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再早上两年,也许江杰云这位异母兄弟对他也就是看着不顺眼,不顺眼也就不顺眼了,他同表弟兄一样,在这个年纪,哪怕家世好,本人却没什么势力,别说是把手伸到锦岭,就是在帝都干点什么,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偏偏江杰云的点子正,赶的时机巧,家族里的候选人们已经开始进入培训试炼期。
家族里的培训和试炼并不是说说而已,据说也是要有人领有人教,就像初一十五上大课一样,课后还要留作业,比如给大家一段时间,一定的资金,和一定的资源,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独立完成一个项目,这个项目也许是指定的,也许是在一定范围内的任意项目天界混混全文阅读。
最后完成的时候,要向家里负责教育的长辈交一份报告,自己总结一下利弊得失,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是否完成了预期的目标,对自己完成的结果是否满意,给自己的表现打个分,有没有作得不好的地方,原因又是在哪里……
这份作业只有自己和家族中负责教育的长辈能看到,候选人之间是不会看到的,一对一的,除非你主动拿出来给别人。
于是,这位异母兄弟就在一次没有指内容的试炼中,把江杰云给当成作业作了,利用家族提供的资源和人脉,顺利的从帝都遥控千里之外的锦岭城中的大小势力,事先做了严密的策划,设下连环的陷阱,四面夹击,十面埋伏,测算了事情发生后,江杰云可能会有的每一步反击,不给他一点逃月兑的机会,就连姜成卓和赵真旭被家里人关起来,也是这位兄弟同学事先算预料到的。
据说,人家兄弟同学是这么说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江杰云玩玩。
安然听到江杰云复述到这里的时候,好似心里泼了满满的油,扔一下根火柴,呼的一下窜起满心的火,火烧的急,直接从心头腾的一下顶脑门儿,脑袋涨得大大,睛都快红了,暴粗口,骂了一句,“操!”
这人是个什么玩意儿,玩玩,玩玩,别人十来年努力,心血,期盼……到了你这儿就是一个“玩玩”,玩你女乃女乃个攥儿。
但转念,安然又揉了揉额头,强行把这种火给按下去了。听到这幕后真相,把她气成这样,江杰云听了只怕气得更厉害。
安然的安慰因为怒气未平,说话的声音都透着僵硬,虽然她尽力想表现得平静一点,甚至欢快一点,可话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硬磨出来的,“你也别生气,等将来咱们翻过身来,也好好玩一玩他。”
“没事,我一点都不生气。”江杰云这样说。
起码现在是一点都不生气的,心里暖融融,软绵绵的,像是寒夜里喝上一碗又香又甜糖水,别提多舒坦。人的心里有了情意,平常的字句也都被听出了别样的味道。别说是安然后来说的那两句报不平的安慰,就是第一开始那句经典国骂,某人也听得甜丝丝的,情深意长,好象“我喜欢你”。
不过,他说没事,安然却有点不相信,他再淡定,可架不住他那兄弟特也不是东西。
“放心吧,看他跟跳梁小丑的似的耍猴,我开心得很,生什么气啊。”
江杰云说这话倒不是完全为了安慰安然,虽然人都说人不轻狂枉少年,人的年纪小,总有犯傻的权利和条件,但这位兄弟同学千不该,万不该挑在这种开盘下注,赌局正热的时候犯这种缺心眼的错误。
这个孩子大概是被那个虽然一直野心勃勃,却志大才疏,又寡情薄义的父亲和格外疼爱孩子的母亲给养得有点天真轻狂,本来放在同龄人的身上这本来也是不是什么毛病,正是天真轻狂的年纪,可放在他们这种家庭之中,还是在现在这种时候,就显得十分的致命了。
就像他们每次交的作业一样,一开始家族里负责教导的长辈们讲得还很多,家族里挑选候选人还是十分精心的,个人的天质才是关键,自身家庭在家族中的地位,人脉什么的,反而只是放在末位。不过,也因此,这些候选人在一开始的程度是参差不齐的,毕竟家庭环境好一些的,见识得也多,家中长辈一般也会在这方面进行有针对性的教育,而别家庭出身一般或不太好的,很多事连听都没听过。所以,在这些候选人入门的最初,家族里挑选了长辈对他们进行统一的教育,至于你能领悟多少,那就要看你的悟性了。熟话说得,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长辈们所给的指导和教育在不断的减少,事实上,从他们这些少年人成为候选人的那一天开始,他们的一言一行就无一处在家族长辈们的眼皮子底下,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放个屁,也要在你的档案记录上打打分数,判判得失贴身死神。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到后来,这些人受到指导越少,但评判的力度却越来越大,
