了来人,朱玉润有些有气无力地道:“逍遥,我不写信了。”
逍遥笑嘻嘻地道:“堂主知道你不爱写信,这不,给你找了点好玩儿的东西解闷。”
言毕,便将那灯笼上的黑布悉数撤掉。那灯笼竟一闪一闪地发出了淡绿色的光芒——是萤火灯
朱玉润先是露出惊喜的表情,片刻后又垂下眼眸道:“我很喜欢,替我谢谢元玉。”
逍遥不理解地悄声向绿娥问道:“我们堂主抓了大半天的萤火虫,郡主怎么这个反应?”
绿娥心知他有些埋怨,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堂主越是用心,郡主就越是伤心。”
逍遥疑惑:“用心还不好?”
绿娥叹道:“就是因为感动严堂主的用心,郡主才又伤心了。这还有二十几日见不到面,你想让郡主高兴,她也高兴不起来。”
逍遥恍然道:“我明白了。我们堂里那位也是这个德性。收到郡主的信先是开心,然后就郁闷半天。不老天女还以为郡主给他写了分手信呢。”
绿娥笑骂:“天女还是那个死样子,总说些不吉利的话。”
逍遥挠头道:“天女若是哪日说了些得体的话,怕是长青仙子就要倒霉了。”
抬眼望了望窗台上趴着的朱玉润,逍遥皱眉道:“这日子倒是不多,但这两位,要怎么办?”
绿娥略略想了一想,便道:“不若多给他们找些事儿做,一忙起来,时日也就过得快了。”
绿娥的法子果然有效,神仙堂众人开始撺掇严宣徽修缮新房,而绿娥和缥云也劝了朱玉润给未来夫君做几件衣衫,时日倒也容易打发了些-
幽冥洞府,接到严宣徽和朱玉润大婚喜帖的黄立棠,酩酊大醉。对着岑麟,黄立棠头一次态度温和:“你不要害怕,过来陪我喝一杯。”
岑麟吓得一身冷汗,连连摆手道:“属下不敢,属下陪着洞主说说话罢。”
“说说说,有什么好说?老子的女人都要嫁人了。”
岑麟暗自月复诽:这郡主从来也不是洞主的女人,洞主果然是喝多了。面上却还是一脸的认同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