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的青春 5 故事

作者 :

故事,是林安的故事。

有些人的终其一生,故事不长,有些人岁月很短,故事却如拉不到尽头的线,纠纠缠缠看不到结局。

林安17岁,比我小,依旧天真,依旧活泼,但不是单纯。我特别羡慕这样的人,经历了许多,但从不会被经历弄得苍老,不像我,懂一分便老一分。

“我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屋子的灯光暗黄,我们静静呆在屋子里,林安躺在床上,我坐在唯一的椅子。讲故事总需要一种氛围,而现在夜深人静,有一个讲述者,一个状似漫不经心的聆听者,这样的气氛最适合讲故事。

“我的妈妈不愿意离开我爸爸,所以在我爸爸的坚持下,选择带走我爸爸最心爱的女儿作为惩罚,而我的爸爸为了摆月兑那无望的婚姻,明知道我跟着妈妈不会好过,还是选择不要我,坚决地离了婚。”声线平稳,无怨无恨,看来早已看开。

“我的妈妈并不管我,我的爸爸想管却不能管,其实我一点儿也不能理解他们,他们的感情再糟糕,为什么要我做牺牲品呢?所以我很早放弃自己,随着自己的心意随便活着,反正这世上最亲的人都能这样自私,我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呢?”看开和平静不过是表象,就像每一个风平浪静的内心,其实浪涌滔天。

“我本来并不是一个坏小孩,我曾很幸福,我的学习也曾很好,我也获得老师的赞赏,同学的羡慕,只是忽然某一天,突然发现这些优秀比不上别人的一丝感情,这些历经千辛万苦得到赞美没有任何的意义,怎么还能甘愿放弃别的东西去获得这样的荣耀。”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缺口,缺口的当下便是人生的分岔路,就像现在的我,有一条别人看来都是康庄大道的路,而我的脚步却在偏向地狱的方向。

“于是我逃学,我打架,我学习喝酒,我想要懂得大人的痛,然后试图理解他们,试着原谅他们,试着融入他们的世界。但是我还是太过年轻,我怎么能明白那么复杂的他们呢?当我明白这点的时候,回到单纯的路却也早被封死。”到不了目的地,回不到起点,只有陌生的焦虑路途,怎会不恐慌?

“所以我也无所谓了,所谓什么,就这样活着吧,美好的未来,好姑娘什么的都见鬼去吧,没什么意义。后来我才发现,其实大家都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很多人不过在依照着别人活过的路子继续重复着而已。我以前挺担心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现在倒是恨不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这样至少可以避免千遍一律。”洞悉其实是件挺可怕的事,因为洞悉之前还能简单糊涂,洞悉之后无奈挣扎却挣月兑不得。

“现在的我,并不知道是在过怎样的生活,只是有什么东西在推着我走,那我就迈一步,没有推我,我便得过且过着呗,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就是我,我十七岁了,却不觉得是十七岁,游游你呢?”

我吗?我什么也没有,我没有打过架,没有喝过酒,没有嚣张地警告过别人,没挽过异性的手,没骂过别人,没砸过东西,没经历过那天那样的场面。

我的人生早两点之间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从没有偏离过,现在就算有点偏离,却还是在轨道上。

我看起来像有很深故事的人,但实际上,我的故事苍白无力,不如你的十分之一精彩。

你虽然看起来诸多不好遭遇,但是你却足够勇敢,勇敢挣月兑一种生活的模式,虽然生活就是一种一种模式,永远不能没有模式。

“游游,我发现,你不爱说话。我都告诉你那么多了,你怎么还是一声不吭。”

我看了看她望向我炯炯发亮的眼神,偏了视线,保持沉默。

“你真是?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别人对你都掏心掏肺了,你居然还能无动于衷,真残忍。”

残忍吗?

林安忿忿从床上起来,有点责怪我的意味,紧盯着我的大眼睛,仿佛要从我身上盯出来个窟窿。

我站起来,到门边摁了灯,一片黑暗。

“睡觉吧。”我轻轻地说。

裹着各自的棉被,背对着背,不知什么时候林安从背后拥住我,蹭了蹭,轻轻地说:“游游,你真让人心安。”

我睁着眼睛,望着无边的黑暗,任由她的拥抱肆意身上。

我并不知道我身上有一种安定的力量,大概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上帝馈赠的礼物,或许这就是上帝的力量,就像林安身上依旧留存的天真。

我沉沉进入梦乡,踏实而安稳。

什么让人失眠,头痛欲裂?什么让人安睡,静梦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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