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窝在哥哥怀里,有点难受的云千洛,一听金连城这名字,‘扑哧’一声就乐了,这名字取的可真是有创意,金连城,价值连成,这得是多有财力的人家才起的名字呀。
笑过之后,云千洛的心里就想到这个问题,金姓在这五城之内,最富有的就是金城的城主,是姓金的。
“洛儿……”云锦程尴尬的看了眼金小山,心里想的和云千洛想的差不多,只不过他没有笑出声就是了。
金小山倒是很无辜又委屈的说了句:“有这么好笑吗?为什么每个人听到本公子的名号,都会笑呢。”这么有喜感的名字,他也很无奈呀,都怪老爹太招摇了,一听就是土财主的名号。
云千洛掩嘴偷乐,云锦程无奈的轻摇头,不过看妹妹这么开心,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金公子可是这里的主事?”
金小山点了点头,细细的打量起云锦程边上的云千洛,肤若凝脂、气似幽兰、乌珠顾盼、朱唇素手、回眸生花真可谓绝色佳人也,不愧为凤天第一美人儿。
这虽身着男儿装,可是以金小山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绝对一尤物,外能出了得厅堂,内能上得了床塌的美人儿,心里默默的想着,怪不得他家墨娃能都动了春情呢,这样的绝色,是个男人都会动情的吧。
“金公子?”云锦程不悦的眉头一皱冷声的又喊一下金小山,他不喜欢这金连城肆无忌惮打量妹妹的眼光。
“啊……云公子叫在下有何事?”金小山一副神游归来的样子,让云锦程更是不悦了。
“金公子若是这里的主事正好,我们不想参加这次的竞标了,需要多少银子,或是怎么地,你就开个价。”云锦程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一点也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特别是想着妹妹说的不舒服,心里就着急,再看金小山那色眯眯的样子,心底就起火,声音自然也带了股火气。
“啧啧,云公子这火气可不小呢,无妨,我们家想云姑娘很会灭火呢,待会让想云好好的陪陪云公子。”金小山打着哈哈,就是不回云锦程说要走的话。
这话听得云锦程那张古铜脸色的脸上,露出了凶光,狠狠的瞪一眼金小山:“不用,那么好的姑娘,还是留着给金公子暧床吧,省得金公子随地乱发情。”
云千洛诧异的看向哥哥,第一次从哥哥的嘴里,听出这样的话来,心里的感觉怪怪的,说不清是什么。
金小山也听出点不对劲来,哈哈一笑:“云公子说笑了,这今个来咱水香楼的公子哥,那一个不想得想云姑娘的亲睐,想云可是咱水香楼花费数十万打造出来的绝色清倌,啧啧,那滋味,云公子大概也想尝一口吧,大家都是男人,云公子不用不好意思的。”
云锦程就是皮肤不够白皙也让金小山这么直白的话,给说的老脸一阵发红,怒斥道:“胡说什么,一个大男人,跟个老鸨一样磨磨唧唧的,成何体统。”
云千洛赞同的点了点头,哥哥说的太对了,这金连城活月兑月兑一个前厅的苏嬷嬷乔装而成一般,说的话,可真不像一个男人说的。
“哎呦喂,大家都是男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公子给你们说呀,这想云呀,肤儿女敕,嘴儿甜,身儿娇,特别是……”
“闭嘴!”云锦程大喝一声,双目圆睁,都想拿块抺布把这金连城的嘴巴给堵上。
金连城那话多的让人嫌,特别是他说的话,还是那种少儿不宜,女子不宜的,偏了这会儿,云锦程顾忌到还有妹妹在,再听金连城那无耻的话,恨不能一脚踢翻了这金连城。
云锦程的一声大喝,生生的把金连城和云千洛都吓了一跳,云锦程那明显动怒的神情,让云千洛心急的拉了哥哥的衣袖:“哥哥,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云锦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金公子,做生意也不是么做的不是吗?您们是卖家,我们是买家,如今我们不愿意购买货物,是不是该让人把我们送出去呢?”
想要走出这儿,没有人带路的话,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如果只有云锦程一人,他倒是不怕,可眼下有云千洛跟着,他自然是万般小心,所以才强忍下怒意的。
金连城呵呵一乐回过神来,心想,吓了老子一大跳,哼哼,想走,没门了:“哟,云公子这说的那儿话,敢情咱水香楼还成强卖了不成吗?”
