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冰冰做了十几年专栏作家,绝非是浪得虚名,她笔耕不辍,是各种时尚媒体的宠儿,专栏不断。这么大的量,乔小麦还真不敢偷懒,否则,短时间内根本做不完。
她有时也阅读,冰冰的文笔十分华丽,是小资们最喜欢的那种调调,讲到名牌,如数家珍。有的时尚杂志上也有冰冰的人物专访,照片总是优雅动人。
漫长的一个月终于过去了。
乔小麦再一次和父亲通话,确定易向西把父亲下一个月的治疗费也全部预缴了。剩下的,只是那一笔大手术费了。
她尚未解释,父亲已经先开口,说他明白是江一行的工作需要,新婚夫妻不得不在国外多呆一个月。
迄今,乔父居然还以为她和江一行真是去度蜜月了,可见,易向西把一切借口都编造得完美无缺。而江家也许是念着最后一点故人情谊,也没有去医院把这个噩耗揭露出来。
乔小麦挂了电话,心情一点也不觉得轻松。惶惶的,仿佛越是接近真相的时候,越是心惊胆颤。
但是,她没有任何别的办法,只能无奈地看那一大箱子尚未完成的剪报工作,24K金的大簿子在灯下闪烁诡异的光芒,像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某一天晚上,易向西回来得很晚。
一进门,他就阴沉着脸,完全无视迎上来的乔小麦,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就钻进了另一个房间里。
乔小麦追上去的时候,砰的一声将她拒之门外。
她在门口站得一会儿,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她本是不想多管闲事,但那声音实在是太奇怪。她蹑手蹑脚地靠在门缝上,良久,听得里面竟然传出呜呜呜的哭泣声。
她心里一震。
这个男人在哭泣!
他在痛哭。
这是为什么?
过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敲门:“喂,易向西,你在干嘛……”
无人应答。
但是,里面的哭泣声并未停止,不一会儿,几乎转为了嚎啕,是被极度压抑的一种悲惨的嚎啕。
乔小麦从未听人哭得如此惨厉,仿佛内心里藏着无数的悲惨往事无从诉说。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忽然用力一推,原来门并未反锁,她因用力过猛几乎摔倒在地。好一会儿站稳,屋子里黑乎乎的并未开灯,一个人蜷缩在地上,嚎啕得如一条垂死挣扎的野狼。
她有点毛骨悚然,“易大人……喂……易大人,你在干嘛?”
“嚯……嚯……”
就如月圆之夜,一个人忽然变成了狼。
她更是惊惧:“喂……易大人……易向西……”
她模索着开了灯,只见易向西捂着手臂倒在地上,看样子不知是受了多重的伤。她顾不得害怕,抢身上去,却见他的左手手腕上,鲜血水一般地往下滴。
她骇然:“你自杀?”
他身子一软,往乔小麦怀里一倒便晕了过去。
乔小麦被他的重量几乎压得趴下去了,用力挣扎几下才爬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生将这家伙拉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