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忙将书信塞回去,将书搁好,答应了一声。
思扬挑帘进来,道:“父亲说过他的书籍不可乱动,咱们还是出去吧。”青梅答应着,姐弟二人出去不提。
由于孙嬷嬷的呆傻,老太太最后改变主意没有让合欢来传达,最后留下那句话也就成了未解之谜。
也由于薛氏的离去,李府上下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李正芳一连数日在宫中供职,家里一应大小都没了章法。
这个说来支月钱,那个说年上置办烟花爆竹的银子还没兑付,那个又说年前在他们皮货行赊下的几样皮货还没给银子,又有来说年后上房里着了火,急需银子修缮。
再有老太太及薛氏房中还有些许下人,还不知该如何安顿,李正芳突然回京,这书房里已经放了大假的人该怎么着。
李管家纵是生了三头六臂,也应付不来,况且以往薛氏当家,也不给他许多办事的权限,养成了他执行力强,决策力差的坏毛病,什么事都说等老爷回来再定夺。
足足等了三日,李正芳才从宫中回来,双眼下一片青影,显然是熬了几宿,李管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问,李正芳只推说让他自己拿主意,使银子直接到账上取,最后汇总个条陈给他即可。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他不算个巧的。正当他愁得焦头烂额,只想骂娘的时候,他的媳妇给他支了个招,说前日里大姑娘来账房点数,她在边上冷眼瞧着,倒像是个有主意会管事的,不如一试。
话说青梅自回家,每日里看看李正芳送来的医书,或是在院中走走,或是去合欢那里学做女工,又或者来前头书房陪思扬温习功课。
这日正默记‘汤头歌’中解表药之‘大青龙汤’:大青龙用桂麻黄,杏草石膏姜枣藏,太阳无汗兼烦躁,热清解表此为良。
只见苓儿打了帘子,笑着引了个十三四岁的身着锦边琵琶襟香色袄,石青细折裙的丫头,笑说:“小姐,莺歌儿来了。”
那小丫头便是苓儿当日的小姐妹,初见青梅还有些拘束着,微垂着头,福了一福。
青梅搁下书,笑道:“你不必拘束,单看苓儿如今这没大小的模样,也知我不是个凶煞的主子。”
苓儿在一旁听得直吐舌头,青梅笑笑,叫她去找上回杜鹃花扁金簪子来。
又冲莺歌道:“上回的事,多谢你,你的好处我都记着,只是一味不方便,今儿恰好你找苓儿要花样子,就叫你过来说说话。”
莺歌心里暗想,这几日府中乱糟糟毫无头绪,只怕终归赶走几个的是,如今这大小姐倒像是得势的了,于是借口找苓儿,实则来攀情分,拉关系。
只是她嘴上笨,只说道:“姑娘哪里话,这全府上下,只有你这一个小姐,奴才听您的话办事自然应该,不敢当姑娘夸奖。”
青梅见她倒老实,又问:“这几日身子怎么样,怎么看你面色不太好?”
莺歌道:“姑娘快别提了,也不知是吃坏了什么,这几日总是吐吐泄泻的,直不见好,精神头也不济,往往……”
苓儿此时刚好回来,略略冲她摇头,莺歌见了便住了口。青梅接过苓儿手中的簪子,又伸手示意她过来。
莺歌心中窃喜,由青梅替她戴好了簪子,又听她道:“既是身子不爽,就该去请个大夫瞧瞧。”
苓儿道:“小姐有所不知,即便是先时的银蝶,或是大少爷房里的合欢,病了,能借着主子的脸面请个大夫来看,正经儿的调治。
这等小丫鬟哪里有这样的福气,生了病亦只能自己寻模个方子,在二门上找个熟识的人,抓服药来,煎了吃,有时抗不过去,病的厉害了被撵出去,也是有的。”
青梅哦了一声,道:“你若不弃,我来替你看看可好?”
莺歌正一味想套近乎,又惊又喜道:“姑娘会看病?真真厉害。”
青梅道:“不过这两日看了些医书,父亲近日里忙,也没时间教训。我且看看,呆会你去二门找思扬的小厮黄柏,叫他去街上给你请个大夫,看病的花销到我这里来拿就是。”
莺歌喜不自禁,青梅按望闻问的顺序大致了解了,又探了她脉,此时她诊脉尚缺火候,只给思扬、苓儿等看过。
屏息静气,觉得莺歌脉稍细且数,脉细,倘或是因泄泻呕吐,胃虚食少所致,数脉主热,临床上如胃热消骨、肠热下利、肺痈、疮疡、外感邪热、阴虚火旺,均可见。
心下思忖半晌,决定用‘何人饮’,此方用于久虐双虚,配上归、陈二味亦可调气血,莺歌面色凄白,多少有些贫血。
主意定了,一面誊写一份准备等李正芳闲了去向他请教,一份交给莺歌道:“你见了大夫,等他诊罢,再把这方笺拿出来给他看看,可有参考之处。”
莺歌笑应去了,苓儿送他出来,又交给她一小囊干果道:“这里头是我从乡下宅子里带来的,虽说不值什么,但是是年下新收的,还有小姐平日里赏我的一两样脂粉,我分了一半给你。”
莺歌接过来,羡慕道:“苓儿真是好福气,谁想到大小姐竟有扬眉吐气的一日,待你又这样的好,你平日里无事,也求求姑娘,调我到身边来伺候。”
苓儿撅了嘴道:“你还知道说,刚才在里面非要说自己身子不好,也不想想,她要个病秧子来作甚,眼下虽赏了你看大夫,可这情分就算偿了,以后就撂了你在脑后了。倒不如打扮的精神些,等来了这房里,还怕以后没药吃?真真被你气死。”
莺歌后悔不当,正要再求她一回,却见婉儿领着李管家过来,两人遂噤声。
彼此问候了,婉儿便道回来路上正好碰上李管家,遂一块儿过来。苓儿要送莺歌回去,让婉儿自去通报。
李管家的来访,青梅倒并不意外,即便他不来,青梅也不能任由李家垮台,之所以不动作,也是因为她还没想好。
让她意外的是,李管家竟然给自己磕了个头,青梅忙让婉儿搀他起来,李管家又一味的摆道理,说软话,什么思扬大少爷还要准备来年的科举,此事断不能惊扰他,老爷忙着宫里的差事,也惊扰不能。
说来说去,就只有青梅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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