金连城那一副标准的老鸨样,让云锦程又蹙起了眉头,却不知,这金连城就是故意的,你越不喜欢老子这样说话,老子就越是这样说,气死人不偿命,说的就是金小山这号人物。
“你……”云锦程这个你字刚出口,就让金小山给一瞪眼,打断了。
“你什么你,敢问云公子,我水香楼是的去请你来了吗?”
云锦程面色僵硬,心想,这倒没有。
金小山满意的一笑,而且眸中闪起戏谑的光芒来:“那再问云公子,我水香楼是长腿了,跑你跟前让你进来的吗?”
云锦程这下脸下起了微微怒意,心想,这不胡搅蛮缠的吗?
“那么再问云公子,是我金连城哭爹喊娘的求着你进来的吗?”
面对金连城如此咄咄逼人的架式,云锦程还真是就应对不来的,脸上起了不耐烦的神情,如果不是顾忌到妹妹的安全,真心不会在这儿听金连城废话的。
云千洛柳眉微微蹙起,看着金连城如此逼问哥哥,有点不高兴了:“金公子倒真长了一张巧嘴,如是不是这一身男儿锦衣在身,在下怕是要以为金公子是那家小姐所扮的呢?”嘴如此之碎,真能跟那前厅的苏嬷嬷媲美了。
金连城那一张白女敕的脸蛋一阵青红交错,心念,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娇娘,这墨娃儿能收拾得了吗?
“呵呵,小公子倒也细皮女敕肉,不定也是那家小家假扮的不成?”
云千洛莞尔一笑,神色中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和高贵:“在下倒不知,金公子与在下原来是同道中人呢。”那笑意味深长,看得金连城一时犯了迷糊,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时候和这女人成同道中人了呀?这边金连城在这儿和云千洛打着哈哈呢,那边楼上的凤墨琰却是坐不住了,难道那女人真生病了不成,他有两日忙的没有时间去看她,心里这会儿,也是念的紧,紧握了双拳,该死的,这金小山怎么这么慢呢?
花木木站在凤墨琰的后面,齿牙咧嘴无声的扮演着凤墨琰的内心世界那般,惹得火小炎直盯盯的瞅向那边。
凤墨琰这会儿心神乱,所以根本不知好友在他身后作怪,倒是看火小炎那么看他时,不自在的解释着:“我才不是担心那女人的。”
火小炎眨下双眸,虎目星眸甚是不解传达着一个意思,那你解释什么?
凤墨琰有点坐立难安了:“我真不是担心那个女人。”
火小炎十分淡定的回了句:“你已经说第二次了。”
凤墨琰蹭的站起身子来,这才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花木木,狠瞪他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过身来,在屋子里坐了下来,悠悠说了句:“火儿,这次的事,交给你和小山了,我和木木处就不露面了。”
花木木嗷嗷叫着:“凭什么呀,这一年才一次露脸的机会,不显摆多可惜呀,墨墨,你要不想露面也别拉着我呀。”
凤墨琰想到云千洛识得这花木木的,所以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花木木吐出一句很丢人的话:“我怕她认出来……”
花木木本来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说词,都想好要怎么说服凤墨琰的,可这会儿全都用不上了,只要凤墨琰这和轻飘飘的一句话,花木木觉得他那些准备好的说词,都是废话,心里想着,墨墨大概很在乎云家小娘子吧,不然也不会说出怕这个字来。
其实花木木不知道的是,凤墨琰没说过怕,不代表他不怕,从小到大,凤墨琰不记得有多少次,他怕的都想自己死掉算了,这样就不用时刻的提防着那些想害他的人了,可是他竟然是怕死的,活着的人,有几个不怕死的……
一直到后来,慢慢的长大,才把那种怕的感觉藏了起来,藏的很深,从来没有说过一个怕字,但那不代表他不怕,可是这会儿,不是怕死,是怕那个女人认出来,他还没有想好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到那个女人面前,当然这是好听的说话;难听点的,说白了,他是怕把自己的命交到这女人的手上。
诚如云千洛所想,无条件的信任,除了至亲至爱之人,之于这对本是平行线,意外交叉的他们来说,凤墨琰不知这是对还是错,所以不管轻易的卸下心房。
火小炎没说什么,轻点下头,而后叹息一声:“那就让他们走吧,反正也是他们自己要离开的。”火小炎是不高兴,从他们皓月山庄从开始到现在,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举办过的盛会,也只有两年,但没有一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来的那些人,那一个不是天子骄子,那一个不是家财万贯,从来没有一个像云千洛兄妹这般想要离开。
“这……”凤墨琰怔了一下,诚如火小炎所说,让他们离开,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但,凤墨琰从二楼那随意一瞥时,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有点窃喜的,这会儿,他却真是犹豫了的,要让他们离开吗?
