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王路宁停下了车,把一片洁白的纸巾抵于她面前。
她这才缓过神来,接过纸巾,轻轻拭去唇畔血迹,扑到了王路宁的肩头低声的哭了起来,她知道,她再也找不回他了,从那以后,南杰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懒
小雪有些窘又很是感激的说:“哥,每回我遇到这样的烂事总是你帮我摆平,害的你还要帮我背黑锅,不好意思。”
他爱怜的搔搔她的头说:“傻丫头,说什么呢,谁让我是你哥呢?”
“哥,南杰从那以后没来再找过你的麻烦吧?”
“你这丫头,亏你还想着问问我,他来过一次,就在我结婚前两天,他把我叫出去,说什么我负了你,他不会放过我,这小子,挺有意思。”
她满眼的惊讶,“哥,那时你的眼睛是不是他给打肿的?”
“是的,不过我不怪他,谁让他对我妹子那么痴情呢,此情可表,此情可表呀。”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小雪更加不好意思了,“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还当误了你的婚期。”
“小雪,没关系,这样的婚姻当误了就当误了吧,本来我也没放在心上,结婚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应付老头子罢了。不过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非要补偿一下老哥我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虫
她忙点头称是。
“小雪,这顿饭那就由你请来好了,全当补偿老哥我好了。”
“好便宜呀,不能反悔呀。”
“不反悔,我和南杰两个人是不打不相识,后来他知道了咱们两个的关系,和我成了好朋友,生意场上他没少帮你老哥的忙。”
他顿了顿说:“小雪,有些话我知道你听了会难过,但是我觉得不说又对不住南杰,有些事你应该知道,小雪,南杰一直都很爱你,他忘不了你。”
小雪端着酒杯正喝酒,猛然间一大口酒入了口,清酒劲大,冲的很,她的眼泪都留了出来,她忙拭去眼角泪花,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呵着气,手不住的来回扇着风,“啊,好辣呀,哥,我出去补个妆。”说着快步走出了包间。
王路宁没来的即告诉她,其实南杰闯出这一片天地都是为着她。南杰和小雪分手后,就和家里人闹翻了,出走异乡,从最低微的工作做起,全凭着自己的一双手,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创建了大华,他回来,就是为了迎娶她,他现在有钱了,不用再被任何人束缚了,可是他又不敢面对她,他不知道,她的心理是否还依旧为他保留着一片天空。
王路宁也曾不止一次的劝过他去找她,可是他总是说:“路宁哥,再等等吧,等我把这单生意做完了就去。”可是天下有做不完的生意转不完的钱,天底下小雪却只有一个,就这样他一次次的错过,到最后小雪嫁做了人妇,再也挽不回时,他才幡然醒悟,只有默默的祝她幸福。
王路宁记得小雪结婚的那天晚上,他参加完婚礼后,有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约他去打牌,他去洗手间回来,经过一间包间的时候,无意间从半开着的房门中看到了南杰的身影,他走了进去,包间内灯光幽暗,南杰发丝蓬乱,衣裳褶皱,领带松散,一个人孤独的坐在桌子旁,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见有人进来,他张着醉醺醺的眼睛望着王路宁,笑着指着电视说:“路宁哥,你看,小雪多美。”
他回头望向电视,电视中正在重播着小雪和凌飞的奢华婚礼。身着一袭缀满璀璨宝石的洁白婚纱,手捧玫瑰花束,跪在神父脚下的小雪,美得像那天外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当神父郑重的问她:“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常温柔端庄,来顺服这个人,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建设基督化家庭。要尊重他的家族为本身的家族,尽力孝顺,尽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你要在上帝和众人面前许诺。欧阳雪,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赐予,并愿意承认凌飞为你的丈夫吗?”
她默然回首,顾盼游离之时,眼眸中已是淡然水雾在其间,此间升起的千种悲哀,万种不舍,似是寻觅一个等待已久的身影,又仿佛最后一次守候一个亘古不变的约定,只要他来,她就肯放下这世间一切爱恨情仇,毫不犹豫的随他天涯海角一起走,只这惊鸿一瞥,已是惊艳四座,悲哀满宇。
之后,这一望,被娱乐界定义为千古之间最为心碎悲哀的一望,但只有和小雪亲近的几个朋友才知道,她眸中那穿越千古的悲伤究竟是为了谁。
小雪最终没有等来她要等的人,沉默良久后,她咬着唇,含着泪,幽幽的说:“我愿意。”话一出口,眸中的悲伤清泉徒然坠落,碎成了千瓣万瓣,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轻的像天空中的云朵,即使带着麦克风,神父才勉强听清。
只是她不知道,那天的南杰一直坐在教堂外的车子上,他闭着眼,头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叼着烟,车子中的收音机中放着她婚礼的实况转播,当“我愿意。”这三个字如雷霆般随着电波击入他的耳膜时,他紧闭的眼眸再也承载不动这三年的相思与期盼,三年的悲伤与自责,终于,三年的情思与遗憾顺着他的眼角滑落,落入了他手中一直的一枚小巧的铜锁上,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