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叹气,从怀里拿出一小瓷瓶来,这是一种特制的药,用药后,可以使人的下肢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毫无知觉,但这种药却很伤身。
周边很静,凤墨琰服下药之后,缓缓的闭上双眼,忍受着身体上那种蚀骨般的疼痛,一直到冷汗滴落。
云来客栈是位于凤青山的尾部,其实整个凤青山镇,不算太大,是围着凤青山而成的半圆型的一个小镇,这儿民风还算纯朴,但是因为有高山之势,也便宜了不少的绿林好汉。
当他们的马车行到一半时,骑在马上的云锦程听得了一点动静,手稳稳的模上了剑柄,同一时间,贺家兄弟也是感知到了这一危险,所以紧随其后的起了防备之色。
凤墨琰自然也没有忽视这一动静,还好,这些人比他想像的要着急,那就不怕云千洛那女人会出事了。
“贺武,保记好丫鬟等人,把马车丢下,小童下去后面马车保护云二小姐。”关键时候,凤墨琰急急的下了命令。
小童红着双眼的喊了一声:“主子。”
凤墨琰冷冷的一在瞪眼:“按本王说的去做,违令者杀。”那声杀,不再是平日里的清冷,而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这时候,风嗖嗖的吹过,而后似乎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一大伙人,每人的脸上都围着黑巾,从那扮相来看,绝对不是普通的绿林中人。
云锦程微微眯了双眸,估量着胜算的可能性,就算他可以一顶十,二三十个人也得一番的斗,而其它人,贺文贺武倒能用得上,可惜其它人,如齐陌煜兴许还能自保,但凤墨琰,云天雪,还有小丫鬟们却是需要保护之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围着黑巾偷偷模模的算什么东西。”
随着云锦程这句话说完,为首那黑衣人,却是一招手,刹那之间,原本以为的二三十人,变成了百十来人,周边的山林里,布满了弓箭手。
为首的黑衣人,双眸带着笑意,微微的一拱手道:“素闻云小将军有乃父护国大将军之风范,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可是双拳总是难敌四手的吧,如果云小将军誓死一拼的话,胜算估计一般吧。”
这人的声音,不男不女,听得人毛骨淋漓的,很显然是经过变声的,凤墨琰淡淡一笑,是了,那就是这群人了。
“你…。”云锦程让那黑衣人呛的无语可说,倒是齐陌煜开口了:“说出你们的目的吧。”
那黑衣他又是一笑,声间尖锐的透过半山腰还在回响:“齐小相爷倒是爽快,明人不说暗话,在下只是想借一辆马车一用。”
云锦程长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没松完时,又是一皱眉头,如此大动干戈,又岂会是借一辆马车的事么?
果然那黑衣人指向了凤墨琰的那辆马车说道:“就要这辆了。”
齐陌煜心里明白,这群人就是劫走云千洛的人,可是现在敌强我弱,只能智取,不能硬来,所以也是笑着说:“这个好说,肯定是久仰墨王爷威名了,想请墨王爷做客的吧,可惜呀,墨王行动多有不便,在下倒是也想去做做客,不知道大侠可否带在下一同前往呢。”
黑衣人哈哈大笑:“好说,齐小相想要做客,在下岂有不请之理,还有谁愿意做客的呢?”
云锦程刚想开口时,齐陌煜却说话了:“锦程兄带着众人先在前面找一处休息便可。”
这个时候,云锦程也知道该点头的,可是,倒是前面马车的凤墨琰那清冷的嗓音传了来:“锦程哥哥在前面客栈先行等我们吧。”
云锦程见这两人都这么说时,才深深的看一眼齐陌煜,交换着彼此的信息。
齐陌煜下了马,走向凤墨琰那一辆马车,而后在黑衣人的命令之下,充当了车夫,在黑衣人的带领之下往前赶去。
待这一行人走了之后,小童才把手中的字条交给云锦程看,如今之计,只能先行到云来客栈等候。
齐陌煜倒是没有当多少时候的车夫,就让黑衣人给绑了手脚,而后蒙了黑布在眼前,就塞到了马车里。
凤墨琰也是让黑衣人同样的绑着眼晴和手脚,车子越行越快,路好像也越来越不好了。
齐陌煜在黑暗中,知道身边的人是凤墨琰于是问了一句:“你怕么?”