“墨,要是舍不得,或是真的在意,赌一把双能如何?大不了就是这条命而已,而且不见得会赌输不是吗?”火小炎是几个人中,除了凤墨琰说话算得上最少的一个,但每每说话,都直中红心,说出重点来……“嘿嘿,火儿,你也变赌鬼了……”花木木嘿嘿一乐,他们四个人,虽有着良好的家世,可那一个家里能是省油的灯,所以,想当然的,凑到一块儿,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其实花木木挺能理解凤墨琰的,像凤墨琰琰这样,从小到大,遇害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再加十根脚指都不够数的人,能活着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让他们走吧。”凤墨琰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他真的胆怯了,还是等一等吧,再等一等,等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却不知,他这一刻的决定,其实已是惘然,因为命运,从来不会给你等的机会。
火小炎点头,急步走出门外,他知道金小山那缠人的功夫有多强,心里懊恼,不知道这会儿这小子是不是把人给留下了。
可不就是吗?再说云千洛这边,金小山简直是巧舌如簧,好话一箩筐的,把苏想云给夸的此女只应天上有,地上绝对无法比的那样。
云锦程烦燥的都从座上站起来几次了,真想把这男人的嘴巴给堵上,他就从来没有见过比齐陌煜脸皮还厚,嘴巴还能讲的人,这会儿可真真是见到了。
“烦不烦,我说了,对那捞什子想什么姑娘没有兴趣的。”
金小山诧异的睁大双眸:“咦,没兴趣,哦,哦,哦……”连哦三声,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来盯着云锦程直瞧,一直瞧到云锦程头皮发麻。
“本公子明白了,不怕,不怕,说了咱水香楼这儿,没有最好的,只有更好的,放心,都是男人,本公子理解的……”金小山一边啧舌一边一副咱哥俩谁跟谁的神情,把云锦程气的直差跳脚,他和这男人就没法沟通的。
云千洛一直饶有兴趣的听着金小山说话,觉得这金小山就是个奇葩,能把锦程哥哥气的跳脚不说,而且还特带喜感,让她那郁闷的心情好了一些,所以,基本上金小山别说什么过火的话,云千洛就会笑眯眯的坐在边上,听着他一边转圈儿一边讲话。
云锦程简直要泪了,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人,让他无语到极点,可不知不觉中,他们却也让金小山给拖到了现在没有走掉。
金小山哥俩好的凑近云锦程低语着:“咱这儿的男娈也都是绝色,要不要哥们给你叫两个。”
云锦程啪的一拳就打在了金小山那张如花似玉的清秀面容之上,这是实在忍不了的了。
“好……”没想到,边上的云千洛却是开口叫好,没人知道刚才她听到男娈之后,那神色刹那之间的风云变幻。
云千洛闭着眼晴,想到国都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男娈潮的,按时间来算,就是今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重生前,男娈潮一直持续很久,甚至还有专门的男娈院。
重过后,云千洛再听到这两个字时,又是从金连城嘴里听到,那感觉自然不一样,如果要腐蚀一个国家,那么最根本的就是从内部腐蚀,从上层到下层,一点点的感染,这就像是中了某中瘾一样,就如男人会为美色而误了正事一般。
云千洛想过用迷惑凤齐烈从而让皇上失望,那么别人为什么就不能用此等方式腐蚀凤天皇朝的根基,从而让凤天皇朝从内部开始腐烂,继而国破人亡。
这个想法在云千洛的脑子里乍现之后,云千洛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挫败的感觉,如果这皓月山庄真如自己所想是凤墨琰的幕后根基,那么凤墨琰扮演着何种角色,又以什么样的心态做这样的事,夺嫡争储,可这样不择手段之下,至凤天皇朝万千子民于何地?
