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天灵想着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知道了侄女儿的下落便也安心了,将要挂电话时,陈少皇忽然别扭的开口,“呃,那个阿姨……等雍桦打完点滴,肯定已经很晚了,送她回去又会耽误您跟叔叔休息,今天晚上,我们就在医院里过一夜,等她明天好了我再送她回去,您看行么?”
倒没想到这样身价的男人如此谦逊有礼,雍天灵心里暗自满意,只是平淡的说了句:“陈先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我很清楚。”陈少皇还是礼貌的语调,“那阿姨您晚安。”
两人抱在一起,盖着一床被子,相亲相爱的补觉。
“那你还离开我!”男人低吼,隔的近近的,她吓了一颤。
陈少皇看着她居家的模样,又想到过年时在她老家宾馆里两人同床共枕的样子,心里瞬间柔软下来,躺好之后便拍拍身边的床铺,厚着脸皮邀请,“那你来陪我一起睡。”
“当然不行!”
陈少皇抓住她话里的一句关键,凝眉,“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对你的感情?难道我那时候对你还不够真心么?”口气紧绷起来。
陈少皇瞪眼、皱眉、咬牙,可最后还是一松气,叹息,“被我保护着不好么?其实你没必要证明什么的,也不需要为我考虑什么。如果我们在一起,我连护你周全都做不到,我情愿你离我远远的。”
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雍桦挫败的揪着头发,跟着男人身后进了楼。
“我认为你应该忘记我的时候……不恨我的时候……”
下了车,才发现地方陌生,想必是他的住处,雍桦又抗议,“我要回去!”
他一听这话,倒是愉悦的笑了,“现在是做好跟我并肩奋斗的准备了?”
她萎缩着:“回是肯定要回来的,不过肯定还要等几年?”
他一起身就要下床,被雍桦赶紧拉住,“哎,不用了,我没事,就是头疼。”她说话间打量了一下房里的摆设,皱皱眉,“怎么这点事儿还在医院里过了一夜啊……”zVXC。
男人不悦的抿唇,口气也说不上温柔,“这是小事么?雍桦!我倒真要问问你,昨晚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你还逞强!”
陈少皇看着她的反应,“那又是为什么?”
她不敢说话了,尽管她觉得当年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这个男人现在确实取得到让人瞩目的成绩,但是想到五年过来他从未忘记过自己,正如自己未曾忘记过他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着相思之苦,甚至是背叛之痛,她还是觉得自己很残忍。他的口气透着嘲讽,眼神里满是心伤,雍桦心里一阵一阵发紧,忍不住解释,“我说了我只是当时那样想,后来我静下心来,想着那几年你对我的好,我就又打住这个念头了。”既然他的家境那么好,那想要玩玩的话,多得是女人愿意,环肥燕瘦,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哪个不比她漂亮,不比她讨人喜欢?可是他愿意在自己身上花心思,而且一花就是几年,雍桦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是真的喜欢她!
“可是,少皇,爱情不能当饭吃啊!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却因为一时儿女情长放弃了,我知道凭你的能力也不会混的差,可毕竟不能最好的展示你的抱负啊!况且,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谁不是出国留学啊……”她的声音在他冰冷的眼神中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几乎是不敢说了。
“啊……”雍桦一声哀嚎,“你怎么……”想责怪他为什么擅自做主不跟自己商量,可是昨晚那个样子也确实没办法,雍桦不禁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冲动的喝酒!
陈少皇也安静下来,只是车子到达他的公寓时,他忽然回头,盯着女人静静的看,“桦桦,你最好是不要瞒着我什么事。”温暖而平静的语调,可是雍桦却害怕的颤抖了一下。
“放心!”他视线看着前方,注意着路况,语调温和的安抚,“昨晚,你姑姑打过电话来了,我见你昏睡不醒,就接了。我跟她说你感冒了在医院打点滴,时间太晚了就不回去了。这会儿她肯定以为你已经上班去了。”
“当然不是!”她无奈的抗议,而后美丽的容颜满是无法解释的苦衷,“只是……你看我们这件这么复杂的过往……这要怎么说?”
“什么意思?”男人脸色一沉,不明白。
“是的。”雍桦想到话已说明,干脆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不过,我跟你并肩奋斗,希望到最后不是让你恨我。”
“可是……”雍桦想着他的存在再也瞒不住,双手揪着头发不知道怎么办。
初春的朝阳划破云际,穿透薄薄的雾霭时,雍桦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脑子疼的难受,她一睁眼还未来得及接受眼前的光亮,就忍不住紧紧皱眉。想要伸手揉揉难受的脑袋,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完全无法抬起来,她微微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连带着被子被一个怀抱结结实实的捆着。
刚才他还阴沉着脸色呢,这会儿又死不要脸起来,雍桦洗了澡,脑袋清醒了一些,可还是不舒服,便也不想惹他不高兴,从善如流的扔了毛巾过去。
陈少皇听完,气的心里闷疼!他们分开,彼此伤心了五年,居然就是为了什么可笑的前途!
