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一声,就像是催魂一样。苏苏咬了咬牙,终于接起:“喂——找谁?”
那边似没想到第二次竟然接通,顿了顿才问道:“是苏吟若苏小姐吗?”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带着礼貌的疏离。
苏苏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是,我是,你是——?”懒
“哦,我是白先生的下属赵荣,想问白先生是否在苏小姐处?”那边依然是十分有礼貌,苏苏忽然想到白鸣风身边那些平日貌不其扬,但是十分恭敬的下属。
果然是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连说话的口气都几乎一样。苏苏几乎想开口应下,可话到嘴边却是吞了回去:“他没有在我这边。”
苏苏轻描淡写地说道,极其自然,不容置疑。那边愣了愣,半天才有些失望地回答:“哦,那打扰了。”
挂了电话,苏苏叹了口气,转了身,忽然对上白鸣风清亮的眼睛。落地窗透过天边的一抹晚霞,不十分鲜艳,但是却异常地红,给他的苍白的面容上镀上了一层瑰丽的红色,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
苏苏手中一滑,手机落在了地上,泪忽然就漫上了眼眶。
两人静静对望。苏苏的泪落得急,白鸣风忽然一叹,对她静静唤道:“苏苏……”苏苏轻轻哽咽一声,慢慢走过去靠在他的怀里。
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头就抵在他的下巴,脸靠在他果|露的胸膛,他的高热已经退了,而苏苏此时正在发烧,靠在他的胸膛上不冷不热,十分舒服。虫
两人默默不语,他终于抬起白皙冰冷的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慢慢的,像极了抹去极其珍贵的珍珠。
过了好久,白鸣风忽然轻笑:“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
苏苏也觉得自己太容易哭了,连忙擦了擦泪水:“我去端稀饭来,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她要走,他的手忽然微微一用力拉住她,轻声道:“就一会,让我抱你一会。”
原本清朗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仿佛刚刚卸下了千斤的重担,只想好好地歇一歇。
苏苏心一软,便任由他抱着。昨夜的发生的一切仿佛是梦一样在她脑海中一晃而过,而如今两人能在此刻平静相拥,一切都恍若隔世。
夜幕渐渐拉开,窗外的晚霞终于隐去了身影,万家灯火亮起,这尘世的烟火生活又一次次第在他们面前展开。
“刚才是谁的电话。”他忽然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是一个叫赵荣的人。说是你的下属。”苏苏擦了把眼泪,低了头,拿起电话把号码给他看。
荧光屏微微的亮光照亮他凝重的深情。
苏苏看了他一眼,悄悄地出去。身后传来他低声联系的声音。苏苏看了看黑暗的房间,麻木地打开电灯。突然的亮光让她闭了眼睛,眼底一片枯涩酸胀。
因为着凉而发烧依然还在烧着,苏苏机械地吞下林医生给的药片,又去乘了稀粥,静静坐在客厅,等着屋子里的说话声消失了,才端了进去。
白鸣风看她低头进来,眼神忽然闪了闪,往日目空一切的眼神第一次忽然觉得不敢看她。苏苏端来稀饭:“吃一点,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的笑脆弱而美丽,仿佛一夜间,往日的灵动与无忧无虑忽然消失不见,只有深深的哀愁与那抹与生俱来的温婉还在。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顿时变得苍白。他沉默地吃完她为他准备的稀饭。苏苏拿了碗正要走。
他忽然唤道:“苏苏……”苏苏顿住了身形,忽然笑道:“你好了就好了,我要去洗澡,还有房间都没收拾,好脏,还有我得给你买衣服,你不是说要给你准备一套睡衣吗……”
“苏苏!”他又唤了一声,打断了她几乎神经质的话。
苏苏不转头,只沉默地立着,脆弱单薄的肩似乎再也不能承受任何的重量,微垮着。
“苏苏,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今天就告诉你吧。”他略略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苏苏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我姓白,但是我混的是黑道。”只一刻,他的声音又恢复了镇定,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流露,仿佛陈述的不是他自己一样:“我的父亲是白帮的帮主。我们做的生意是非法走私,舞厅,酒吧,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地盘在江浙一带,曾经的势力很大,可是近十几年各个帮派斗争很激烈,父亲老了,也管不动整个庞大的白帮,他一心想要我出人头地,他认为我跟着他混黑道终究不能善了,所以他要退出黑道,把毕生用命换来的钱财漂白。让我光明正大地继承这一切,不用整日跟黑道上的人刀光血影地相见。”
他轻笑了一声,似带着无尽的自嘲。
苏苏心头一颤,用力咬了下唇。
“伟远集团就是我父亲用来漂白的工具,而这次我们与华胜集团的项目合作就是将这笔钱一点一点的漂白。只要成了,父亲的计划就成了一半。可是,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父亲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了,他想要金盆洗手,可也得看别人愿意不愿意。这黑道一旦踏入了,就很难抽身了。”他的声音渐渐低沉。
“这次针对我的暗杀,不过是各种势力借着我们白帮与对头癞头三的恩怨掀起的波浪,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整垮我们白帮,借以蚕食我们白帮近四十年打下的地盘。要是我死了,整个白帮后继无人,我父亲身体也不好,所以整个江浙一带的黑道势力就要重新开始洗牌……”
不知什么时候,白鸣风已经半靠在床头,幽深的眼睛望着静静背对着他的苏苏。
“所以,苏苏……你知道这一切后,你还愿意跟我吗?”他慢慢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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