凤墨琰回了一个字:“怕。”怕救不了那女人,天知道这会儿,他宁愿让这些人把自己绑去,也不想让那个女人下落不明。
齐陌煜淡淡的笑着说:“别怕,不会有事的。”
齐陌煜比凤墨琰要年长几岁,小时候也都是一起玩过的,可惜呀,长大了之后,继承父亲的衣钵,就是未来的相爷,那自然就是太子党的一员,而后慢慢的与凤墨琰等人疏远了,齐陌煜还记得小时候的凤墨琰长的特别的漂亮,唇红齿白,是宫中的宫女人太监们的最爱,这个小皇子,笑起来好迷人,这个小皇子好可爱。
但自从十年前,凤墨琰的那次受伤,一切都变了,齐陌煜记得凤墨琰刚受伤的时候,那会自己才十六岁,刚从书院出来,跟在爹爹身边学习朝事,参与的第一件事就是凤墨琰是不是真的受伤致残,那个时候,就是自己提议,不要杀死,可以试探凤墨琰是不是真的残了。
现在想想,那是候的自己还是很残忍的,亲眼看着凤墨琰要忍着腿伤,还要时不时的让一帮人在那原本就受伤的腿上做各种刺激反应的试探。
“在上山的路上。”凤墨琰低语了一句,因为那次受伤,曾有过短暂的失明,所以凤墨琰早就练就了一身盲眼的本领,用心去听周边的动静,虽然不像眼晴看到的那般真切,但却比普通人多了一点敏感。
之后两个人没有再说话,时不时的凤墨琰会说一句下坡了,或者是上山了。
最后马车停下来时,凤墨琰却说是在半山腰上,方才的确是到了山顶,而后又一阵下坡,很明显这些人是故意行了远路以达到混淆视听效果,但是凤墨琰还是准确的判断了位置所在,而后在黑衣人凑近之前说了句:“你找机会下山,通知其它人,我留下。”
齐陌煜却是一皱眉头:“不,我一起留下。”
凤墨琰气极了:“我留下来换我的女人,你留下来作何?”
齐陌煜叹气:“你以为我现在能逃得了吗?”
凤墨琰气结,真是的跟上的要是云锦程,没准还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可是跟来的却是齐陌煜这个文弱书生,那么逃走的可能性,的确很小。
既来之,则安之,凤墨琰知道没办法请求外援的时候,倒也是镇定了。
被人拽着走了一段路后,眼晴上的黑巾倒是让人取了下来,忽见的光明,让两人都先眯起了眼晴,而后才打量起现在所处之地,不像是山上匪贼的居所,倒像是一家山庄。
院内粉墙环护,绿柳周垂,数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倒是一处极美的庄园。
而这凤青山上,还会有山庄,凤墨琰和齐陌煜相视一眼,都是一惊,光看这院子就得知这山庄得是不小的。
进得大厅之时,又是一惊,这大厅,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每一样饰物,都是用金银砌成,可见其富有的程度,此刻主位之上,坐着一人,银色的面具扣在脸上,大厅之内的的人,无一露出真面目的,全都带有面具。
“放了其它人,本王留下。”凤墨琰不等主位上那人开口,就先说话了。
“哈哈,本座倒是不知墨王爷还是怜香惜玉之人呢。”主座上那人的声音依旧是半男半女,凤墨琰心中却是狠狠一惊,莫非这就是江湖上的比皓月山庄还要神秘的面具山庄,据闻面具山庄为江湖一大邪教,其庄内培养多名优秀杀手,承接了凤天皇朝所有的暗杀任务,不管是你王孙贵族也好,名门富商也罢,进了面具山庄的必杀谱中,那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而这面具山庄到底是收了别人的钱而掳了他们来,还是说本就是朝中某人的势力呢?