陈少皇倒是淡定如初,温温的问:“你在担心什么?你都打算跟我并肩作战了,为什么还不允许我见你的家人?事实上,昨晚我跟你姑姑聊得不错,我还保证过要择日登门拜访呢。”
“我昨晚没回去,也没跟我姑姑说一声!”
“怎么处理?”他反问,“难不成我会选那个狗屁未婚妻?!”那根本就是政商联姻,长辈们的一厢操纵!
“好了,这不是没事么……”她低声下气的扯一下他的衣袖,“这样一闹也好,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让我喝酒了,而且也不会怀疑我是不给面子了,不是一劳永逸?”
陈少皇没想到她会在这一刻坦然说出昨天隐瞒的事情,心里既震惊也心疼。震惊于她跟自己的坦白,心疼于让她独自面对长辈的刁难。将她的身子搂进怀里,陈少皇低低保证:“她们是我的家人,可你是我的爱人,桦桦,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了解,如果不是她们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会对她们不礼貌。所以,在这方面,你尽管放心,我还不至于失去公平。我帮理不帮亲。”
其实VIP病房里设备很是齐全,只是男人不愿意离她太远。于是看看时间不早了,把女人往床的一边移了移,自己和衣躺上去,连人带被子的搂进怀里。
“我……”雍桦解释,“那时候,你研究生毕业了,按说你有更好的前途,可以出国深造,回来之后继承你父亲的衣钵。可是,因为我,你要放弃出国的打算……当时,你女乃女乃跟你母亲说了你们家的情况,我知道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如果你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我想……我就是跟你在一起,也不会快乐……”
“这个……”雍桦结巴,“哎呀,以后再说,我现在头疼死了,不要跟我说话!”
“不、恨、你……”陈少皇磨牙,盯着她看了几秒,而后几乎是像猎豹一样扑上来,疯狂霸道的啃噬她,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
她不否认,陈少皇便接着说:“所以你看,我哪里还敢跟你说我家里的状况?我要是说了,你肯定又要跟我闹分手!我知道瞒着你不好,可相比失去你,要好很多。可你居然以为,我是对你不真心……你是不是还以为,我瞒着你不说,是因为我害怕你看上我的家产和背景?”
她没说话,只是在他怀里动了动,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面子?”他冷笑一声,“面子算什么?比得上你的健康?”
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头颅,男人也正好在这个时候醒来,见她睁开眼睛拧着眉头,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划过一抹笑,“醒了?”不过,接踵而至的就是担心,“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她沉默,没有否认,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吃一顿饭,在KTV唱了一下歌,那半天的花销便是上万。这一笔钱对雍桦而言,是父母辛苦一年的所得,可是他一天就花了。雍桦当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确实受打击了。
陈少皇声调提高,“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为什么会吓着她?”扭回又呃。
雍桦觉得委屈起来,“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啊!我们差距那么大,你家里还给你定了未婚妻,对!”说到这个,雍桦心里有气,“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有未婚妻了!我倒是好奇,我要是没有离开,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些事?打算怎么处理我和你未婚妻?”
雍桦心里还埋藏着秘密,自然是不会答应。两人若是真在一起了,儿子肯定要接回国的。他们是刚认识的,那已经五岁的儿子又怎么解释?再撒个谎,说是自己跟别的男人生的?
雍桦在他怀抱里抬头,眸光隐隐喜悦,“是吗?”
“为什么?”他的口气倏然紧绷。
“你纠结的是什么?”陈少皇不明白了,“难道你打算即使我们在一起了,你也不让我见你的家人?”
其实,她也不知道回来之后两人会再重逢。只是觉得,等他不恨自己了,她心理才能安慰一些,才敢回来。他在恨着自己时,她便也要让自己痛苦,在异国他乡漂泊放逐。
陈少皇不着痕迹的下套,“那你可以说我们就是刚认识的,不必说出五六年前那些故事。”
雍桦抬眸直直看进他的眸底,“少皇,你对我很好。但是,直到你母亲跟你女乃女乃出现我寝室门口,我才知道,你们陈家的地位显赫到云端,根本不是我能想象的。少皇,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快三年了,可是我却不知道你们家的势力居然到达中央!”
“几年?”
