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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两更,大有记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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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泓蓝喧哗起来的。
胡氏也纳闷,泓蓝是楚亦凡留在沈府的丫头,不言不语,无声无息,怎么楚亦凡不在,她倒回了王府?最让她纳罕的是,这样的事,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按理说,泓蓝是楚亦凡身边的大丫头,不说最得力,但也一向最能体贴楚亦凡的心思,把她留在沈府,楚亦凡的心思,胡氏自以为很能明了。
当初王爷派常嬷嬷打着自己的名义去接楚亦凡,她虽说也很愿意,但终究存了一分不忍。楚亦凡和沈青澜夫妻一场,自己这边就棒打鸳鸯,虽说是为了楚亦凡好,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但未必有人会领情。
夫妻夫妻,要共过患难,感情才能更稳固,谁不想与自己的丈夫并肩站在一起?哪怕是经历腥风血雨,哪怕是经历刀枪剑戟,哪怕是历经生死离别,她们也还是更愿意在一起的。
楚亦凡碍于情份,不肯驳了情面,不得不跟着常嬷嬷回来,但把泓蓝留在沈府,名义上是替她在沈夫人跟前尽孝,同时也是留个眼线,沈府有什么消息,她互通往来,再就是将来也替楚亦凡的回去打了个伏笔。
谁也不想沈青澜会出这样的事,他年少有为,却过早的殒命,这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楚亦凡就算想让泓蓝回来,也会跟自己知会一声,断断没有允许泓蓝自己私下往回跑的道理,还闹的这么沸反盈天的……
胡氏便有些微的不悦,起身吩咐人:“把泓蓝叫进来!”
泓蓝被带进来时,形容很是狼狈,倒像是在哪关了几天,她身后还有两个侍卫,竟是面有赧色,一副办事不力的不模样,不等胡氏喝问,便先行礼请罪:“属下打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胡氏有些惊讶,挥手示意道:“你们起来说话,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泓蓝,你来说!”
泓蓝才要开口,其中一个侍卫便道:“回娘娘,属下是奉了王爷吩咐,严加看管泓蓝姑娘的,若是娘娘有事要问泓蓝姑娘,还请娘娘跟王爷知会一声。”
人都到了跟前了,还想着要封她的嘴,胡氏再怎么宽和大度也有点脸上过不去,便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这两个侍卫面面相觑,颇有难色,胡氏便一瞪眼,道:“怎么?难道非得要王爷亲自来你们才肯听本宫的话吗?”。
这两个侍卫连连摇头,口中说着不敢,只得灰着脸退下去,一等出了门口,互相一使眼色,一个留下来把风,另一个则飞跑着去给李昂送信。
屋里胡氏气的直哆嗦,眼泪都涌出来了,道:“好,好,他瞒得我倒苦,你倒是说说,如今凡娘去了哪儿?”
泓蓝也哭道:“奴婢实是不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待在沈家,奴婢连门都不曾出过,要不是受了沈夫人的吩咐,奴婢根本不会去三圣痷……”
胡氏命人把泓蓝扶起来,道:“你是个忠心的,倒是我害了凡娘,若是有你在她身边,就算她现在去哪,我也能稍微放点心,可是现下……”
天下之大,去哪里找寻楚亦凡的踪影?
泓蓝不由的心下叹息,便垂了眉眼,再不敢虚张声势的哭着闹着叫着的了。胡氏对楚亦凡,那是一百二十个真的不能再真的心了,自己虽说是为了楚亦凡好,但到底有利用胡氏之嫌,还是为了自己。
她便一声不吭的跪下去,道:“求娘娘体谅,郡主不在,又还了奴婢的卖身契,奴婢一时心忧不已,偏偏王爷又怕奴婢生事,勒令人看守,将奴婢困锁在空房里,奴婢心急如焚,才故意闹起来好让娘娘知道的……”
胡氏无力的摆手,望着外面灰濛濛的天色,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又该去做什么,脑中想着从前她和李昂的对话,只觉得周身都是刺骨的疼。
真是一场笑话。夫妻一场,他做了什么,她压根都不能理解,也不明白,更是不知道。
她更不明白的是,楚亦凡为什么坚持要去三圣痷?她不是说要去法因寺的吗?原来她也一直在骗自己。
他们都在骗自己。
难怪当日她感觉王爷和凡娘之间气氛不对,枉她还自作聪明,故意留了时间和空间好让他们俩说话。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是自己所不知道,也是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到底是什么事让凡娘连对自己都不信任?她只身一人,这是要去哪儿?如今兵荒马乱,潜王李扬又才出京不久,京城中未必没有他的余孽,若是对凡娘不利,她孤掌难鸣,求助无门,可怎么好?
