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到再开一家分店的话,夫妻两个又一直有些犹豫,现在彩票市场确实是比较红火,还不到饱合的地步,但谁又能知道它什么时候饱合呢?
万一等他们把分店一开起來,成本还沒收回來,它就饱合了,岂不是亏了?
再有,如果要开分店,势必要就要雇人,而且,肯定不能开在家附近,别的不说,安全问題就让人感到头疼。
说到底,安国庆和李彩凤真不是什么有雄心壮志的人,目前的收入水平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不喜欢冒风险,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三餐温饱,安稳度日,足已。
这个问題,其实安然早八百年就想好了,先前是买房,装修,接着是开学,军训这接踵而來的一连串的事,不得不把自己的想法在心里憋着,现在终于一切闲了下來,她就开始围着父母话里话外,兜兜转转的打探他们的决定。
这会儿当听到安国庆和李彩凤终于开恩征求一下她这位家庭成员的意见时,安然激动亢奋得差点沒泪流满面,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存留在发热的大脑里,她几乎就要跳起來振臂高呼,“买房,当然是买房,买咱们这一趟苏式老房的门市房,必须的!”
包租公,包租婆是每个胸无大志,脑无锦秀的重生人士的梦想,早年买下几间房产,租出去,坐在家里收钱,安稳一辈子,米虫一样幸福的生活啊!
安国庆和李彩凤一听,眼睛倒是一亮,诶,这倒也是个思路,买间门市房,然后对外出租,也不用自己辛辛苦苦的去经营,不用担心亏本的风险,每月收收租金就行,虽说沒有自己做生意挣钱,但胜在安稳又轻闲,对他们这种沒什么大出息大野心的人家來说,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法子。
这可比放在银行里等着贬值要好得多了。
不过,说到买门市房,两人却是难以同意安然的说法,买什么地方的门市房不好,买他们这趟苏式老楼的门市房,先不说这房子的质量如何吧,就这地界儿,它也租不上价钱啊!
安然心里这个急,怎么能租不上价钱,过几年现在这片那绝对是寸地寸金的好地段,你有钱都买不着的旺铺,还愁租不出去?
可这话她能说吗?
显然不能。
深吸了几口丹田气,安然好容易将激荡到简直烦燥的心情勉强的按压了下去,祭出了目前來说,听起來最有道理的理由,“咱们这片苏式老房的门市怎么啦?我看挺好的啊。别的不说,离我们家近,有事的话也方便照管。再有,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便宜嘛。舀着在别的好地段费劲巴离的买一间门市房的钱,搁我们这边几乎能买上一间半还挂零呢。”
这个理由虽然不如实话实说來得更有说服力,但也确实让安国庆和李彩凤有了一些犹豫,最后两人想了想,决定,最近搞搞房价调查,好好的对比一下,考虑考虑再说。
安然虽然不甘心,但安国庆和李彩凤此时所掌握的信息让他们做出这个决定还是相当合理的,在无法告知实情的情况下,也只得由着父母去搞市场调查,除了用“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之类的话來自我安慰外暂时沒有别的招儿可想。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国庆假期。
本來由于这几年对手里产业已逐渐模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手段,每到黄金周之类的假期,作为老板的江杰云他们也可以无事一身轻的出门度假游玩,但今年由于由赵真旭负责的软件工作室刚刚组建,各方面的运行还沒有完全的步入正轨,趁着假期的空档,正好可以加班加点的进行一番整合梳理。
于是,这个国庆假期,大家的远行计划只得暂时搁浅。
远的地方去不了,只能照旧选在了定安湖。
定安湖已经成了他们这几年來固定的老根据地了。对于那片湿地的熟悉程度,虽然不能与生在湖畔,长在湖畔,又老于湖畔的苏老店主相比,但由于有苏老店主这个“老湖通”做为向导,他们对定安湖的里里外外,也算模了个通透,几乎将那里当成了他们的后花园一般,每个人都可以张口说出一段湖畔生活的妙处來。
湖上风物四季不同,每个季节都有特独的风景可看,可赏。
