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白他们还没有弄清楚状况,黑衣人也不准备开口,提着兵器直接就开打,瑶白只得抽出仓伊跟他们对上,她一边挥着剑还不忘询问黑衣人的目的,但他们似乎只是在用生命去拼搏,一声都不吭。
虽然黑衣人的武功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很厉害,但他们人数委实多,一轮又一轮,轮番上阵,瑶白怀疑自己就算不是被杀死也会给累死。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时,月儿已高挂天幕,瑶白望着满地的黑衣人,觉得很有成就感,可惜就是太累了,她也跟着瘫倒在地上吁气,秦之琅和胡巴好不了多少,特别是胡巴,那微胖的身躯,这时已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喘气不停。
瑶白眼眸不经意扫过瘫在她面前那个黑衣人,脑筋转了转,忽地扬起嘴角,算他倒霉,瑶白打算来个严刑逼供。幸亏她这等善良而胆小的姑娘,杀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是断不会做得出来,虽然让秦之琅他们听她的话不杀人,造成如今大家累得半死,可至少现下有活口给他们拷问不是,是以瑶白一边爬过去准备掀开黑衣人那块蒙面布,还一边暗自啧啧称赞自己的慈悲善良智勇双全。
可是当瑶白掀开蒙面布那瞬间,被吓得尖叫起来,原来黑衣人不知何时已口吐黑血死过去了,秦之琅与胡巴当即再掀几个,发现皆如此,瑶白还在兀自震惊中,胡巴却已开始大声咒骂。
“他娘的!太狠毒了,竟然事前就服毒……”
“他他……他们事前就服毒的?”瑶白更加震惊,江湖果真无奇不有,竟然还有人来打架前服毒的。
秦之琅点头,“想必这毒时辰到了,就自动发作的,只是不知是何人培育了这么一群死士,我看还会继续来,我们还是快点赶路,估计他们应当不会破百草谷的奇阵。”
瑶白他们三个只得模黑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夜路,可是今天注定是个有插剧的日子,才走了两公里就悲催地出现了又一拨蒙面黑衣人,现下瑶白已没有开始那种纠结而悲喜的心情,难得地深沉起来,她蹙眉望着那些黑衣人,思量着既然这些是死士,是否该来个干脆把他们都杀了,还是直接闪人好一点,毕竟她自认为她的轻功还是最值得骄傲的,不说这些黑衣人能不能追得上,可能追到一半他们自己就已毒发身亡,唔,好像这样更划算,就是不知秦之琅与胡巴同不同意。
月儿依然不动声色高高挂在暗淡的天幕上,幽幽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枝冷冷地盖在他们身上,在他们僵持这当口竟有点刀光剑影萧杀的意境。
这日子过得委实精彩,瑶白在心里叹口气,轻轻地向秦之琅与胡巴提出自己的计划,想不到他们竟一致同意,但这批黑衣人也忒奇怪,竟不像先头那拨那样直接上来就开打,似乎在等待甚么。
当然瑶白他们三个不会给机会让他们等待,运起轻功,三两下已跃上树顶,往宣邑县方向去,不过这些蒙面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弹指间也跟了上去,黑压压一大帮人在地上树顶快速蹿着,不得不承认这场面很是壮观。
瑶白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差点给心头的刺痛刺激得跌落下来,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瑶白停在一棵大榕树顶,顺了顺气,心头疼痛持续,只得缓缓向地面落下,背靠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头愈发疼痛,此刻瑶白已痛得无法思考,只知道秦之琅及胡巴也纷纷落到跟前。
“不是五天才发作一次么,怎的如今又开始痛了?”胡巴担心道。
秦之琅皱眉盯着她,不安道:“许是今天太过劳累或是运功加快了一心红梅的毒发时间,我们必须马上去百草谷了。”
可是瑶白现下根本走不了,黑衣人已慢慢逼近,胡巴在这时充分发挥了他的江湖气概,他凛然道:“秦公子,你带瑶姑娘先走,这些黑衣人我老胡来对付。”
按平时瑶白定会两眼发光崇拜地望着他的,可是现下的情况不容他们多想,秦之琅抱起瑶白,朝胡巴点点头,道了一句:“老胡,我们会在百草谷等着你。”就迅速跃上一个棵树树顶,不作片刻逗留,眨眼就只能见到越来越小的背影。
瑶白一手抱着仓伊,一手揪着胸口,蜷缩在秦之琅的怀里,恍恍惚惚间不知今夕是何夕,好像自己已走到了时间的尽头,天地都是苍茫的白,她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立在那里,仿佛已融进了这白皑皑的世界,那女子一动不动,似乎没有生命,面容模糊,但瑶白就是能感到她满心满眼的悲怆,溢满心头的疼痛,瑶白不禁揪紧胸口,一步步向她走去,泪珠再次滑落,原来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把她给我。”瑶白似乎听到仓伊的声音,在恍惚间努力睁眼,唔,透过半睁的眼帘,确实见到了眉眼如画的仓伊,不过这如画的眉眼这刻散发的寒气甚是逼人。
秦之琅似乎还在惊愕中,保持呆滞状,完全听不进仓伊的只言片语。
僵持半刻,直到瑶白微微挣扎,仓伊直接从他怀中把瑶白抱过去,秦之琅才尴尬收回自己的目瞪口呆。
瑶白往仓伊怀里缩了缩,吸吸鼻子,现下连自己都觉得诧异,在见到仓伊的那瞬间疼痛无比的心竟仿佛被安抚了一番,感觉这时候比见到阿娘还要让自己窝心,没有了往日的距离感,原来她竟是这样的渴望仓伊。
仓伊蹙着眉,伸出冰凉修长的手帮她抹去脸颊眼角的泪珠,微微叹口气。接着把手放在她的胸口,在秦之琅再次的目瞪口呆中,那只莹白修长的手缓缓氲出华光,慢慢渗入瑶白的胸口。
时间仿佛静止,华光不断,秦之琅心里承受能力委实好,这刻他就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没有出声。
瑶白蹙起的眉随着华光的逐渐暗淡缓缓放松,可惜那微光还没完全淡没,就有一束细如毛发的银丝飞快射过来,仓伊挥手一挡,银丝又倏地收了回去。
接着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笑声还在回荡,那声音已接着道:“神器啊神器,你果真现世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让瑶白鸡皮疙瘩立时抖起,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这让她完全清醒的笑声,可是等她放眼一看,立马又觉得头晕目眩,微痛的小心肝不禁颤抖起来。
原来不知何时地面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彩色蜘蛛,五丈外有个穿得色彩斑斓的奇异男子正倚在一棵大树干上,想必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