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歌有意的扯开话题,让仲夜心中不爽。他听越歌喊困,便生出捉弄之意,拖着越歌上不说,自己也躺在了床中。
越歌的抗议被仲夜打断,她不再说什么。既然他要睡在一起,她也不能将他推出门去。
夜本就深了,加上她又是中途被仲夜吵醒,此时已经睡意浓浓。仲夜都躺到了床上,她无力再去阻止什么,只好任其发展。
越歌翻了个身,面朝着里背对着仲夜的后背,阖上几乎睁不开的眼。
越歌渐渐进入梦乡,同张床上的仲夜却越来越清醒。
他本是想捉弄越歌的,谁知她现在睡了,他却还醒着。
越歌的体香传到仲夜的鼻中,让他心猿意马、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借着外间的灯火,盯着越歌的背影,半晌后,还是决定离开。
这样下去,他无法压制住高涨的yu望,这样下去,今夜只能彻夜不眠。
仲夜打算逃离这片令他想入非非的地方。他翻身准备下床,衣角却被小手拉住,仲夜回头一看,心里一滞。
睡梦中的越歌不知何时翻过身来,无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仲夜要逃走的打算,便如此的被扼杀在雏形之中。
仲夜躺回床间,侧头看着越歌的睡颜,只见她眉间浅浅的纠着,似乎梦中也带着重重的心事一般。
他伸出手来轻抚她的眉间,无奈地暗叹。曾几何时,他也会为一个女子如此纠心伤神,曾几何时,他也会对一个女子小心翼翼。
他将越歌的身体轻拉入怀,下巴放在她的头顶,静静地搂着,怔怔地抱着,直到天边发白。
这一夜,就连仲夜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这一夜的未眠,却丝毫不觉困意。
与仲夜相反的,越歌睡着少有的香甜。
就算夜里没有小丫环睡在外间打扰到她,越歌也会一夜睡来几次,倒不是为了起夜,而是一点点的声响就会令她无缘无故的醒来,然后辗转一番,再睡去。如此,一夜要反复几次。
所以当仲夜的脚步声吵醒她时,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悦,反正不是他的脚步声也会有风吹动树枝的声音令她醒来。
但被仲夜抱上后,因为抵不住困意而入眠,中途却未醒过一次。
这夜,她没被树枝声吵醒,没被虫叫声惊动,没被莫明其妙的恶梦打扰,一觉到了大天亮。
醒时,床边早就空了。
越歌模了模床,凉的,仲夜走了应该有些时间。心间突然有一种空空的感觉爬上,她怔怔地坐起身来,愣了半晌才留意到外间有响动。
是照顾她梳洗的小丫环。越歌轻唤了她,道:“舞悦,你在了?”
舞悦愣了一下,拿起衣服走进里间,答道:“王妃,您醒啦!”说完暧地笑了笑,又道:“王爷交待,要等您醒饱了再叫您,奴婢瞧着王妃睡得挺熟,也没喊您。”
越歌愣了下,问道:“你碰到了王爷?”
舞悦又是一笑,边帮越歌穿衣边说道:“是啊,王爷还吩咐奴婢得小心伺候呢!”
看着小丫环暧不明的笑容,越歌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声,看样子舞悦是误会她与仲夜昨夜的事了。不过她是王爷的妻,王爷来此过夜,这也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越歌不爱解释,任由舞悦一头热的说着。
她喜欢这个爱闹爱说的小丫头,对她也就格外的宽容。
越歌记得,音容把舞悦带来之时,她还瑟缩得不敢多讲话,而时间久了,舞悦便变得开朗了不少,时常缠着她听琴讲故事。虽然舞悦只是照顾越歌的起居,但她一有时间便会往越歌这里跑。越歌基本上是把舞悦当成了自己的小妹妹一般。
舞悦也十分喜欢这个王妃。越歌没有架子不说,也从不乱发脾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小小的,但是讲出来的话语却又十分有道理。她是打心底里佩服及尊敬着越歌。
梳洗完毕,舞悦端着燕窝粥给越歌,她把放粥在桌上,看越歌一言不发的舀了一勺到嘴边,便说道:“王爷说了,王妃身体太瘦,抱着都不舒服,要让王妃好好补补。”话音一落,就听越歌呛得咳嗽起来。
舞悦慌忙拍着越歌的背,好半天才让越歌顺过这口气来。
越歌红着脸,微蹙着眉,脸上微露不悦,眸中却无责罚之意地说道:“就知道瞎说。”
舞悦暗吐了吐舌,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一日,越歌一直都有几分心神不宁,就连拨弄琴弦也无法让心情平静下来。
越是接近黄昏,越歌越觉得心慌,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可是越是走动却越觉得难受。
华灯初上,仲夜不请自来。
他笑着推开门,见越歌正在来回跺步,便诧异地问道:“咦,怎么了这是?”
越歌没有回答,却停下了脚步,瞳仁中星星点点,神色复杂得理不清楚。她在心里反复念叨:他总算来了,总算出现了……
当越歌触到他轮廓分明却又带点妖冶的脸时,心慌意乱,心神不宁,统统都化为了泡影,这一刻越歌似乎悟到了什么。
她的脸上没有喜悦,蓝眸中却有微不可察的期盼。
仲夜见越歌怔怔的看着他,目不转睛且眸间滑过抓不住的星点,便又问道:“歌儿是怎么了?”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便解释道:“早上看歌儿睡得正熟,便没喊醒你,你……生气了么?”
越歌收回发怔的目光,摇了摇头,道:“没有,没生气。”说完又道:“今天很忙么?白天都没见到你人影。”
仲夜坐了下来,顺势把越歌也拉到身边坐下,把头埋到越歌的颈间,轻轻说道:“嗯,三日后要出征了。”
几个字,组成一个冲击性的消息,越歌只觉心中一紧,呼吸也变得吃力起来。
出征,意味着见不着他。她才刚刚承认了自己的感情,这便要长时间的分别……越歌叹了一声,说道:“今夜……你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