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地处长江之南,而京都杭州城内的水网虽不比他处那般繁杂,却也是有几条重要的水道横亘其间,而这天沙河便是其中之一。这天沙河平日作为盐商货运的主要水道,今夜却是船灯夜游的唯一水道,比起白天来还要热闹上许多。
看着人流几乎都已经堵在了天沙河岸边,许言等人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身边的虚洛嫦却是显得有些着急起来。
许言见她那副惦着脚尖伸长脖子往河中探视的模样,心中暗暗一乐,不论虚洛嫦平时表现得如何淡定,可她总归还只是个十八岁的nv孩子,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却也无法轻易遮掩的。
许言抬眼四处望了望,刚好发现附近有一酒楼,便是落在河边,如果此时能在酒楼上找上一间包厢,那么河中缓缓开来的船灯便能一览无余了!只是不知道现在这样的状况,那面向天沙河的包厢还不知道有没有空余的。
许言思量着,便向慕容格他们打了个眼sè,随即拉起虚洛嫦往那酒楼而去。
众人刚走到酒楼的楼内的xiǎo二便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不待慕容格开口相询二就问道:“几位客官可是要找个面朝河间的包厢?”
“正是!”许言见那xiǎo二有几分眼力劲,心中微乐,也就亲自接口回道,“楼上可还有空余的房间?”
“回这位客官的话,今日楼上的包厢已经满了!二一看许言的架势,便知道他是这群人的主子。许言虽然衣着简单,可身边的几个护卫绝非寻常,岂是平常人家能使唤得了的二每日迎来送往多少顾客,岂能看不出,所以神sè间也是甚为恭敬。
正当许言和虚洛嫦微微有些失望的时候二谄笑道:“不过这二楼大堂临近天沙河的窗口,新隔了几间雅间,现在还空有一间,只是比起包厢来要嘈杂一些,而且价钱上比起平日里也要高上一些,不知客官以为?”
许言和虚洛嫦闻言相视一笑!这酒楼的掌柜却也是难得,针对今日的情形,在大堂中临时隔几个雅间,不但应了客人的需要,又能多赚一何乐不为!
慕容格也不等许言吩咐,朝那xiǎo二挥了挥手,便让他领着众人走上了二楼。
许言等人走上二楼一看,这所谓的雅间,也只是用几帘屏风相互给隔开来罢了!而且二楼内也是几乎坐满了酒客,确实有些嘈杂!不过有间雅间总聊胜于无。许言也不是很挑剔的人,眼看那间剩余的雅间面向天沙河,总也算能俯看一番河中船灯的景致!便点了点头,带着众人步入雅间,然后让xiǎo二去招呼一些酒菜上来!
虚洛嫦一进雅间,就快步走到窗口,趴在窗棂上仔细地观赏着河中那一艘艘缓缓开过的船灯。许言倒是不紧不慢,招呼着慕容格等人落座后,才慢步走到一脸欣喜之sè的虚洛嫦身边,往天沙河上瞅去!
河中的船队正一艘跟着一艘,仿佛是串联着一般从河中缓缓而过。船灯造型各异,高挂彩灯千盏,而河中漂着数以千计、五颜六sè的沐兰huā浮灯,随着轻轻地浮在船灯的两边。
水面霞光流彩旖旎回旋,黑暗的天空变成了飞霞的河,而河水却仿佛成了映霞的天,真是水天一彩掩。
那沐兰huā浮灯随bō逐流,共着船灯渐渐漂去。从高处远远望去这天沙河就像一根腰带,那船灯如是一块块五彩的宝石,伴着好似一颗颗光芒四shè珍珠的浮灯镶嵌在其中。
天沙河两岸如同与河道中的船灯呼应一般,早已经亮起了千万盏彩灯,这一艘艘船灯仿佛如同遨游在绚烂的星河中,好一副令人叹为观止、绮丽壮观的水上灯景。
虚洛嫦完全被这独特的灯景给吸引了,不时地伸手指着从眼前划过的船灯低声呼叫,神情甚至欣喜。
许言含笑望着虚洛嫦,微微摇了摇头,便转身坐到了慕容格的身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隔壁的雅间徒然响起几声高呼,不禁有些不快地皱起眉头。
“常少,您总算是来了,可让哥几个好等!”一道略微尖细的声音兴奋的呼道,跟着几道讨好的声音附和而起。
“哈哈!今日府中来了几位客人,怎么?才这么点功夫就等得不耐烦了?我说,今个儿哥几个是没钱了还是怎么了?怎的落了这么个蹩脚的地儿?”
这话声刚落,许言便听出这说话人正是自己府中的那位大哥许常,没想到他在府中吃完晚饭也来到了这天沙河边来看船灯,还真是巧得很。
坐在一边的慕容格听到隔壁的动静有些大,见许言微微有些不悦,便朝méng巴打了个眼巴领会他的意思,刚要起身而去,许言却笑着朝他摆了摆手,端起自己的酒杯朝着他们几个晃了晃,示意他们喝酒,便径自一口饮下。
隔壁的喧闹还在继续,许言有意无意的听着,自然也就听出些大概来,今夜坐在隔壁那个雅间的那些个人都是平日跟着许常身后厮hún的几个纨绔子弟。
“常少,看您今夜chūn风满面,可是有什么喜事?您可别掖着,说出来让哥几个也开心开心!”之前开口的那人高声道。
此言一出,众人也跟着高声呼喝起来,一时间这酒楼的二楼大厅内便只剩下他们这些人的声音,可见这几些人平日都是嚣张跋扈惯的主。
只听许常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好是一阵才停了下来,然后略微收敛道:“不瞒诸位,本少爷我过些日子便要到朝中当差了,哈哈!”
“常少的意思是……您要做官了?”一人高呼道,语气中充满了惊喜。其他几个一听也是一时忘形呼喝起来,连连向许常谄笑道喜。
“嘿,我说哥几个,这有什么大惊xiǎo怪的?”另一人嘲笑其他人道,“你们可别忘了,常少的老爷子可是朝廷的吏部尚书,常少做什么官,还不是他家老爷子一句话的事情?”
众人听到此人的话,这才纷纷跟着醒悟过来,对许言的谄媚之意更胜,那喧哗劲几乎要把二楼的顶板给掀翻了。坐在二楼的有些客人不堪他们这般吵闹,本来有几个站起身来要进雅间说上他们几句,可一听这里头居然有一位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公子,顿时一个个都灰溜溜地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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