齐陌煜倒是不知道面具山庄的事情,不过却对眼前这笑声起了疑惑,这到底是男还是女,正在想时,那主位上的人,又开口了:“来人,把两位客人送客房休息,休息好了才有好戏看呢。”
“不需要休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本王要见云千洛。”凤墨琰淡定的说着,知道是面具山庄之后,他倒是一点也不怕了,这些人不会要他们的性命,所以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只不过一些皮肉之苦,他还是受得住的。
“没想到墨王爷倒是个急性子,不过也好,既然墨王爷都着急了,那本座不能不配合,来人,带云小姐上来。”
那主位上的人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带了被绑的云千洛走到了大厅,云千洛手脚被绑,而后嘴上也让塞着布巾,所以只能呜呜的掉眼泪,特别是看到凤墨琰之后,凤墨琰还是坐在轮椅上,看到被绑成这样的云千洛,心中不自觉的一疼。
边上有面具仆人,好心的说了句:“来,墨王爷,奴婢扶你过去吧。”
这话根本就不是商量的,而是直接的两个仆人,一左一右的掐着凤墨琰往云千洛站的那一处走去。可惜只走到半路,主位之上那人,不知道用什么暗器,‘啪啪’两声就把那两个仆人的手给打开了,这也就是瞬间的事情,如果是一个装残的人,这会儿怎么着最直接的反应,也会站直了,可惜呀,凤墨琰现在下半身因为药物的关系,的确是失了知觉,软绵绵的就栽倒在了地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云千洛看得这一幕,拼了命的摇头,可是凤墨琰却是用着两只手,匍匐着向前,大厅之内,不光是主位上那人,还有齐陌煜都是摒息了呼吸,凤墨琰的反应太过直接,一点装残的迹象都没有,这么艰难的爬行着,明明才十步之远,可他却用了很长的时间,云千洛受不了这样的凤墨琰,她很想喊,不要过来了,但她又喊不出来,急得拿身子撞开身边扶她的人,就朝着凤墨琰那儿冲去。
跪坐在地上,凤墨琰抬头虚弱的一笑,而后伸手拿出了云千洛嘴中的布巾,惨淡的笑了一下说了句:“对不起,我来晚了。”
云千洛拼命的摇头:“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不该为救自己来,却要在这群人的眼前受这份侮辱,但她却不知这样的侮辱,对于凤墨琰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了。
凤墨琰抬手拭去眼前女人的眼泪,轻喃了句:“傻瓜,本王还没死呢,哭什么。”
云千洛扶着凤墨琰坐在地上,而后站起身来,往前几步,走向那主位之处,冷冷的说了一句:“凤璃,你就这么残忍的对自己的亲兄弟吗?”凤璃前世在凤齐烈登基前,曾经下过狠手,而当时,进宫来行刺的人,就是这样一群面具人,在云千洛进得这山庄,看到这些面具男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这是何人所为了。
主位之人,哈哈一笑,看着眼前的女子,朗声道:“云小姐以为本座是璃王吗?”似乎是怕他们不信那般,主位之人,竟然拿下了面具,那面具之下,不是凤璃那张温润如玉的脸,而是一张从左脸到脖子的位置一条长疤的男人。
男人的一只眼晴,还用布包着,很显然这是一只独眼龙。
而后又快速的把面具带上,而后才开口:“本座不属于任何人,但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好,别人给你多少,本小姐出十倍的,反做这些事情。”云千洛接话说着,如果可以用更高的价格反策了这些人,未堂不是一件好事。
主位之人,却是笑了起来:“云小姐以为本座会做这种背信弃义之事吗?”
云千洛呸了一声:“不就是一刀疤脸,却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这倒也罢了,还得让所有人和你一样,真没见过你这们没担当,不敢面对自己的人。”她敢拿项上人头做保,这些人,要不是凤璃的手下的话,她这脑袋摘下来给他们当球踢,狗屁的背信弃义。
云千洛的这一举动,惹怒了主位上那人:“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呢,来人,带去刑房。”
云千洛狠狠一惊,急急的回到凤墨琰的身边来,刚才她扶凤墨琰之时,凤墨琰那眼中之意,还有那在她手心轻划下的一个字,怒!
