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峄城的嗓音越来越高,字字如尖利的冰雹,无情地砸向安小鱼,幽冷的眼中跳动着怒火。
安小鱼瘪着嘴,委屈地眨了眨眼,眼底的水汽蔓延,鼻子一酸,眼眶中打滚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滚落下来,划过粉女敕的脸颊,蜿蜒而下,呜咽地嚎啕大哭起来,“呜呜……”
泪如雨下,淅淅沥沥……
“哼!”安小鱼轻哼一声,头一撇,不理睬他。
“好像貌似是巧克力酱,不过黏在你上,看上去非常像刚刚拉出来的便便。不知道你的病人看到了,会不会认为你大小便失禁了,这样,她们还放心让你看病吗?”
“处于安全考虑,那就更不应该分床睡才是!你睡觉的时候安分过吗?把被子踢飞了,冻着小小鱼怎么办?从床上滚下来,压到小小鱼怎么办?”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白梦媛拿掉粘在发丝上的蛋壳。
秦峄城轻笑一声,挑眉道:“不然怎样?”
“小心一点!”秦峄城紧紧拥搂着她,惊魂未定,不愿放开手。
秦峄城阖眼深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压抑身体里熊熊燃烧的燥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自制力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对不起。”
粗粝的手掌轻抚着平坦的小月复,继续游弋而下,轻轻触碰最羞涩的柔软细腻……
“所以,你决定先斩后奏!自己偷偷地去参加比赛?”
安小鱼摇摇头,“哭也是要有力气和技艺的,保留点实力!”
“有人想看我们吵架,那我们就吵给她看喽!”安小鱼的双手在自己的头上胡乱地抓了几把,头发凌乱地好像乱稻草。“你认真一点好不好!”安小鱼走过去,弄乱了他的头发,解开他病服的纽扣,交错地扣上,还用小刀划破几道口子,再在上面浇了些酱汁。
“很简单啊,一刀下去就解决了,多干脆!”
“那张B超照你从哪里来的?”
安小鱼往后跨了一步,被她的脚绊了一下,重心不稳,一个趔趄,紧急情况下,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她的手伸向白梦媛,推了她一把,当安小鱼以为要将她扑倒的时候,腰际突然横加一股遒劲的力道,将她拽了回去。
“下不为例!”安小鱼双腿踹了一下,“痛,放开我!”
秦峄城忍俊不禁地揶揄道:“你确定要这样?”
“我有小小鱼,处于安全考虑,我们应该分床睡!”
安小鱼善意地提醒她,“你上有东西!”
他害怕自己冲动会伤害到她,立即放开她,手指慢慢地拭去她脸上的冰凉的泪珠,“现在不哭了?”
“这可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文工团,一点都不好玩。”安小鱼撅着嘴,闷闷不乐地说道。文工团都是一帮老朽穿着军服,唱着老派的歌。
“小小鱼在我的肚子里,伤害他,岂不是伤害我自己,我可没有自残倾向!”
“来了,来了!快点准备!”安小鱼走到秦峄城身边,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大声嚷嚷起来,“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想死啊……”
灿若星辰的眼眸凝上了一层水晕,闪动着令人心痛的波光,晶莹的泪光刺痛了他的心,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他蓦地慌了神,不知所措起来,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好了好了,先不要哭!”
“白梦媛给我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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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努力的!”安小鱼见他一脸的不屑,忿忿然说道,“不信啊?那从现在开始,我不讲一句话了!”
“你想吃什么?”
“你有几条命可以供我打?”他十几岁就拿下全国青少年散打冠军,对怀了孕的安小鱼,他还真不敢动手。
他们奸计得逞,顺利回家。
安小鱼偷偷模模溜到病房门口,探头探脑,探勘着外面的动静,走廊的尽头突然飘来一抹白色的身影,她脸上堆满了笑容,快要溢出来了。
秦峄城嘴角勾起一抹黠笑,缓慢靠近,双手伸向她的咯吱窝,挠她痒痒,“这样,你还忍得住吗?”
“最毒妇人心!”
白梦媛心虚起来,吱吱呜呜地说道:“我……我只是关心你们的孩子,怕你做出后悔的事……”
秦峄城抱着双臂,拧着眉头,倚靠着墙壁,“安小鱼,你确定、肯定、一定要这么做?”
秦峄城走过去,躺在她身边,“这本来就是我的位置,而且方便我和小小鱼交流情感。”他揉揉安小鱼的月复部。
舌忝舐去所有的咸涩,甜甜的滋味在唇齿之间绵绵绽放。舌尖一遍一遍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檀口,如一只温柔地抨平她波澜起伏的心湖。
安小鱼单手托着小巴,打量一番,深表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
安小鱼往后移动了几下,拉紧自己的衣领,“小小鱼的房子已经够小了,你还想要去霸占他的地方吗?”