这位异母兄弟是真不知道家族这个规矩,还是知道了也并不在乎别人。
“他以为在看我的笑话,殊不知所有人都在看他老子和他的笑话。”江杰云哼笑着总结。
本来男人当年的风流韵事虽然当时在家族内部闹得了笑话,但一来这种事不算出奇,大家都看得多了。二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早被别人忘到阴藏背后去。如果放在往常,这对异母兄弟内斗的话,别人大概眼皮都不会撩一下,更不会有那个闲心去传这份闲话,这种高门大户的人家这种老一辈闹下的造下的风流孽债实在是太多。
但在这种种复杂的时候,翻出这一段旧案来,就显得有些不平常了。家族里,家族外都在瞄在这一兄弟内斗事件的最新进展,更不缺乏一些人在借此机会暗中出手,对事件进行推波助澜。
至此,安然觉得总算是完整地把事件所有细节基本补全,在心里把前前后后的事想了好几遍,过了两忍不住开始偷偷的阴谋论。会不会这位兄弟同学算计江杰云算计得这么利害,会不会不是全他自己的能力和计划,而是有什么人在背后不动声色的帮了点小忙?也许某些人是希望把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让他们兄弟斗得越凶越好,一边将男人彻底踢出家族权利的中心,一边将兄弟同学从新开盘的赌桌上痛快的清除出去。这是多一举两得的事。
安然将她那些阴暗的脑补当笑话说给江杰云听,江杰云并不否认她的猜想,“我也觉得不无这种可能。我们手里的资料掌握得太少,一开始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也过于复杂了。一开始,我还担心我一到帝都这边,搞不好也会像卓子和小胖似的被人给关起来。”安然听到江杰云这么说,差点倒抽了一口冷气,是啊,她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可事实上,从当时的情况判断,这种可能性并不小,而当时她傻乎乎的没往那个方面核计。
她就说,江杰云为什么要把给安朗南的信放在她的手里,只怕他担心自己也同姜成卓和赵真旭一相被人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络吧。
原来是这样。
想想都觉得后怕。
也许这件事只是单纯由那位兄弟同学一个人出手,那么事情没准真的会像江杰云所担心的那个方向发展。
幸运或者不幸的是,在这位兄弟同学有了这个念头的时候,这件事就不再单纯。
男人起初对儿子的举动是没什么一点察觉的,兄弟同学再二也知道,他老子再不重视江杰云这个儿子,也不希望他这个儿子去折腾另一个儿子,所以信息封琐工作作得还是不错的。
可到了事情真正开始着手的时候,男人仍是一点都不知情,就显然不是兄弟同学的功劳了,而是有人在暗中出手,帮他隐瞒,让他的算计可以顺利发展下去。
现在么,男人自然是什么都知道了,可能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江杰云已经跑到了帝都,该见的人都见了,该打听的消息也都打听完了,背后景景绰绰的还有一些人出于各种目的为他保势护航。到了现在,这件事几乎是已经不受单纯的任何一方的控制了,更不是谁说想结束就结束的。
男人也只能气愤难平却又无可奈何任着自己当年的那种风流丑闻又让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拎出来,摊在阳光下大展览,看着周遭所有的人都憋着劲地瞪大了眼看他们夫妻的笑话。
就像江杰云以前对好友们说的一样,老天爷有时候有一种诡异的公平原则,风险与机遇并存。
“我这运气其实还不错,你看这回好象倒挺大霉吧,其实机会也不大,十几年遇不上一回的好事正好让我给赶上了,知道这叫什么吗?”。
安然撇嘴,“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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