云千洛根本不及深思那是何意,但也明白凤墨琰这么告诉自己,必然就有其用意,于是就借着说凤璃的事,而惹怒了这主位上的人。
当听到主位之人这么说了之后,云千洛又担心的看向凤墨琰,其实凤墨琰是有思量的,对方这次这么大动干戈的,必会不会只是这么一招的,既然后面还有,那么速战速决就是最好的办法,不然过了二十个时辰可就糟糕了。
倒是齐陌煜皱着眉头,不太赞同云千洛惹怒那主位之人的举动,不过这会儿,他倒是更关心云千洛如何得知那是凤璃的人。
当齐陌煜这么问时,云千洛说了句:“我瞎猜的。”其实不是瞎猜,而是真的,可惜这事,她就是说了,别人也不会信的。
但凤墨琰却是相信了,这不难猜,除了太子爷,最忌讳自己的就是凤璃了,只是没想到这凤璃的暗中势力不在军中,不在朝中,竟然在江湖之中。
“王爷受得住吗?这次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你,可能会…。”齐陌煜有点说不出来下面的话。
凤墨琰苦涩的一笑:“大不了就是一个死。”他相信,这些人现在还没胆敢杀他,只要父皇在的一天,这些人是不敢随意动了杀机的,只能是暗杀,就是暗杀了,也会引来很大的麻烦,所以他还有机会。
云千洛语带哽咽的说了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凤墨琰却是轻轻一笑:“这句话该是我的,记得,如果一会有机会,就和齐公子一起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主位上的面具人才走了进来,就坐在刑房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之上,而后朝着身边的手下一使眼色,立马有人上去分开了三个人,云千洛和齐陌煜每人各一边,凤墨琰是那重要的人,所以留在了中间。
紧接着,就有黑衣人上前,把凤墨琰的双手绑在了轮椅的扶手之上,而后有人用刀划开凤墨琰腿上的衣物,刑房内,虽然是暗房,可是四周都燃着火把,火光之下,还是可以看到凤墨琰那一对修长白皙的小腿,为首的黑衣服亲自上前,捏了捏凤墨琰那白女敕的小腿,而后啧啧有声:“听闻当年天山神医医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两条断腿,竟然也能生得如此修长,倒不像是残废的样子呢。”
凤墨琰忍着黑衣他那难听的半男半女音,还有那在他腿上做怪的双手。
而后发生的事情,是云千洛和齐陌煜怎么着也没有想到,更是不忍去看的事情。
那黑衣他,竟然以手挑开了凤墨琰的裤子,那没有情动的男人的重要部位,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之下,这之于凤墨琰得是多大的羞辱呀。
可这还不算玩,那不男不女的黑衣人,竟然以手把玩着,这还不够,一拍手,又进来两三个衣着暴露的绝人,不男不女的黑衣人,以手拨开了凤墨琰的上衣,而后两三个侍女,分别以极其色呀情的手法,挑逗着凤墨琰的半果之体。
最让人看不过去的,是那不男不女的黑衣他,竟然低下头,却亲凤墨琰那丝毫没有反应的物事,凤墨琰紧闭了双眼,这一刻真的不想再隐忍,可是却不得不忍,这比以往那些送到他府中试探的人带给他的羞辱都要强,特别是还当着云千洛和齐陌煜还有这些人的面,眼泪从凤墨琰的眼角落下。
这样的酷刑足足进行了半刻钟的时间,不男不女的黑衣人,两三个侍女,最后还进来两个长相秀美的男宠,这些人一一试过,凤墨琰的身体却是毫无反应,最终黑衣人像是放弃了一般的,站起身子,冷哼一声说了句:“倒是可惜了只能作娈宠,不太合本座的口味。”
云千洛的眼泪都掉不下来了,这会儿,全是让那不男不女的黑衣人给恶心的。
齐陌煜也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情,这时候看到这一幕也是惊的忘记闭上了眼晴,从头到尾,看着凤墨琰的默默承受,到后来眼角的那滴泪水,齐陌煜也是红了双眸,这种酷刑,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最残忍的。
可这并不算完,黑衣他指了下云千洛说了句:“把这女人扒光了,扔过来,本座就不信了。”
云千洛杏目圆睁,凤墨琰也是倏地睁开双眼,狠狠的说了句:“不管什么刑,你们尽管在本王身上试,要是敢动这女人一根汗毛,本王就咬舌自尽,到时候你们交不了差,可就别怪本王了。”
凤墨琰这一席话,的确是戳到了重点之上,而后云千洛也开口了:“你们敢动本小姐一根汗毛,我爹爹的大军定当踏平你面具山庄的每一寸。”