虽然说这种事,腐蚀的是凤天皇朝的富贵人家,可这咱风气一开,那其它百姓难免争相效仿,这种有违伦理之事……云千洛不敢想像下去了。
“啊……”金小山惊呼一声,实在没有想到云千洛这女人,竟然会说好,可是她这声好是为云锦程所叫,还早为她自己所叫。不管是那一种,云千洛的反应都大大的出乎金小山的意料。
“洛儿,胡闹什么。”云锦程满脸黑线,低声斥责,没想到这金连城胡闹也就罢了,连妹妹也跟着起哄,这实在是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了,怎么好好的离开,就这么难呢。
“哥哥且看一看这男娈也没什么不好,洛儿想看,哥哥,可以吗?”云千洛眨巴着一双美目,那里面盛满了坚决的信念,好像在告诉云锦程这就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云锦程虽然心里不快,但还是宠溺的看着妹妹:“好,洛儿想看,那就看上一看。”说完瞅着呆掉了的金小山。
金小山真是石化了,他可不确定,真给这云家小娘子叫了男娈过来,会不会让墨娃把自己给废掉,可是这话赶话的都说这了,他想反悔行吗?
很明显,不行,因为云千洛接着说了:“怎么,金公子方才的话,莫不是在忽悠我们不的?”
金小山十分挫败的叹息一声:“哪儿的话,不就是男娈吗?咱水香楼多的是。”金小山说着就吩咐外面的侍女:“请几个少爷过来。”
云千洛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跟金小山闲聊着,没多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让人推开了,进来的男子,一身冰蓝色的上等锦衣华服,身材高大,那张脸,英挺的鼻梁,浓密的黑眉,星目灼灼,自有一股贵公子的派头。
云千洛心想,这一个花魁水香楼尚能花费数十万两白银,那么这会儿的绝色少爷,那得耗费多少呢?这意味着背后的力量有多强大。
“好一个绝色少爷,水香楼真不亏为财力雄厚。”云千洛勾唇一笑,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向金连城说了句:“倒是不知金城主知道自个的儿子用重金打造出来的绝色是个男娈,会有什么样的神情呢?”
金小山指了指云千洛又指了了指门口的火小炎,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搞什么呀,云千洛把火儿当男娈了,这还得了……金小山想找个地遁了的,可想了想,又不合适……火小炎蹙紧了眉头,听云千洛那话有点生气,不过面上却是无波:“既然两位公子想离开,水香楼也不会强留,来人,送两位公子出去。”
这才是重点,说完后狠剜一眼金小山,心想,看小爷待会怎么收拾你的,敢给别人说小爷我是男娈,这种让人当成是男娈的感觉,可是一点也不好。
云锦程总算是松了口气,终于可是离开了,可是他又想的太简单了,因为云千洛时候吐出一句:“好不容易见到男娈,本公子倒是很有兴趣,这么走掉,岂不是可惜。”
“洛儿!”云锦程这次是真的怒了,伸手就把云千洛拉起来,一副要走的模样。
这会儿正关键的时候呢,所以云千洛当下也是急急的扯住了哥哥:“哥哥莫要忘了先时如何答应洛儿的。”
云锦程很想吼一句,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并不包括找男娈这样的事情呀。
云千洛拉着云锦程坐了下来,又俯身在云锦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后云锦程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却没有先前那么暴怒了。
“这位少爷如何称呼?”云千洛这么问着。
火小炎气结,没好气的开口:“火小炎。”
云千洛点头,名可以改,姓却是改不了的,所以,以她的判断必定会火城中人,火城中人,大部分人家都以火为姓。
“金木水火土,五城四公子,莫不是火公子也是主事之一?”云千洛凭着前世那仅有的一点道听途说,猜测着说出口。
却不曾想金小山和火小炎对看一眼,齐齐答道:“不是。”
火小炎懊恼的一蹙眉:“总之你们想走就快走吧,别耽误我们的事。”
云千洛失笑,这是与不是,看来并不是他们所答的那样吧……倒是有趣了,先时想走,不让走,这会儿却又赶着他们走,她倒是不想走了……
这时,门在外面让人扣响了,侍女在外面汇报道:“主子,一切就绪,公子问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云千洛一脸懊悔:“本是想走,但你们不让,这会儿倒是想走出走不掉吧,也罢,那本公子就在这儿见识一番这水城的绝色们。”说到此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金火二人。
为此,火小炎狠剜一眼金小山,似乎在怪他多事,金小山也是无辜,他很委屈呀……
丝竹之乐已然响起,金小山和火小炎无奈的告辞,一个留人已成,一个赶人未果,那气氛别提有多郁闷了。
而屋内,云千洛看着盯着自己瞧的哥哥,轻声说了句:“只是看一看的,哥不要大惊小怪了。”
云锦程叹气:“洛儿,你是女儿家,哥哥始终不希望你这般抛头露面的,不太好,明白吗?”