胡氏一时只觉得这是丈夫和妹妹对自己的双重背叛,一时又觉得这是他们两个人无言的默契,定然是他们之间决裂到了不可弥补的地步,为了自己好才把自己瞒的如此结实。
她很想立刻即刻就把楚亦凡找到,可同时也知道以自己之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李昂不可能不派了人手,可楚亦凡竟是连他都瞒过了,更何况自己?
胡氏勉强的挣起一点精神,问泓蓝:“你有什么打算?”
泓蓝道:“奴婢先时听了京城流言,对郡主的确有些不满的,可如今看来,倒是郡主亦有说不出来的委屈,如今郡主下落未明,奴婢又……”她欲言又止,也不瞒胡氏,道:“奴婢在王府,只怕没有容身之地了。”
胡氏苦笑一声道:“我自会保全你,这你可以放心。”
泓蓝磕了个头,感激却仍是沉静的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郡主临走前交待奴婢好好侍奉沈夫人,奴婢还是想回沈府去。”
胡氏点点头,道:“也好,你什么时候走,我叫人送你。”她抬了抬胳膊,举到半空,又忘记了想要做什么,到底又颓然放下,问了一声:“流言……是怎么一回事?”
泓蓝到底不是一味莽撞的性子,见胡氏如此精神萎靡,只得添添减减的把流言说了泰半:“都说郡主与沈家大爷夫妻不谐,听说沈家出事,便先行决了夫妻之义,自己躲回王府里求生,大爷出事,郡主既不戴孝,也不悲伤,还四处在京城趾高气扬的到处游逛……”
到底没说众人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是“郡主水性杨花,安王色令智昏,两人早就暗通款曲,成就了不可告人的好事”等语。
胡氏亦不是笨人,辩颜辩色,也知道泓蓝这话多有遮掩,再想起从前李昂和楚亦凡的微妙之处,再联想何故楚亦凡非要遁入空门,许许多多隐藏在暗处,曾经无可寻觅的形迹忽然间就豁朗了起来。
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更可悲的是,是她自己亲亲的丈夫李昂不愿意承认而已。
很多年前她便看好楚亦凡,这么多年一直养在膝下,亲自教导,也果然看见了当日预料到的场景。
她早知道自己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她不介意替他寻一个大度、宽和、明理、沉静而又自持的女子,她不介意和那个年轻的女子一起守着李昂。她不要李昂一生一世的独宠,只要能够帮到他!
更何况这个人选是自己早就看好的,又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楚亦凡?
其实,李昂若愿意,她一早就愿意,何必还要给凡娘寻门亲事?他只需要有所表示,她会既风光,又周到,按他的心愿替他办到的,不像现在……
这门亲事不只害了凡娘,还害了沈青澜,更害了许许多多的人……
泓蓝出府,天碧跟在她身后,见四下里无人,不禁低声埋怨:“你也是,平时最有主张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子说话全无顾忌?娘娘对郡主如何,你我都是看的真真的,你说这么多,不是凭白让娘娘心里难过、伤心吗?还有郡主?你就,当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泓蓝不禁赌气道:“你就会说我,怎么不说说你们两个,连个信儿都不知道给我们送,让我们白白的受人白眼,还连郡主都怪上了……”
天碧无耐:“连郡主都被看的牢牢的,更何况是我们?那会娘娘又不在府里,郡主和海蔚强行要出门,那肖不宁都动了刀的,海蔚当时就吓瘫了……要不是郡主说是要去法因寺,她还不知道要被禁足到什么时候呢。”
泓蓝叹口气,道:“你埋怨我也没用,现下已经如此,只能祈祷郡主平安无事的归来了。”
夜幕低垂,黑暗笼罩了大地,冷风夹带着寒冬里的冷意,兜头从四下里灌了来。
饶是王府里亭台楼阁、水榭花木多,天碧还是觉得这风冷的渗人。她从后门往院子里走,不由自主的就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想着一去不知踪迹的楚亦凡,不由的叹了口气。
若只是躲开安王和娘娘倒也罢了,不拘在哪落脚,好歹有个躲风避雪的地方,可若真如大家猜想的那样,她是去了怀柔寻找沈家大爷的遗骸,这大冷的天,那深山里还不说冻死就冻死?
等到快到了院门口了,天碧又觉得脸上有湿湿的凉意,略顿了顿步子,抬头往天上望时,才发现又下雪了。
这注定是个难眠的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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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更新晚了,希望大家能理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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