黑衣男看着这一唱一搭的男女,脑子有点不灵光了,这的确是他所忌讳的,护国将军的大军呀,还有上面的人交待的不能弄死,所以…。
“行,那本座倒要看看墨王爷受不受得了其它的刑罚。”
黑衣人的话一说完,一个眼神过去,马上有人从火炉里取出来行刑时专用的刑具,一根烧红了的烙铁,放入水中时,还发出渍渍的响声,黑衣人又开口了:“墨王爷,别再装了,如果你能站得起来,那得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也不会受这皮肉之苦,本座保证,安全送你们下山,绝不为难。”
凤墨琰冷冷一笑:“你大可砍下本王的双腿来试试,本王倒是想站起来了呢,但天不从人愿。”
黑衣人冷冷一哼,而后有仆人拿着那烧红的烙铁,直直的朝着凤墨琰的腿上而去,可是凤墨琰却是连眨下眼晴也没有的。
云千洛心底狠狠的一震,这么多人怀疑凤墨琰的腿,其中纠缠时间最长的就是数凤齐烈,不管是前世还是今天,云千洛知道凤齐烈派过无数次的暗卫去刺探凤墨琰是否真残,用凤齐烈的话来说,凤墨琰如果不残的话,那就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云千洛的心里百感交集的,如果凤墨琰的残废是装的,那么他得有多大的耐力才受得了这样的痛,普通人,别说是烙铁了,就是被人打一个腿都得有点本能反应的,所以云千洛的心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期盼,因为她亲眼看到凤墨琰那一双腿上被分别烙了烧红的烙铁,烙铁与皮肉接触时发出‘渍渍’的响声来,而凤墨琰完全一副没有知觉的样子。
这一幕幕的连齐陌煜都看不下去了:“够了,不管你们是受了谁的委托,回去告诉那人,可以放心了,这么一块烙铁放一正常人身上,不会没有反应的,你们要再敢动手,别怪本公子回宫之后禀明皇上,这事迟早都能查得清楚,到时候,不管是你们,还是暗中那些人,谁要受得了护国大将军的铁骑的话,大可继续动手。”
这齐陌煜是太子党的人,这会儿都看不过去了,为首的黑衣人也是一愣,而后一挥手,仆人就退了下去。
黑衣人走上前去,看一眼凤墨琰,伸手在凤墨琰的身上模了一编,而后也起了疑惑之神态,的确不像是装的,要是强忍着,可以忍得了别的,也忍不了身体自然的反应,这种疼痛之下,最起码会有点反应,比如说出汗。
可惜,但是他越看凤墨琰的放松神态,越是不相信,这可是关系重大的事情,要是办砸了,可不好交差,于是决定最后一次测试。
最后一样的刑具,可算是所有的刑罚中最为残忍的,由两个仆人执行,拿着铁钳生生的掀掉了凤墨琰的脚指甲,正所谓十指连心,凤墨琰如果是装的,就是再能装,也会受不了这剜心之痛的,可是这些人完全漏算了,凤墨琰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没有了反应。
云千洛已经完全呆掉了,狠狠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把他们每一个的身高,乃至带着面具露出来的那一双眼晴都记了个清楚,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些人加以十倍的还回来,还有那幕后的主使人。
一系列的刑罚过去后,黑衣倒是让人把他们带下去休息,三个人被送在了牢房里,有黑衣人扔了几瓶药来,让他们自行处理凤墨琰的伤口。
凤墨琰拿起那药看了看,没让用,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瓶药来,让云千洛给他上药,从容不迫的从推腿上撕下了布条,待云千洛上完药时,自己动手就把那布条给系上了。
齐陌煜也在边上帮了一些小忙,弄完这些后,云千洛几乎是瘫坐在地上的。
眼泪是早已经没有了,但那神情,却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的,齐陌煜也是一样的神情,呆坐着,这两人的心里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特别的是齐陌煜,现在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听从父亲的安排,一心辅佐太子爷的举动是否正确,不管今天的事情是太子爷还是璃王的安排,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曾对凤墨琰下过手,这样容不下胞弟的人,能当一个好皇帝么?能带着凤天皇朝走向昌盛吗?