不过,对于吃货们來说,归根结底最让他们迷恋的还是湖畔的野餐宿营。
由于考驾照的最低年龄线死卡在了十八周岁,作为三个有理想的吃货因为年龄所限,目前即便有钱也难以加入有汽车一族,只得退而求其次将自家原先的那辆小三轮车升级成了大号三轮车,每次去定安湖都要拉上一大车物资,在湖畔尽情享受一天悠闲又美味的时光。
这几年的湖畔野餐越來越被他们搞得花样百出,春天的重点是野菜,大片大片天然环保的各种野菜随处可采,现场采摘的野菜,或是凉拌,或是煮炖,或是包馅都极其鲜美又有野趣。
夏天去湖里偷采上一些荷叶,带上自制的炭炉,现场制作叫花鸡,荷叶粉蒸肉,配上时鲜的蔬菜水果,最后再來上一大碗最最新鲜香糯的荷叶粥,出上一身透汗,在湖波徐响声中大睡上一觉,那滋味,神仙也不换。
秋天的鱼蟹肥美,带上一篓活螃蟹,再钓上几条肥鱼,现场制作生鱼片,再架上蒸锅,现蒸的螃蟹,不放任何调料,鲜美异常,配上烫得温热的烧酒,不醉不休。
冬天的定安湖与其他季节相比,要显得安静得多,很多候鸟都已飞离,迁徙到温暖的南方度过漫长的冬季。此地只有本地耐寒的鸟类还守在湖边。一场小雪过后,湖畔银装素裹,穿得厚墩墩的,带上烧烤炉子,围着烤炉翻烤着手里的肉串,蔬菜,烤鱼,喝着热乎乎的自酿米酒,顺道欣赏湖畔的风光,冬天的湖畔也可以很火热。
今年的十一假期,苏老店主一家集体去南方度假,临走时,将他那条宝贝游船借给了江杰云他们。几个吃货这几年跟在老店主身边学会了开船,平时就经常蹭老爷子的船开,将湖区这一片的支支叉叉走得烂熟。
这个假期,由于有了这条小船,也就有了不一样的变故,比如英雄救美什么的。
不过,说起來,几个英雄……也许叫做吃货來得更恰当一些,按照三个吃货的本意压根就沒想救美,从过程到结果,与其说是救美,不如说是一场闹剧和灾难,不仅破坏了他们的这个本该和美悠闲的假期,也带來了一系列的后续麻烦。
那天一大清早,几人就在网吧门口大集合,由于有了楚飞飞的加入,出行的人数也从原本的七人增加到了八人。
人多力量大,一起动手往吃货的那辆大个儿三轮车上捣腾吃吃喝喝的家伙事儿,除了楚飞飞之外,七个人这几年对湖畔野餐宿营的准备都已经做成熟练工,各有分工,有负责搬运干力气活的,有专门舀着长长的清单,一一对照盘点的。有专门在一旁做包装防损的。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用楚飞飞的话说,大有吃货专业户的风采。
结果,她的话音刚落,那七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她,“谢谢~”
虽然回答之后,尚有一点点羞耻心存留的安然以手扶额,真心为自己的嘴快感到懊丧。
楚飞飞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沒事,条件反射非人力可控制。”
安然木然的瞪视着楚姑娘那两片亮闪闪,反射着晨光的大眼镜,木然的问,“同学,你确定你是在安慰我,而不是在打击我?”
楚姑娘推了推眼镜,深沉的回应,“这将由你的心态决定。”
周芳华扒在安然的肩头龇牙奸笑,“no,no,我认为这将由你的脸皮厚度决定!”
安然沉痛的捏捏小周姑娘女敕滑的脸蛋,“亲爱的,你真相了!”
她们三个在这边嘀嘀咕咕的斗嘴,很快引來了吃货们的不满。
“诶诶,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一寸光阴一寸金啊,赶紧的,偷什么懒儿呢?干活干活啊,早点出发,我们还有好些东西沒买呢,一会儿还去买……唔唔……”赵真旭叫唤得那叫一个真情流露,差点沒把实话喊出來——买什么?买酒呗!
幸好,江杰云,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警告,“祸从口出,注意保密制度!”
姜成卓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來落井下石,“胖子啊胖子,就你这样的,战争年代,就是典型的革命叛徒,不用敌人逼供,自己先泄密了,让同志们说你点什么好呢?那嘴跟漏勺似的,堵都堵不住!”
人赵真旭自己可并不这么认为,相当不服气的反驳,“瞎说,你给我一碗肉,什么都堵上了,我什么都不稀得不说了!”
斗嘴干活两不误的装好车,八个人呼啦啦的组成一个车队,路上再买了酒,直奔着定安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