云千洛笑了笑,回身反抱着哥哥:“洛儿明白,知道哥哥为我好,可是哥哥相信洛儿好吗?洛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凤天的子民好,为了咱们大家都好。”
云锦程回抱着妹妹,感觉到胸膛瞬间的湿意,心软的如一滩水那般:“傻瓜洛儿,你只要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狗屁的凤天子民关他们何事,那是皇上该操心的事,他要的,只是他的洛儿开心幸福罢了。
云千洛不想哭的,可是这时候,哥哥的怀抱给了她无限的温暧,那是人在极度的没有力量之时,充满能源的一种本能,这样感受着哥哥带来的温暧,心里就不再恐惧,还好,哥哥还活着,家人也都安好,凤天皇朝也没毁灭,一切都还来得及……
晚风轻吹,月华如洗,整座皓天楼内流畅起优美的旋律来,云千洛听琴音,听出是苏想云想弹奏,走到屋前,透过镂空的门窗向下望去,楼下高大的舞台之上,那美娇娘不是苏想云又会是谁?
只是多了一吹萧之人,那人侧身对着云千洛,从云千洛的角度,看不太清那人的容貌,只是隐隐的有一丝熟悉之感。
琴音配着萧声,忽而如潺潺小溪,静静地淌过原野;忽而如高山流水,叮叮当当奔流不息;忽而如静夜里小虫儿哝哝;忽而如悠林里小鸟儿窃窃私语;忽而如小河激流勇进;忽而如江水滔滔;忽而静如大海;忽而如波涛汹涌;忽而如万马奔腾;忽而如江河止水;忽而如鹤翔于浅滩;忽而如鹰击长空;忽而如凤舞于九天……
这种合奏,需要两人的配合度,很明显,乍一听起,这配合的天衣无缝,但若是极懂音律之人,便能听出琴音调,总是会落后萧声少半个节拍。
云千洛在这方面也算一行家,自小有宫中乐师长年教,听了大小无数次的合奏,对此道,亦是听得出来的。
很快一曲终罢,有侍女进房,笔墨纸砚捧于手上:“请公子为方才之曲赠言。”
云千洛纤纤玉手,执起那狼毫之笔,大笔一挥三个字‘乱弹琴’跃然于宣纸之上,侍女脸色大变,怯生生的看着云千洛:“小公子,这可是苏姑娘弹的琴。”
云千洛和挑眉头:“怎么?不是说让本公子赠言吗?”那意思,你管得着吗?
侍女急急垂下头来:“小奴不敢。”
云千洛放下收回纤手,而后拿出哥哥的印章,轻扣之上,这才罢手。
很显,这是第一局,所为飙琴技,也不是让每个人演奏一曲,这世间,强中自有强中手,谁敢号称天下第一的,他们所求的只不过是志同道合之人,所以……也并不需要最强的那一位。
三楼主室之内,百十来张赠言分摊于桌上,四位公子爷,每人分摊数张,看着那些赠言,时而蹙眉,时而叹息的……
阿谀奉承之人,可是不少……
“墨墨,你有觉得这局有多少人能胜出。”花木木一边翻着眼前的赠言一边问着。
凤墨琰瞪眼看着眼前的‘乱弹琴’三个字,久久不能回神,上面的印章书着锦程二字,可凤墨琰知道,那是云千洛所写一个字,云千洛的字迹很秀气又不似一般女儿家的字体,隐隐中透着一股大气,绝代风华之姿。
“靠,这人太不给面子了,墨娃,你瞧……”火小炎拿出一纸来,众人观之,上面书着四字:‘一塌糊涂’印章署名乔津。
“林州乔家的人,墨墨不是最看好他了吗?”