凤墨琰倒是长吁了一口气,只希望到了云来客栈的云锦程能想到办法,赶在药力失效前能来救走他们。
看一眼呆愣的云千洛,伸手拉过她的手,笑着说:“别难过,我没事,又不疼。”
云千洛听着凤墨琰那没事一样的神情,直直的回了三个字:“我疼。”为你而疼,从凤墨琰宁死也不让她受辱那一刻起,云千洛觉得,似乎有了比她要改变凤天皇朝的命运更重要的事需要她来做,那就是护好眼前这个男人,再就是把那些为了权势而丧心病狂的人,全部除去,却不知在不久的将来,她也学会了不择手段。
齐陌煜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就在今天之前,他还以为凤墨琰是配不上云千洛的,认为云千洛就算是*了,也值得更好的男人,能有力量和权势保护她的男人。
但今天的事情,深深的震撼了齐陌煜,他之前以为的那种权势的保护,只不过全是空壳,凤墨琰虽然是残废之躯,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健全的男人,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愿意用性命去换女人的清白,这样的男人,是在用生命护着云千洛的,齐陌煜打心眼里觉得,好像没有人能比凤墨琰更适合云千洛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心里还是很酸涩的不想看到二人的深情相望。
齐陌煜转过身去,正好给了凤墨琰的云千洛独处的一点空间,凤墨琰抱着云千洛,头靠在云千洛的肩膀处,小声的说着情话:“你不会嫌弃本王不能行房吧?”
这个时候听到这句话,给云千洛又是一很大的冲击,也带来了新的希望,凤墨琰这方面的反应,她亲手掌握过的,所以根本就不用怀疑。
云千洛的一双美目里盛着一丝丝喜悦,为心中那大胆的设想,可是转念看到凤墨琰腿上那伤时,又黯然伤神了,那玩意没问题,可是这腿呢?怕是…。
正在想着时,却感觉到凤墨琰的大手,钻入她的衣裙之内,抚上了她的腰月复之处,而后往上钻去。
轻轻的在她背后划了几个字,云千洛秀眉微蹙而后用心感受着那划的是什么字。
前两个字是打我,而后是生气。
云千洛拢高了眉头,凤墨琰的大手越来越过份了,除去了先前写字的,这会儿竟然流氓了起来,云千洛有点恼,可也万万不会发火到去打凤墨琰的,但凤墨琰却加重了手上力道,而后亲昵的亲她的耳垂,极快的说了一句:“把我打晕了,他们就放人了。”
云千洛一咬唇,转身‘啪’的一巴掌就抽在了凤墨琰的脸上,一把推开凤墨琰而后骂了起来:“凤墨琰,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明明就…。”云千洛只说到这,下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的,那是对男人的一种伤害,就算明知是凤墨琰要求的,她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凤墨琰眉头一拢,眼神里带着命令的眸光,云千洛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瞅得边上放着一断裂的木棍,一咬牙,抓起木棍,眼大双眼,就朝着凤墨琰的头上砸去。
齐陌煜本来听得云千洛那一声骂时,想转过身的,可是又忌讳别看到不该看的,所以没有转身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时,却听‘啪’的一声响,而后本能的转头,看到的就是云千洛拿着木棍,把凤墨琰的头给打破了,而凤墨琰一脸不相信表情,而后‘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凤墨琰的额头流了很多血,云千洛啊的一声尖叫,虽然明知是故意的,可是还是忍不住的哇哇大哭。
齐陌煜虽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这种情况下,还是冲到牢门前,大叫着“来人快来人,王爷要是死了,你们这些人全都得陪葬的。”
是的,这些人不怕别的,就怕这个,所以当下就有人跑进来,速度的拿了布巾来给凤墨琰止血的,可是云千砸那一下,显然是用了些力道的,这样了根本就不行,很快的,先前那个领头的不男不女的人又来了。
掐住了云千洛的脖子质问道:“为什么要砸伤他,你想让他死吗?”
