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鬼言便感觉全身的力量随着真元的消散而消失无踪,没有力量的支撑,那种无边的痛楚翻倍地袭向他的痛绝神经,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消散,更加惊悚的是,那股气流在的体内忽而化为无数道,顺着全身的经脉流去,顿时整个身体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急速老化,体内的骨骼脏腑会如同被一种可怕的食蚁啃食一般,在极度的骚痒中一点点被腐蚀掉,清楚地体会到身体渐渐空了。
“喝……”就在鬼言整个身体如同一颗被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瘪了下去的时候,随着一声大喝声,一道夹着阴寒的罡气杀向君邪,罡气之猛使得空间气流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君邪没有硬接,而是以倒栽的姿势旋身飞起,如同一个螺旋一般,在旋转之中还带出劲风,隐隐形成一道龙卷风,在这道‘龙卷风’下,鬼言的身体直接被搅成粉碎,连个渣都不剩,只剩一团光茫很是黯淡的光团在那浮动着。
一只大手刚紧随强烈的罡气而来,以爪之势欲吸走光团,却不想,在‘龙卷风’席卷之下,光团也被先一步的席卷而去,使得那只大爪落了空,现出一道人形出来,正是鬼厉,没有达到预料中的效果,鬼厉阴着一张鬼脸,暴怒的气息显露无疑,阴霾着双眸盯着凌空而立的君邪,此时她而举下右掌,掌中光团明灭不定,正是鬼言的元神。
“呵,还真是兄弟情深,你二哥对你不错!”君邪勾着邪气的笑容,对着掌中的那道光团嘲讽笑道,那模样就像是在逗着笼中鸟一般。
鬼厉听出这话中的轻蔑与嘲弄,脸色更是阴沉,他心知肚明,他放弃夺刀而陡然出手相救,并不是真的因为什么兄弟情深,不然早在鬼流出事时,他就出手了,而那时他若出手,现在的情况也必将不尽相同,之所以出手,那是因为他看出来了,君邪摆明了是在个个击破,而且吞噬了鬼流的元神后,实力显然有了明显的提升,若是再任由她吞噬鬼言的元神,那么下一个就会轮到他,而鬼流和鬼言的死法也让他心惊胆寒,让他在瞬间做出最为明智的决定。
可惜,这个明智的决定做得有些迟了。
君邪笑得越发邪气,当着鬼厉的面,手掌一握,鬼言的元神便被纳入掌下。
“该死的人类,我要杀了你为我兄弟报仇。”什么叫不要脸,鬼厉当之无愧便是其中一员,大义凛凛地大喝出声,不给君邪消化的机会,举起的手臂陡然涨大数倍,朝着君邪就一臂轰了过去,如同擎天大柱一般的臂影直接扫出一大片劲风在这片空间刮起来,刮得火岩炉上的火焰疯狂乱蹿,火岩炉上的刀渐渐起了变化。
“哼。”君邪也不废话,直接回了句冷哼,轻起手掌,轻飘飘地一掌打过去,迎上臂影。
‘澎砰澎砰……’
看似只是轻轻一迎,实际却在短短的瞬息间掌臂已相交了无数招,火光四射,劲气四飙,整片空间都在剧烈的震动中摇摇欲坠。
鬼厉清楚君邪的厉害之处,一出手便是出杀招,君邪明白鬼厉所想,一出手也是毫无保留。
君邪这次是真正的出手,周身萦绕着非常诡异的气息,一种淡淡的暗金之光在她的两掌上浮现,光芒中蕴含着可怕的力量,每一次与鬼厉的臂影相撞,都会发出音爆之声。
鬼厉见丝毫奈君邪不得,不觉又惊又闷,双眸再显凶光,微微眯起,双脚一踏地面,暴跃而起,同时双臂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乱舞着,随着双臂的舞动,一簇簇紫黑的焰光腾跳起来,如同一只只紫黑光的萤火虫。
“嘿……”鬼厉忽而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声,舞动的双臂陡然停住,成千上万的紫黑焰光飞掠而出,密密麻麻地冲去君邪而去,紧随其后,鬼厉起伏着焰光遮住君邪视线的档口,双臂一挥,又有无数的紫黑焰光飞出,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面对着密密麻麻,光看那画面就让人头皮发麻的紫黑焰光,君邪眉宇蹙起,直觉鬼厉的出手绝非那么简单,然却没有过多的时间给她思考,双手往后一挥,整个人均速地后退而去,同时,双瞳直射出两道无形的精神波,瞬间便将那如同滔天之网般罩来的紫黑焰光的信息反馈回脑海里。
所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数的紫黑焰光并非全是真实的,有的只是幻影而已,这些紫黑焰光以肉眼或是神识是分辩不出来的,真正的紫黑焰光蕴含着极其可怕的杀招,随时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而假的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会混淆视线,让你打个空。
不得不说,鬼厉的这种功法确实厉害,杀人于无形,可惜,遇上了君邪,一个拥有精神波的异世者,精神波别的可以说不厉害,但这还原事物本质,却是没得说了,只稍一眼过去,真假立辩。
