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八层员工都是女孩子,尤其以湖北女孩居多。
凌雁白也那些男员工们毕竟有所不同,因为他不仅是个准大学生,又长得十分俊雅斯文,而且他那有些像女孩子一般的矜持,更讨女孩子喜欢。所以,在公司里面,他深受女孩子们的欢迎,她们都希望能和他同操一台机器。
然而,苏姗利用品检之职,总是赖在他的机子旁,一边帮着凌雁白干活,一边和他打趣,弄得其他女孩子都没有什么机会与凌雁白交流了。
忽然有一天,凌雁白被叫到了经理办公室,凌雁白忐忑不安地想大概是自己加工的产品出了问题,要被责罚了,但当他看到经理脸上的微笑时,心里轻松多了,也充满了疑惑。
“你高中毕业了是吧?”经理仰起他的大耳肥头,半眯着一双小眼,仿佛在努力地使语气变得柔和些。
“是的!”
“嗯……是这样的,我想调你到大门的保安室去做保安。”经理说完,眼睛定定地盯在凌雁白的脸上。
“我?我去做保安?”
“嗯!我看你人还不错。”
“可是经理,我不适合啊!”凌雁白急得脸都红了。
“为什么不适合?”
“我性格太内向,不适合去维护公共秩序。”
“没事,如果有人冲撞你,你告诉我就行了。”
“经理,你还是找别人吧!”
“公司大门是整个公司的第一个印象,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去那里值班的……”经理就是经理,硬是将凌雁白说服了。
凌雁白无可奈何地坐到了保安室,这可乐坏了全公司的工人们,每天上下班的时候,男人们总爱故意找点茬,弄得凌雁白紧张到方寸大乱时才一笑收场,女人们总爱三五成群地边用眼瞟他边低声咯咯笑着议论,经过他身边时,仗着人多一起哄笑起来,有的还笑得弯下腰下,然后边走边回头来瞅他。凌雁白开始时只会红着脸傻愣愣地站着,后来学乖了,假装去干别的事,摆月兑那些尴尬。
他在保安室里才呆了一个周,就觉得无聊到了极点,而老板娘的出现,更令他无聊之中多了一份烦躁。
老板是香港人,长得酷似一位专演黑社会的名星演员,不过他本人倒还和气。
可是老板娘却是个真正的黄脸婆,脾气异常地暴躁。
凌雁白看到她时,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一个怨妇。
老板有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还配有一名私人司机,而老板娘却从来没有和老板同车乘坐过,她常常自己骑一辆摩托车进出公司大门。
凌雁白在当临时保安的第一天,便因为给老板娘打开公司大门时速度慢了点儿,便遭到了她的白眼和责怪。
保安室与员工宿舍楼之间有乒乓球台,员工下班之后,有些总爱打上几盘才休息。
凌雁白的球技也不错,中学时乒乓球比赛还拿过冠军呢,所以趁着无事时,也偷偷溜过去跟员工们打几盘。
可是没有想到,这事很快就让老板娘给撞上了,他又遭到了老板娘一通责骂,说什么我花钱请你来不是叫你来打球的等等。
凌雁白自知理亏,也就不还口,只是心里倍感寄人篱下的种种难堪,直想快点儿结束暑假打工生活。
凌雁白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待在保安室,可是整天除了登记进出人员和车辆,开关那扇大铁门外,实在也闲得无聊,后来他干脆写东西或者背英语词典。他自中学以来就喜欢写点东西,虽然他没能在什么刊物上混出名堂来,可是无论他走到哪儿,周围的人也总能知道他能写得一手好文章。
只可惜他要么写些诗歌散文,要么就填些词来自娱自乐,在纯文学边缘化的时代,他凭着这些显然是混不出名堂来的。
公司真正乐坏的当然是苏姗,她所轮的班次与凌雁白是一致的,当转入夜时,由经理不在公司,只有主管阿贵在,而阿贵本人又厚实,不拘小节,所以苏姗没事的时候就猛往保安室里跑。
然而这些时日,他保安室里还多了一位常客——潘仪,她是苏姗的顶头上司——QC主管。
潘仪是个湖北的女孩,很文静很稳重,也十分地清秀。她开始只是偶尔和凌雁白开开玩笑,玩笑开多了,就渐渐熟悉起来。
凌雁白上夜班的时候,就更加地闲了,因为夜间基本上没有人员与车辆进出公司,后半夜他大可以躺在隔间的沙发上睡大觉。阿贵自己没事时也常来找保安室跟凌雁白聊天,看到凌雁白睡觉,也不说什么。
下半夜的时候,QC们也都没有什么事可做了,就算有,也有人偷偷懒就混了过去,阿贵睁只眼闭只眼的,纵容着她们,只要不出乱子就行了。
所以下半夜的时候,苏姗与潘仪就比赛似地你来我往地轮番来找凌雁白聊天逗乐子。
虽然凌雁白一直没问过她们的年龄,但显然两人都比他要大上几岁,他感觉在她们面前自己就像一个小弟弟,这感觉多少冲淡了许多他内心的自卑和羞怯。
苏姗可以说是热情如火,她有着那种活泼小姑娘的个性,但凌雁白总觉得她似乎远比一般小姑娘要老辣得多,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在与凌雁白的交往之中,苏姗是全然主动的,可凌雁白还是觉得与她有着生疏,也许是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凌雁白无法不自卑。
潘仪给他的感觉倒是很随和,漫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觉得十分地轻快。潘仪会久不久看看他写的东西,翻翻他的英语词典,而且还拿了些公司里的关于品检的资料叫凌雁白看,凌雁白和她,话题也多些,可以聊到天南地北。
苏姗却不行,她从来不关注凌雁白在做什么,她只对他的人和他的情感故事感兴趣。
苏姗与潘仪的关系也特别地好,两人有时还一起来找他聊天,凌雁白自然不会想到她们会不会争风吃醋,因为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两位美女会看得上他。
他心里当然对她们是动心的,谁叫她们是美女,谁又叫他自己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儿。可是,他只敢将对她们的爱慕之心深藏着,一来他还没经历过儿女私情,不懂如何表达,再者他暑假结束就要去念大学了,带不走任何情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