他懂她昨晚的意思!雍桦心里微微一颤,抬眸看着他,“可是,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情啊,我总不能一直躲在你背后吧?”
雍桦坐上车才想起昨晚夜不归宿姑姑肯定要急坏了,手忙脚乱的蹦跳吓了陈少皇一惊:“你怎么了?”
合上电话,他看着床上还睡的酣然的女人,拉起她的手捧在掌心,“桦桦,你醒来不会怪我接了你姑姑的电话吧?这下,你可藏不住我了!”
雍桦面色微微一滞,想了想开口,“其实,不能完全算是她们的错。”
陈少皇回头看她,“你不上班回家去,是让你姑姑平白无故的担心么?”
病房里所有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两人简单的洗漱,陈少皇说她今天不用上班,而她正好身体也还不舒服,便同他一起离开医院,准备回去休息。
陈少皇昨晚没盖被子睡了一夜,有些感冒,回了家洗完澡之后,鼻子通气了便开始流鼻涕。雍桦看着他精神不太好,更加不放心离开,只好找了感冒药出来,逼着他吞下。
呃——雍桦瞳孔一缩,心虚的不敢说话。当时,她还真的那样想过……觉得他刻意隐瞒家境,就是怕她觊觎他们家的财产。
隐忍许久,才能让自己不把手伸向她的脖子捏住,陈少皇紧绷的口气继续问:“如果我们没在英国相遇,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雍桦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天啦!你接我姑姑的电话了?你会吓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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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桦视线游移,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你女乃女乃跟你母亲最先找到我时,确实说了一些让我很难受的话,我甚至一度怀疑过你跟我只是玩玩。可是,当我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又觉得不可能。所以,我跟她们说,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考虑,反正那个时候,我也还没有毕业。”
“我骗过你吗?”
就知道事后他肯定要算账的。雍桦委屈的缩着肩膀,小心的看他一眼,“可是,我当时喝酒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再说了,那都是你的朋友,我要是一直坳着,你不也没面子?”
陈少皇面色清冷了一些,“这难道是我不想说么?雍桦,我其实很想告诉你我的一切,但是你太敏感,又自尊心那么重!还记得我第一回带你出去见我朋友,你回来后就莫名其妙的跟我吵架,说要分手。”也就是那次,他借酒浇愁,她陪他喝,才酒精过敏进了医院,把他吓得半死。在那之前,她只是说自己酒精过敏,而他想女孩子不喝酒也是好事,便也从未让她喝过酒,所以并不知道她随口说说的话既然是那么恐怖。
陈少皇到现在才明白当年的事情,一时情绪翻涌,脸上的表情莫测,雍桦以为他要大发雷霆,吓得将头埋进被子里。
“桦桦,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当年,她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你狠心离开我的吧?”躺下之后,陈少皇并没有睡意,两人侧着身子面对面,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模着她的面颊,低低问道。
父母肯定会被她气死的!
“难道你不知道,对我而言,你就是我最光明的前景?”
吃了药片,他打电话去单位,询问了一下没有重要的事务,便也请了一天病假。雍桦洗完澡进来,他正好挂上电话,她一边搓着头发一边道:“既然不用去单位,你就好好睡一觉吧,不然感冒严重了,嗓子不舒服,更加影响你工作。”他是做同声传译的,如果嗓子不舒服的话,就等于整个人废掉,便只能在办公室里做做笔译。
“好一个你知道!”男人咬牙。
“我当时想了想,大概是那次带你出去,让你觉得我家境很好,觉得我花钱大手大脚,你不喜欢,觉得自己在我面前差距太大,所以自尊心受挫要跟我分手。”
雍桦看着他说:“昨天,你女乃女乃跟母亲来找过我,但是我对她们的态度很不礼貌,她们肯定很生气。少皇,她们是你至亲的亲人,这世上什么都可以改变,可是你们至亲的血缘关系不会变。我怕我那样得罪她们,最后你会恨我……”
雍桦以为他要打自己,吓得“啊”的一声惊叫,却没料到男人是要吻她。当他独属的男性气息灌进口中时,她讨好一般伸出双臂搂住他坚实的肩膀,不敢有半点反抗。
激动在怒火中点燃,这是一场爱的宣泄,男人的大手死命扣着身下的女人,每一下撞击都像是要把她撕成两半,每一次亲吻,都像要咬掉她的血肉。
雍桦这些年也是孤身一人,身体对于早已陌生。虽然过年时在县城的宾馆两人也曾有过鱼水之欢,可那一次他的动作相比算得上是温柔。此时被他泄恨一般粗鲁的对待,没过多久,她便哑着嗓子求饶:“少皇……你轻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