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夜只是一片好意,想给两人之间找个交集点,结果却忘记了那件才发生不到一个月的事情,经越歌不喜不怒不恼不怨地指出来,他才知道自己想得又过简单了些。
仲夜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几分,目光坚定地对越歌说道:“在本王府中,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这是一种承诺,在越歌没有强迫,没有引导他的情况下,做出的一番信誓旦旦的承诺。
只是一切承诺对于越歌来说,都显得是那么苍白。若真是能为她做主,何必再发生那些不快?只不过,一切的前因都从伍胜口中弄了清楚,她此时也不怎么再盲目的去怨恨仲夜,毕竟有些事,是她老爹有错在先。
面对仲夜再认真的承诺,她也只是浅浅一笑却达不到眼底,用着礼貌性地腔调,随意答道:“知道了。”她只说知道,但并不继续扯出别的话题,这下又熟悉地冷了场。
仲夜是有心想拉近二人距离的,但总觉得力不从心。不论何时,越歌都像被厚厚的墙包围着的一样,不论他花再多的力气,再多的心思,都没法瓦解越歌心中的防线,反而还会让二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尴尬。
他将那份公文放回桌上,叹了口气地说道:“你要我怎么做才会开心?”这话说得让越歌侧目。
在越歌的记忆中,除了苍狼全心全意、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就没有哪个男子再对她说出如此的话来。而今天,此时,却从仲夜的口中听到。
她只觉好笑。
越歌还清楚的记得仲夜提出的赌局,她在心里冷笑,他为了让她滚出王府,还真是软硬兼施、喜怒全用、真假不分,只求达到目的,哪怕抛弃王爷的面子与尊严。她不去细想仲夜话中含了多少真意,多少虚情,只是淡然地提醒道:“王爷,你忘了么?你我就是一场赌局,你还希望我能做什么?”说完话锋一转,无奈地一叹,又道:“之前妾并不知王爷讨厌妾的原由,如今妾心中明了,只希望王爷给妾一些时间,让妾打点好一切,在不伤害皇家与越家的情况下,妾会离开的。”如果二人之间的鸿沟不能逾越,那只能找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越歌的此番话说得真切、坦然,却听得仲夜胸口抽痛。他咬着牙,沉默了半晌,然后脸色微黯中似乎还带有几分羞赧地说道:“那场赌……你不用走了!”
自从他阻止了越歌弹琴之后,他便再也没听到过琴声,那时他就后悔不应该如此武断。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也在她身上找到了无数的可欣赏性,若是抛开前因不说,他一定会深深的爱上这身体娇弱却拥有莫大智慧的女子。
仲夜一次又一次的暗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审视自己,都是因为对越歌那份情愫的不确定。此时,当听到越歌的这番话后,他终于肯定了那份懵懂却真实存在的感情。
而他的话却对于越歌来说,实在是太突然,她惊讶地“啊?”了一声,便眨着眼怔怔地盯着仲夜,良久之后她才问出:“不用走……是何意?”
仲夜有几分恼羞成怒。越歌时而智慧,时而迷糊。明明是件令他丢脸的事情,还非要让他再说上第二遍。仲夜猛地站起身来,单手撑着桌子,纠着眉头,似乎鼓足了勇气正欲开口,可当蓝眸接触到越歌询问的目光时,他却又将话语吞了回去,双眸也不敢再看越歌一眼,脸颊上渐渐浮上红晕。
他内心的挣扎令越歌突然意识到了仲夜话中之意。越歌惊诧地看着仲夜,月兑口而道:“你……喜欢我?”话音一落,仲夜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其意不言而喻。
越歌暗暗挑眉抽唇,刻意回忆着入府后的种种,最后仍然疑惑地暗问着,什么时候做了让他喜欢上的事了?
仲夜的这次告白,令越歌惊诧不已。
直到从书房出来,越歌还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越歌觉得,这突发的事件,不是她被卡车撞了,产生幻觉,就是仲夜脑袋被门夹了,出现异常。她以为仲夜只是一时兴起,时间久便会淡忘。等越歌真正意识到仲夜是真的喜欢上她的这个问题时,已经过了快一周。
但是这一周之内,仲夜并没有主动去找越歌。
仲夜不去找越歌,并不表示他不关心越歌。在每日听伍胜汇报府中情况时,他总会多问几句越歌的事情。
所有关于越歌的事情,仲夜只能从伍胜那里听来。
最近他的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忙,加上越歌似乎在故意躲他,从不主动现身,等到仲夜空下来算算日子,已有一月左右没有见到越歌。此时他不知,一月的时间令越歌的命运有了变数,也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埋下伏笔。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对于伍胜来说,他是乐于讲王妃的事情的,毕竟二人关系突然的转变,最高兴的还是他。只是他也有些为难,作为府中的管家,并非时时都在注意着王妃的动态,他也只能把从音容处捡的舌漏转告给仲夜。
最先时,仲夜还用心的听,等到伍胜讲得词穷,加上近日越歌也少于见音容,便就没什么新鲜的事情可说。伍胜只好笼统地说,王妃近日身体挺好。
仲夜知道这是伍胜在敷衍,他也知道伍胜不能时刻守着越歌,便不好去为难伍胜,但是又不太能管住他自己的嘴,不问问越歌的情况似乎又不行。
于是便形成了这么一种状态,说的人没有新意,听的人时间忙碌,二人都只能匆匆带过。
汇报王妃的事情,仿佛成了府内事物中必不可少的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