凤墨琰点头,把手中那张写有乱弹琴三个字的纸张置于正中间。
“还有个……”花木木喝到口中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只见那纸上写着四个字‘对牛弹琴’
“靠,这谁呀,他那意思是他是牛,还是咱们都牛呀。”火小炎十分憋屈的说着。
凤墨琰看到署名,低喃了句:“国都伊家的小公子,伊泽。”
国都伊家,以茶起家,原先是茶乡的商家,后来国都定居后,一直以茶营生,其口卑甚好,所以几乎可以说垄断了国都的茶业,但却是实打实的生意人家,家中并未有人从政,但这却是从国都而来的人,凤墨琰星目微微眯起……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用,防人之心不可无,而这伊泽,如此犀利的言语,让他如何能不多想。
“让人留心下伊泽吧。”凤墨琰轻声说了句,而后花木木赶紧记了下来。
“墨娃,你要不想看到云家那两兄妹,大哥这一轮淘汰便可。”火小炎还记着方才让人当成男娈的仇呢,所以自然不快。
凤墨琰没有说话,但却把书有云锦程名号的赠言放于过关那一叠之中。
这一轮下来,淘汰了大半的人,那首曲子,并不十分完美,凡是给出完美评言的,都被淘汰掉了。
云锦程本来想着,那么好听的曲子,妹妹给了乱弹琴三个字,这一轮下为,他们定是会让淘汰的吧,那正好称了他的心意,那曾想侍女来回,说已通关,马上开始下一局。
云千洛笑了笑对云锦程说:“哥哥,这一局就靠你的了。”
云锦程点点头,棋场如战场,这点他是当仁不让……不过他还有私心,输掉也能走人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当侍女托着棋盘上来时,云锦程瞬间就推翻了方才的想法,不是普通的围棋,而是以纯金打造的托盘,模拟出实战的棋局,不是普通的黑白子,而是纯玉石打造出来的仿真铁骑当棋子。
云千洛心惊,这是沙盘棋,前世最后一年才流通之凤天皇朝,是从凤天皇朝的邻国大汉国那边流传过来的……
模拟出的战场,摆好的棋局,却是残局,只需一步,就能定生死……
云锦程的脑海里飞腾着这样的场面,而后大手一挥,拿掉代表自已这方的数十名铁骑和主帅,留下的仅有数八人铁骑外加一名副帅,侍女见状,诧异的看着他问了句:“公子确定自损数千人吗?”这沙盘之上,一人抵百人的,云锦程此种作法,侍女自然是参不透的。
云千洛对于行军打仗不懂,但对哥哥这一举,还是懂的:“扮弱吃虎,哥哥,洛儿说的对吗?”