云千洛却是呵呵一笑:“不,我想让他活着,我们也活着,你却怕他死在你这儿吧,聪明的就放了我们,就是死,也是死在外面,可真要死在你这面具山庄,怕你交不了差吧。”
黑衣男真想一把掐死眼前的女人,可惜上面的人说了,不能伤及无辜,所以…。
“来人,把他们扔马车里。”黑衣男一声令下之后,就有仆人上前,把三个人蒙了眼晴往外拖,到了车前时,云千洛却是说了句:“那轮椅也还给我们。”
黑衣人现在的心思,就想赶紧送走这三个瘟神,所以二话不说让人把轮椅也搬上马车,而后把三人塞回去。
马车还是他们先前的那辆马车,而后有一队黑衣人跟着,又是一遍山路十八绕,而后到山脚下时,才把三人松开了一人,黑衣人走了之后,换了齐陌煜赶马车。
齐陌煜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找个大夫,可是云千洛却坚持要去云来客栈。
马车里就只有云千洛和凤墨琰时,云千洛把凤墨琰放好,而后摆弄起凤墨琰的那个轮椅,她之所以把轮椅也要来,就是想看看这上面,是不是有救命的药物之类的,这么豪华的一个轮椅,做工精美,肯定不光是表面上的精美,内里也该是有些东西的吧。
可是她翻遍了所有可能是的机关之处,都没有一处是活的,也就是说没有什么暗格,也没有什么可藏东西之处,这么一想,她有点失望了,凤墨琰那苍白的脸色,比原先的更白了,嘴唇都是白,修长的手指,也是苍白的那种,明显的失血过多。
这可怎么办才好,云千洛心里急的不行,真想就这么找个大夫看了,可是她知道不能,凤墨琰交待过,要去云来客栈,那儿肯定有能医他之人,所以……
模得马车上放杂物的盒子里一把小匕首时,云千洛想也没想的就拿了那匕首在自己的手上滑了一刀而后把手指塞进凤墨琰的嘴里。
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能这么地,一边这么做着,一边让齐陌煜加快车速,当齐陌煜回头望那一眼时,看得云千洛那放在凤墨琰嘴里的食指,还有那从凤墨琰嘴角渗出的血渍,齐陌煜加快了手中的马鞭。
而此时,那山林中,一直没有走开的黑衣人,冲着面前的一身紫衣的男子汇报着情况,而后说了句:“失血过多,估计…。”
紫衣男子却是转过身来,啪的一声打在不男不女的黑衣人脸上,打落了黑衣男脸上的那张面具,而后狠狠的说了一句:“他要死了,你跟着陪葬,”
再说云锦程等人,一行人也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云来客栈,而后却发现只是一间普通的客客栈,气得云锦程要贺文快马回国都调军队来,可是也只是这么一说,真没有去做,这些人既然能在林中设了那样密集的埋伏,那么他们的一举一动,也是受着监视的,所以云锦程这会儿很被动,因为完全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
只得静下心来,暗暗的寻打机会,这一路上也和贺家兄弟了解了,这山上最厉害的一处劫匪窝就在这云来客栈附近,如果可以把这些匪徒收为已有,那么就有一支比现在要强的队伍,可这又谈何容易。
而且他们的人手,只有贺家兄弟,所以这事又相当的困难。
云锦程等人到了云来客栈的时候,才是夕阳西下之时,所以比预计的还早了一个时辰,所以当下就决定,就算这个方法行不通,也得行。
安排了一行人住下之后,留了贺文保护,云锦程带了贺武就朝那山贼窝行去。
“将军,这黑胡子,据说力大无比,在这凤青山独居老大,我们两个人,能行吗?”
云锦程也是皱紧眉头,他是剿匪的将军,从前剿匪之时,大都是以大军破敌,如今只有贺武一名武将,这可真不是一件空易的事情。
但是没试过,就永远不知道行不行,所以还是打听起那黑胡子的事情来,当听贺武说,这黑胡子原先是山下一猎人,因在凤青山皇家牧场猎得一只猛虎,而蹲定牢房,出来后就做起了绿林好汉时,云锦程就有了一个计策在心间。
让贺武在匪徒的贼窝外面守着,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云锦程孤身一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贼窝。
“谁,是谁?”