“咕咕……”她的肚子恰巧叫了起来。
秦峄城轻柔地吸^吮着她漉湿的唇瓣,品尝到淡淡的苦涩,浅浅的咸腥。郁结的心脏被突然倾泻而下的洪水冲垮了,如果如往常暴戾的个性,他决不会消气,可是现在,他只想好好疼惜这个令他又爱又气的傻女人,他知道自己的那颗心,已经在浑然不觉中沦陷了,不是补偿、不是同情,而是真真切切的爱。
“不要跟我说,跟他说!”安小鱼指指自己的肚子。
“吵个架而已,你干嘛把他弄成一个乞丐?”
“他伤口还没有痊愈,居然要求出院,你说他是不是欠揍!”这当然是他们提前就设定好的剧本。
安小鱼呢喃一声,“我肚子饿了。”
“你耍诈!”zVXC。
“唔……”哽咽声被他硬生生堵住了。
“总算回来了!”安小鱼跳到大床上打了几个滚。
娇艳欲滴的粉唇如樱桃一般,诱人可爱。他咧嘴浅笑,爱怜地揉抚着那张白女敕的小脸,然后俯首,轻轻在她额上烙下一吻。这浅浅的一吻,不够,他再吻了下去。温柔沿着她的柳眉、明眸与小翘鼻,贪恋不舍地眷恋而下,一路蔓延……最后逗留在她软女敕的小嘴上,像吮一团濡湿的果冻,那香香软软的味,甜了他的嘴,暖了他的心。他反复吮^吻、品尝、回味,舍不得离开。
“反正我已经报名了,你不让我参加,我也要参加!不然……不然我就……”安小鱼一提及威胁,她的语气就变弱了。
“你凶我……呜呜……你还诬赖我,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安小鱼握着小拳头,砸向他的胸膛,绵软无力,跟挠痒痒没两样。
白梦媛气得快要抓狂了,但在秦峄城面前她的怒火不能爆^发出来,只能咽下这口闷气。她磨了磨牙,冷锐的目光轻蔑地睇了她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掸掉身上的垃圾,“对不起!打扰到你了,你可以继续了!”她全身狼狈不堪,身上沾染着臭臭的鸡蛋液,黏黏的果酱,恶心的烂西红柿,她每跨一步,总会从她的身上掉落点东西下来。
听她呼痛,秦峄城立即紧张地停了下来,“我弄痛你了吗?”
“为什么?”
“当然!”安小鱼不假思索地满口答应了,秦峄城太小看她了,她可从来都不玩重复的游戏,当然要换新鲜的。“院长看到这个病房被我们弄成这个样子,肯定马上同意你出院,而且,希望你用不入住。”这就是他同意安小鱼胡闹的缘由了。
“哈哈……”安小鱼立即破功,放声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不要玩了!”她左躲右闪,失足滑倒在沙发上。
“臭豆腐。”
“在你患上产前忧郁症之前,你先把自己活活给憋死了!”
“小鱼,这次玩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白梦媛扭过身,手擦了擦,稀稀的巧克力酱沾得她满手都是,她再也无法假装镇定,惊声尖叫一声,“啊……”惊恐尖锐的叫声响彻整幢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军医院收了一名病情严重的精神病人。白梦媛双手捂着,一路小跑,匆匆离去。她苦心经营良久的高贵冷艳形象,这下子彻底毁于一旦了。
“好啊!去玩玩喽!”安小鱼语气不屑,她就不信,三天之内,非把文工团搅得天翻地覆不可,让他悔不当初。她的个性属于泥鳅,喜欢污泥的环境,放入清水中,她怎么能够活得自在呢?
秦峄城枕在她的腿上,对着她依旧很平坦的小月复,“小子,你那个房子是暂住的!”早晚要物归原主!“老婆,还要几个月,我怎么熬?”
白梦媛惊怵地目瞪口呆,安小鱼昨天明明是一副沮丧痛苦的表情,她做了那么多台人流手术,每个准妈妈都是这个表情,她的推测应该不会有错才对。“那你们在吵什么?”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是看者却心疼起来,白梦媛敛下脸上的笑容,踮起脚,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拉住安小鱼,“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既然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大可以拿掉和学长离婚,还你自由,你去当你的三流小明星!”
清晨,一缕清浅的阳光穿透过窗纱飘进房间,温暖的光束投落在凌乱不堪的病床上。
“你没有想过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白狐狸才过分!难道你没有听见她的话,她巴不得我把小小鱼拿掉,跟你离婚,怎么会有这种人,一心一意想要拆散别人的家庭,八成是个心理变态。”
秦峄城贪恋地吻着她,不舍得松开,直到安小鱼觉得氧气快要被他吸食殆尽,发出一声不满地呻^吟声,“呃……”
秦峄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多大了,还哭鼻子,不害羞么?”
原来是她!
“咳!咳!”秦峄城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到,真不知道她的大脑是用什么构成的,“产前忧郁症,是你想患就能患上的?”以她的个性,这辈子跟“忧郁”这两个字没缘分了。
安小鱼的呼吸渐渐焦灼起来,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如水波一般起伏,喉间逸出的嘤^咛声全数被他吞入,缠^绵炽热的吻在唇齿之间擦出点点火花,一朵红晕悄然扑上她的脸颊,电流倏地在她身体里流窜,骨头仿佛也酥^软了下来。
秦峄城随即俯身压住她的娇躯,沉黑的深眸幽光闪动,眼底倒影着安小鱼水润的明眸,凸起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还装不装忧郁?”