云锦程笑着点头,在那样敌方数百万雄师来踏之际,如不自损示弱,以放松敌人的警惕,如何能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求胜。
各屋的棋盘,悉数置于楼上,各家的公子纷纷给出了对策,但其中最得凤墨琰心的却是云锦程的那一着,弃主保副。
试想一下,两军相对,最能振奋人心的莫不是拿下敌方主帅,而云锦程之法,主帅撤掉的举动,自然会降低敌人的防范,继而在副率发力之下,很有可能反败为胜。
这一局中,和云锦程同等方法的,当数乔津,有异曲同工之理,只不过乔津更贪心一点,只弃了主帅一人,这样的话,在真正的战场之上,并不能完全让敌人降低警惕,所以胜算并不太大,但却好过其它公子的敌对之法。
这一轮,又是对半的淘汰率,数位来自不同地方的公子哥,悉数让退了下去。
第三轮马上开始,这一轮是书,是由主办人,从不同的书籍之中,抽出一段,由参标人接上下一段便可。
这书籍自然不是一般人们都耳闻能详的那些,专捡一些生僻鲜少有人问津的书籍来节选的。
这一*多是由传门的侍女书上提前选好的节选,但云锦程这边,却是由凤墨琰亲自提笔写下的一行小字。
当云锦程看到侍女放于桌前的那一行字,眉头蹙了起来,这也算题,太简单了点吧。
只见那宣纸之上,两行共八字写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云千洛看着那么简单的诗句,这种耳闻能详之句,实不应该拿出来当题目,但这会儿,却是置于她的眼前,拿笔的手顿了一顿,而后把笔放入哥哥手中:“这题目简单,哥哥来答。”
云锦程二话不说,提笔就书了下句: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凤墨琰本是满怀激动的等来了云锦程的落笔,心底有丝难过……他都想好,云千洛答后,他要把这张试题纸保存的,那上面是他和云千洛的字,云锦程的印章,就好比他和云千洛之间的誓言由云锦程作证那般的意思,但如今,这美好的想像落了空,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花木木等人自然也看到凤墨琰手中的试题,三人都悠悠的叹了一声,而后开始下一轮。
这一轮的题目很简单,考的是画功,要求参赛者每人出一幅画,是心中最思之人或事。
云千洛看得题目时,笑了笑,计上心头,这次亲自提笔道:“哥哥,洛儿给你画上一幅画像可好?”
云锦程那张古铜色的脸上,出现了绯红之色:“洛儿,你……”他有点说不出来了。
云千洛却是开口了:“哥哥就是洛儿最重要之人,洛儿为哥哥画上一幅,没什么不可以。”
半个时辰过后,云千洛终于是搁笔,她画的是一身戎甲的云锦程,云锦程看得那画,甚是不解,那人是他没错,可那身铁甲却不是他们当下的军服,不过那军服倒比他们现下所穿的要好看的多。
“这军服倒是不错,可以让造衣司赶制出来呢。”云锦程这么说时,云千洛却是惊慌的抬起头来:“不,不要。”
这身军服是前世,凤齐烈登基之后,做的改革之一,而这军服的造型就是云千洛亲手绘制,而云千洛给锦程作画时,脑海之中,满是前世哥哥战死沙场的情景,这会儿,听云锦程这么说时,恨不得撕掉这画像,但却是未果。
这第四轮一过,全部的画卷又送上了三楼……这一次凤墨琰没再去看,负手而里于门前,隔着空间与门窗,看向那二楼的某一处。
金小山摇头:“喜欢人家就去追嘛,这么磨磨唧唧的墨墨……”
“去追就有用了吗?”火小炎状似不经意的接了句。
金小山慎重的点头:“最起码得对方知道心意吧。”
“那要对方无意呢?”火小炎又是一问。
金小山想也没想的回了句:“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那是你才能作出的事,不算方法。”火小炎不赞同的摇头。
“那就酒后乱性,下药迷(和)奸。”金小山邪恶的说着。
火小炎惊愕的看着他问:“你确定这个方法可行。”
金小山点头:“当然,先攻身后攻心。”
火小炎意味深长的说了两个字:“不错。”唇角微微上扬。花木木却是大叫一声:“奇了……”
“什么奇了?”金火二人齐齐问出口。
花木木将两幅画像同摊于桌前,这画上之人,他们并不陌生。
一张是云锦程,一张是云千洛……而落款,前者是云锦程自己,后者是乔津的名字,最奇的倒不是这画上人,而是这画上人的衣着。
云锦程的画像不是当下的军服也就罢了,可是云千洛的那幅画像,身着大红配明黄的华丽宫服,发戴龙凤钗,俨然一皇后的装扮……
这可是让参赛着画着最思之人或事,而这乔津却画出如此的云千洛来,这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呀……
凤墨琰闻声而来,看到落款为乔津那幅云千洛的画像,眉头紧蹙:“乔津是一个人来的吗?”
乔津应该是不识得云千洛的,并且,云千洛虽然美名在外,但因着身份问题,画像绝对保密,可乔津那副画像之上的云千洛,如真人那般,就是西子捧眉的姿态也和真人无异,这要不是极其相熟之人,没有本人在跟前,顶级的画师,也画不出这神态来。
这难道真的是乔津所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