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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子瞅了高睿一眼,又不敢不答,只低声道:“从潍水啊?”
胡老爹也反应过来,问道:“潍水不是早干了么?”
山子讪讪一笑,站起来道:“又有水了呗,叔,我媳妇儿还在地头上等着我呢,我先去了啊?”
胡老爹吧嗒了口旱烟,琢磨了会,道:“这小子咋了,还遮遮掩掩的?难不成水还有偷来的?”
赵大瞧出来点门道,说:“想是这些个人,又把大坝给挖开了,才引得水进来。”
因连着旱,水平面下降,河道里的水得不到补充,不敷使用,断了流,只有把大坝掏个洞,才能让水过来,往常也有这么干的,等到旱灾一过,就有人过去填上,也不见出什么事。
李思扬听了,惊道:“竟有这种事?大坝本就不坚固,这样一来,若是汛期一至,出了问题就糟了。”
高睿有点麻木了,笑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都说了‘本就不坚固’了?没那一个洞,也不见得撑得住,况你看这天这么旱,今年怕不会发洪水了。”
李思扬没他那么沉得住气,若是高家洼有这种举动,难保附近的村镇不效仿,这大坝……隐患重重啊……
又一想,若是发了水,这里的人只怕都要流离失所,行街乞讨,想找个地儿打工糊口都怕不行,按着士农工商排,工人可比农民低一等。
再者,也没有那么多的作坊能容下,就算有,消息如此闭塞,也不见得能找的到,反而被有心人利用,人贩子从中谋利,夏禹的《包身工》可是看的她流了半天眼泪……可怜滴小火柴啊……
若是能有电视就好了,村里人也不见得这般闭塞,若能将全国的经济情况、政治简单编成邸报那种形式的报纸,下发到村,再来个大喇叭一喊……
大批的劳动力得以涌向沿海,尝到甜头的百姓自然会奔走相告,是不是资本主义就能得以发展……以致过渡到社会主义不会经历那样的疼痛……没有半帝国主义半封建社会这个别扭的形态出现呢?
日本……日本……这个可恨的民族,听女乃女乃讲,鬼子进村,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与日本的军队文化有关吧……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国家的姐妹都弄成慰安妇呢……
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不可能,官府打压商人都来不及,怎会帮他们做宣传?
赵大歇足了,领着妻儿回家去,剩下的人也开始重新割麦子,又运回打麦场,天色不早,便各回各处。
高睿见李思扬魂不守舍的牵着马走,便吩咐那些人先回军营,也跳下马,牵马过去,同他一道沿着村道走。
时值黄昏,热毒稍退,却半丝风都没有,李思扬额边散发有些汗湿,贴在脸上。
天际一轮圆日渐渐滑到山头,映的那半边天都红红的,像红盖头下新媳妇的脸,躲躲藏藏,又偷瞥着这块土地。
“哎!别发愁了,我回去写封信给左千户,让他把四六边有隐患的地方都修补修补就是了……”高睿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李思扬啊了一声,才知他意会错了,不过能这样办也好,便又低下了头。
“你到底是有什么心事啊?男子汉大丈夫的,扭捏的跟个小媳妇儿样……你要不是英子的兄弟,我非扒了你好好验明正身才是。”高睿有些着脑,总觉得越拿李思扬当回事,他越是把自个儿当空气,什么嘛,要没有自己,她能那么逍遥,能每日就读读医书,整治整治草药?
李思扬迟钝的感受到他的不悦,笑道:“你不就想知道我方才想什么呢么?跟你说也无妨,我在想……娟子真是少见的美人……”
高睿邪笑一声,道:“你看上了?好说好说,就凭哥这金面,说给你当兄弟媳妇儿是易如反掌。”
李思扬白了他一眼,道:“自个儿心里这么想过吧……切……我是由衷的夸人一句……”
高睿一边膀子又搭过来,挑了挑眉毛道:“诶,咱俩谁也别说谁,那么白女敕的人儿,是男人就想搂着亲一口,那小蛮腰,呵……娶就甭想了,娇里娇气,一折就碎。”
李思扬只嗯了一声,想就想呗,君子诛人不诛心,再说又不是想自己,自己犯得着多事么。
高睿见他又不说话,以为这书生又在月复中暗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圣贤之道,补充道:“他要是成了你媳妇儿,哥保证不多看一眼……没成亲前的女人可不就是给男人看的么?”
李思扬见他又想岔了,苦笑道:“我在想,只写信给左千户不见得奏效,还是通知县令大人一声,这本就是他的县务,另外还得提点他,若是出了漏子,他得第一个被追究,另外劝告乡民们,把粮食储藏在位置高不易遭淹处,粮食要速收速存。也不知有落下的没,你再想想。”
高睿见他说得有板有眼,笑道:“都旱成这样了,哪就那么容易发水了?就算说了,县令大人当时听听,过后就忘脑后去了。再说他和左千户还沾点亲,要让他们知道村民在挖渠,到时候让人家怎么浇地?日后出了事,人家官官相护,把个罪名都安在老百姓头上了。”
李思扬叹了口气,一咬牙道:“还是说一声吧,村民们目光有些短浅,法子本就不妥,浇地再想别的辙吧,若是发了水,真不是好玩的……”
高睿不再多言,心里堵着一口气,暗想李思扬不过也是个胆小怕事,不顾百姓,奉承上差的人。也不想跟李思扬多说,跨上宝马狠狠一鞭,扬长而去……
李思扬有些隐约的愧疚,高睿拿真心待他,几乎没什么隐瞒,就差连小时候穿过几条都说了,他却有太多事瞒着他。
此刻日暮已合,天色越发的沉,乌云铅垂,一时间憋闷的紧。李思扬认蹬上马,打马朝军营赶。
只瞧前头小石桥上白影一闪,心头一悸,勒了缰,马儿惯性的冲了几步,才驻足,拿前蹄可劲的刨着地上的土,连马都感觉到这股……煞气了呀……
待李思扬眯着眼,看见确实是个人之后,立马打马朝回转,马儿受了惊,她骑术又一般,原地打了几个转,才奔出一箭之地,那白影已翩然落于身前三步之外,连袍裾都不曾晃动一下。
真是冤家路窄,李思扬再要拨马头,那人已飞跃过来,银枪一挑一搠。
自个儿被挂住衣领,飞到小桥边上去。
“你要杀我?”李思扬直接问道。
“不,主上命我招揽你。”极简短的回答。
“你主上是谁?”李思扬又问。
“一个能助你复仇的人。”天衡道。
“那么,你也是由同样的条件被招揽的?”李思扬问。
天衡被问的楞了一下,道:“你不需知道……主上极有本事,我以手中银枪担保,定能帮你报仇雪恨。”
李思扬莫名其妙的笑了声,道:“你们要怎样为我报仇?只是杀了慈宁宫那位……或者是乾清宫那位么?你错了,我想报仇,是想昭雪父亲冤屈,洗刷我李家所蒙受污名。”
天衡很认真的想了想,又道:“主上也能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