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笑道:“这样的注决,天下只怕也只有玉芙想得出来。”忽然脸现犹豫之色,道,“这注意倒是不错,只怕我家公子知道会生我气。”
沈玉芙道:“你怕明辄彦生气,不让他知道不就成了,他要知道这事也恐怕不成。”转眼向窗外瞧去,几缕阳光在纷飞的扬花中斜进窗出,时候也不早了,便道,“就这么决定了,你可不能反悔。我这就走了,今晚我到听香楼等你,你可不能不来。”懒
薛凝摇头笑道:“好了,我去就是,不过你就这样走了,我家公子就在家里,几年不见,你就不去瞧瞧。”
沈玉芙撇嘴道:“明辙彦是什么东西,要我瞧他,如果不是薛凝姐姐在此,就算皇帝老子让我,我还不在他明府来呢。”
薛凝敛起笑容,面带寒霜,正色道:“薛凝不过是公子身边的一个待婢,不敢劳玉芙小姐如些厚爱,只是再听到有辱我公子的话语,薛凝只好不客气了。”
沈玉芙一愣,倒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好了,不说就不说,薛凝姐姐心里,就只有明辙彦一个人。”
薛凝低头不语,清丽的脸上隐隐透出红云,咬了咬嘴唇,道:“江南四大公子玉芙也瞧不上眼,不知玉芙还能把谁瞧中眼里。”虫
沈玉芙道:“只要是大英雄,大豪杰玉芙都打心眼里佩服,只不过你家公子明辙彦,他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还有儒雅公子叶涛寒,呆心呆脑,叫什么儒雅公子,我看叫呆公子倒更好,至于麒麟公子和玉面公子,我不认识,江湖上虽闻其名,只怕见过的人倒也不多,既然和明辙彦和时涛寒齐名,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见薛凝脸上变色,忙住口不说,嘻嘻笑道,“看来我真该走了,看薛凝姐姐样子,只怕我不走也要给你赶出明府了。”一只脚已跨出精舍,忽又奔了回来,把剩下不多的茶水饮尽,放下茶碗这才出门,薛凝跟着送出。
出了精舍,转过一道游廊,迎面而来的是大片池塘,水波潋滟,琉璃般的水面上飘满玉盘似的莲叶,几支清瘦的蓓蕾在风中摇摆,荷花荷叶独有的清香,随风一阵双一阵飘来。大片池塘只有一条青石小道能通向对岸。
沈玉芙深深吸了几口气,胸臆间倍感清爽,正举步要跨上青石的小道,忽见对岸的角楼之上,一条白影仙鹤般飞起,凌波虚步,轻点莲叶,迅速异常地向对岸奔来,这岸不远,纵身飞跃,阳光之下但觉白刃耀目,足尖点地的刹那,冰冷的剑锋已停在沈玉芙的喉间。
沈玉芙扬起脸来,白了对方一眼,冷冷道:“明辙彦,想干什么!”来人正是江面四大公子之一的寒冰公子明辙彦。
明辙彦冷笑一声,道:“问我干什么!沈玉芙,我还想问你,偷偷模模跑到我家想干什么呢?”
沈玉芙伸出纤指,拈着明辙彦的剑锋轻轻移开,道:“干什么?你管不着,反正不是来瞧你的。”绕过明辙彦,跨上青石小道,头也不回地向对岸走去。
明辙彦瞧了沈玉芙一眼,回头对薛凝道:“什么呀,这丫太没规矩,像什么样子,薛凝你最好少跟她来往。”冷哼一声,收剑入鞘,转入一大片花丛。
恭凝瞧着明辙彦身影消失的花丛,愣愣发了阵呆,自回精舍。
离开明府,已近午时,沈玉芙进了一家酒楼,随便点了几道小菜,一坛好酒,自斟自饮,慢慢吃喝。
宋朝时期,边域虽然常有异族入侵,但国内时局移定,倒也国泰民安。临安地处南方,远离战乱,商旅云集,更有一翻繁华影像。沈玉芙坐在窗前,往外瞧去,但见城内街道之上车马往来,游人如织,时有商贩的叫卖声远远转来,吃过酒菜,匆匆下楼,在城里大街小巷转了半天,见时候不早,路上经过一家铁匠铺,随便买了两条铁链,这才往听香楼赶去。
到了听香楼,已是黄昏时候,街道两边的酒楼茶坊都挂上各色灯笼。听香楼上彩灯煇煌,不时有丝竹之声远远飘出。楼前的街道上停满了华丽的马车,王孙公子争相进出。
沈玉芙抬头看天,只见淡淡的薄云中透出朦胧的月光来,有凉风带起女子身上脂粉香味阵阵掠过。忽听对面的酒肆上有人招呼,转头瞧去,只见一人坐在窗前向自己看来,正是薛凝,喜道:“薛凝姐姐,原来你早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说着走进酒肆,在薛凝对面坐下。
薛凝道:“我说过会来,自然会来,只是你也太不像话,怎么可以和我家公子那么说话。”
沈玉芙取过酒杯,斟满了酒,轻轻喝了一口,笑道:“你也看到了,你他先对我无礼,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要不是看在薛凝姐姐的面上,我早就跟他动手了。”忽见薛凝向她摇手,忙住口不说,随着薛凝的目光向外瞧去,只见一辆马车停中在听香楼前,下来一人走进听香楼,衣着华丽正是吴挺英。
薛凝冷哼一声,道:“果然又来了!”
沈玉芙笑道:“就怕他不来,既然来了,今天晚上有他好瞧。只不知吴挺英这家伙什么时候出来,也真叫人难等”
两人坐在酒肆中,直等到三更时候,街上行人渐少,道旁的店铺相继关门,才见吴挺英从听香楼的门口出来,上了马车。两人忙起身离坐,纵身飞上道旁屋顶,紧紧跟在马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