邪肆冷笑,君邪停止后退,举起双手,并拢食指和中指,形成以双剑指之姿,左右开弓急射而出,像是在开机关枪一般,无数道暗金电芒迎上后面紫黑焰光,瞬间迸射出无数的火光,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一样响个不停,落下的火光如同是在下着火雨一样,倒是幅不错的景观,只要不去看那落下的火光直接在地面灼出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焦洞。
暗金电芒并没有射中所有的紫黑焰光,依然有数不清的紫黑焰光冲到君邪的面前,然而无一例外,就像中是虚影一样,直接穿过君邪,最终消失无踪。
“怎么可能?”看到这一幕,鬼厉瞪大双眸厉声喝问出声,简直要以为他的眼睛出了差错了,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分辩出真假,别说是这么短的时间,就是再长的时间都不可能,连鬼王都不可能,她是怎么办到的?是运气?不,不是,如此逆天的运气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而且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分明心有把握。
她,她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
这一刻,鬼厉特想特想冲过去揭开她的面具,不是如之前那般为了色心,想一睹那看看那面具下的风采,而是为了看看那面具下顶着的到底是个人脸,还是个妖孽,打从一开始,他们就全错了,他们该重点对付的人不是风梓,而是这个从一开始就将他们玩弄于股掌间的银面男子。
这一刻,鬼厉就是不想明白,也全想明白了,他最初的想法并没有错,在暗中相助风梓的人就是这个银面男子,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邪法躲过他的神识,营造弱者的形象,将他们八人都给骗了过去,也怪他们太过轻敌了,整座天炎城独留下她与风梓,怎么会是个拖后腿的主呢!
鬼厉此刻真是悔恨交加,但再悔也无用,倒不如收全敛心神,将这个祸害给除了,换个角度想,倒也不全是坏处,起码,只要现在他能杀了银面男子,此次的功劳就由他一人独占,岂非更快哉!
如此一想,鬼厉便露出得意的笑意,眼角朝着另一个方向瞄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射去的紫黑焰光与一股看不见的劲气正较量着,不过显然,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并不能分辩出真假。
“主公……”
君邪正以挥动着双指,眼见将全破鬼厉的功法,忽而一道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心下一个咯噔,暗道了声不好,果然,应绝的声音再次急促而虚弱地响起:“主公恕罪,应绝护不住风公子……”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风炎!应绝!
君邪暗呼了一声,转眸一看,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冰冻住,只见,不计其数的紫黑焰光将风炎和应绝所在之地给重重围住,应绝倾力为风炎疗伤而无法防御,紫黑焰光如入无人之境,直射入将风炎紧紧护住的应绝身体里,应绝竭力抵御,可是他根本分不清孰真孰假,整个身体已被射中无数个伤口,气息渐弱,且已是护不住风炎,气色本已渐显恢复的风炎亦被射中好几下,身体又再次汩汩地流出血,流出的鲜血在地面汇成一滩,可能由于地势的原因,聚成一条细痕,顺着中间位置流淌而去。
这一幕狠狠地刺中了君邪的心脏,瞳孔急速紧缩,风炎的血,应绝忽隐忽现的身体,无一不在她的脑海里回放着,心中的杀气腾地直冲头顶,令她的理智在瞬间全失。
“啊……”展开双臂,仰头一声如同野兽般的怒吼冲天而起,整个空间都在这一声大吼下剧烈颤动起来,一股极为可怕蛮横的劲气从她的身上震荡开去,将鬼厉的紫黑焰光全数反震回去,同时在这个空间形成一股强横的劲气波浪,狂卷到每一寸角落,自是也包括还在攻击风炎的应绝的紫黑焰光。
如同波浪一般的劲气波中心,君邪一身的衣袍鼓荡起来,似是随时都会被撑破,脸上的面具在强劲的劲力波中被震成粉碎,终于露出了她久不见天日的真面目,一双剑眉斜斜挑起,如同插着两柄利剑一般,剑眉下艳红色的眼皮如血欲滴,映着右眼角上巴掌印般的红艳印更哪同是在那脸上勾勒出一朵以血化成的红莲,邪魅而妖艳,更为惊悚的是那双原本如黑曜石般灵动深邃的双瞳里尽是化为血瞳,眼仁被血色把掩盖,只留那一点黑色的瞳仁,尽不似人类的眼睛,嘴角边不明意味的邪谑笑容更为她添上几分危险也邪气,劲气荡开形成劲气,散乱开来的青丝轻拂而过,映入眼帘的是如洪瀑青丝,却是如霜白发,随着可怕的真元劲气催动而出,那青丝在霎那间全化为白华,随风飘扬,诡异中是那沧桑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