立马一群拿着火把的山贼围了上来。
云锦程高举双手开口道:“在下云锦程,特来拜见寨主。”
云锦程的名号,在凤青山一带还算响亮,因为距离国都最近的几处山匪都是云锦程带兵剿灭的,所以那些山贼立马就通知了大胡子寨主。
当黑胡子寨主让人把云锦程带到大厅之时,才相信这真的是云锦程,这黑胡子,身高七尺有余,云锦程记得当年猎到那只猛虎的猎人,那时候他才随父亲出征,回来后才知那猎人让朝廷收押了,当时还觉得可惜,如此大力者,如用在军中,必有大用。
可惜呀,但如今既然能遇上,那也是缘分。
“在下云锦程久仰猛虎猎人,特来拜会。”云锦程这开头的第一句话,就让黑胡子起了好感,谁都希望别人能夸一夸自己的,这黑胡子寨主也是如此。
这黑胡子寨主,原先也是一名安份守已的猎人,可惜那次猎得猛虎,虽然是一英雄,可是却犯了皇室的规矩,虽然当时皇上说不追究,但也并无奖赏,这就意味着,皇上不追究了,但还有别人追究,这不,回到家中让人关在牢房一整年,等放出来后,才知晓,家中老母在这一年中伤心过度去世了,而妻子在老母离世后,更是带女儿改嫁邻村之人,这可把黑胡子给气坏了,一怒之下,进山就当了劫匪,凭着力大无穷,所以劫得不少珠宝,而他劫得的珠宝,大多分予同村之人,所以慢慢的,村里同是猎人的,就跟着他干起了这打家劫舍的活,而后慢慢就有人慕名而来,形成了现在的绿风寨。
而云锦程今天的到来,也间接的提醒着黑胡子,这绿风寨就是劫富济贫,朝廷也终是要派兵的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云锦程的到来。
云锦程似乎也是看出这一点了,于是当时就许下承诺,待有一日,接到剿匪命令时,也断然不会真的动一兵一卒。
黑胡子也是一聪明人,当下知道云锦程是为救人而来借兵,当下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还是应下了。
云锦程自然是千恩万谢,能动动嘴皮子,就把这些兵借到,可算是一幸事,但也没有忘记许下的承诺。
黑胡子当下就招集了寨子时里的兄弟,有五六十个的的样子,眼着云锦程就要下山。
当贺武见到这些人时,才松了一口气,刚才还一直担心云锦程会搞不定呢,正当一行人要下山时,却见山脚上早有人等着他们。
贺武一看那些人大喜的叫道:“将军,是我们原先的弟兄,后来进了镖局。”
待云锦程一行人走近之后,才知晓,这些人的确是和贺家兄弟一块儿打家劫舍的那群好汉,当时云锦程拿下贺家兄弟一行人时,曾放言想随军可编制入军,不入军的可自行寻找生活,但不能再做匪徒,当时有一帮人,集体的去了龙行镖局做押镖师,这事,还是云锦程给牵的头,写的推荐书信。
原来这一行人,刚押了一趟镖回来,正好衣宿云来客栈,没有想到会遇上了贺文,一问之下,才知是云将军的妹妹出了事,当下就纷纷表示,要帮忙。
贺文留了几人在客栈保护云天雪等人,其它的人就来了这里等云锦程。
云锦程刚才自黑胡子的嘴里也得知了,先前他们路过的那一处,的确是有一帮匪徒,但又不是一般的匪徒,武功极高,人手众多,而且杀人不越货,当下就知这不是一般的匪徒,好在大胡子有一次得知他们的据点就在那山林附近,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趁天黑模索着上山,一点点的寻找。
正当云锦程一行人往回行去时,却听得山林间,一声高过一声的甩鞭声,还有男人那沙哑的驾驾声,众人速度的隐身在暗处,想看一看这是何人?
当那马车驶近时,就着月光,远远的就看到齐陌煜那一身白色的锦袍,云锦程大喜,贺文和贺武兄弟也是站了出来,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动手,他们就逃了出来吗?
云锦程立马命人点燃了火把,而后照亮了前方的路,马儿有点受惊,长鸣了一声,齐陌煜拉紧了缰绳,马儿才被迫的停了下来。
齐陌煜血红着双眸的说了句:“快,快救人。”声音沙哑的几乎要说不出来话一样的了。
云锦程一听这话,来不及问什么,掀开马车帘子,就着火把,看到的就是马车里,一对相依偎的男女,男人很狼狈,身上的衣服全都破掉了,更惨的不是那破掉的衣服,而是那腿上包着的两处,还有脚上那一处白布都渗出血来,染红了马车,还有那头上的血渍都渗出来,而后银色的锦袍染上了血。
再看云千洛,这傻姑娘,右手抱着凤墨琰的头,左手的五指上早已是伤痕累累,却还是固执的把手指头塞进凤墨琰的嘴里,喂一点点血给凤墨琰。
云锦程心中一疼,眼眸一热,走到马车内,想要把云千洛的那手从凤墨琰的嘴里移开的,可是云千洛就是昏睡着,还是固执的把手死塞进凤墨琰的嘴里,感觉到有外力时,本能的说了句:“墨琰听话,这样你才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