“要不是你惹了我,我会哭吗?一个大男人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才羞羞!”
白梦媛捂住遭到一记重击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如火烧一般,她恶狠狠地瞪了安小鱼一眼。她突然伸出一只脚,悄然横在安小鱼的脚跟后。
安小鱼莞尔一笑,摇摇头,“没什么!”有经验的都知道,她笑得越是灿烂、越是甜美,脑袋里在盘算着愈加阴险、愈加毒辣的奸计。
“好好!我是大坏蛋,我不应该凶你,不应该诬赖你,你能不能先不要哭?”秦峄城拿她的泪水最没辙,索性扔掉了纸巾,捧起她被泪水濡湿的脸颊,阖眼吻上她冰凉的吻,如清晨的花瓣般娇女敕,上面点缀着几颗晶莹的水珠。
“破破烂烂才能衬托出我们的战况激烈呀!”说完,安小鱼潇洒地将一瓶果酱往后一扔,掉落在凌乱不堪的地板上,遍散着枯萎的鲜花、果壳、破鸡蛋、烂西红柿……不知道她掏空了几个垃圾箱,花费了多少心思,才营造出如此令人抓狂的狼藉效果。“等一会儿,只准我打你,不准你打我!”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了。
“你本来就反对我唱歌,知道我怀孕了,你更加不会退让一步了。”安小鱼鼓着嘴,嘟囔道。
“我故意?”安小鱼瞠大了不惑不解的眼睛,一脸的纯真无邪,“我们夫妻倆在‘联络感情’,邀请你来参与了吗?所以说,不该去的地方,就不要去!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管!不然,刀剑无眼,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安小鱼高高地扬起手,用力挥下,她本来估量好了她和秦峄城之间的距离,架势看上去非常凶狠,但只能打到空气。可是没想到,正巧这个时候白梦媛突然冲了过来,拦在了秦峄城的前面,拉扯住了她,结果她这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颊上,安小鱼顿时感到手心里一阵麻辣辣的发烫,她大吃一惊,睁大眼睛,但没有马上停下来,演戏就要演足,她马上投入角色,扮演好“失心疯”的角色,不停地“打骂”着秦峄城。
秦峄城松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要隐瞒我怀孕的事?”
安小鱼撇撇嘴,妥协道:“沙发、地板、柜子、浴室,你随意。”
“秦峄城!你跟你没完……”一有观众,安小鱼表演地更加卖力了,为了效果逼真,毫不客气地对他拳打脚踢,反正他的肌肉那么结实,她的这点力气,对他而言跟抓痒没区别。秦峄城倒是害怕她一不留心滑倒,手臂虚空的横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
白梦媛不以为意,没有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老婆,等你把小小鱼生下来了,我让你参加文工团,这样你就可以唱歌了。”
“啊……”白梦媛惊叫一声,倒在了地板上,脏乱的垃圾沾染了她一身,她一大清早赶过来看戏,还没来记得换上白袍,雪白的连衣裙被染成了五颜六色。她从地板上爬坐起来,乌黑柔顺的头发沾染到了粘糊糊的臭鸡蛋的蛋液,一滴一滴从发梢流淌下来,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安小鱼!”
“不然我就患上产前忧郁症!”屈下过底。
安小鱼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泪水戛然而止,瞪圆的眼眸被泪水洗涤地更加明澈纯净,她诧异地盯着秦峄城,一瞬不瞬。蜷长的睫毛被润湿了,两三根黏在一起,显得更加纤长浓黑。
白梦媛听见了激烈的吵闹声,看来传言不假,她加快了脚步,一走到门口,被里面的脏乱程度骇住,要不是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不然真的以为自己走到了垃圾收集站。而里面就是有两个乞丐,为了争抢破烂,在大打出手。
她紧抿着嘴,信誓旦旦地点点头。
“那多谢你的关心!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而且,我们没有要离婚。”
秦峄城跟着她走了进去,他还没有坐下,安小鱼就轰赶他,指指隔壁,“你的房间在那里,不送!”
大掌情不自禁地滑过她的脖颈,轻轻掠过线条优美的锁骨,扯落了两颗纽扣,肆意地探入她的衣服,滚烫的手掌覆上白皙柔女敕的肌肤,轻轻揉,慢慢捻,如嬉戏一般。
“你虐待我?我可是病人!”
“哈哈……”安小鱼肆意地捧月复大笑。
秦峄城锁紧了浓眉,“不行!会把小小鱼给熏臭了!”
安小鱼也不跟他争辩,低下头,轻抚着肚子,对他絮絮叨叨地说道:“唉!小小鱼,是妈不好,没有能力给你找一个疼你的爸,连臭豆腐都不给我吃,要活活饿死我们娘俩啊……”凄婉哀绝的语调,说得秦峄城好像是个十恶不赦、千夫所指的坏丈夫。
“算了!”一物降一物,秦峄城只有认栽了,真的拿她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