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赚钱的地方,是一间酒吧。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人敢若有把握,必是在熟悉的东西上。
后来林安告诉我,在她决定吧把我介绍进来之前,常菲曾质疑过我,怀疑过去作为一个纯洁高中生的我,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场所呢?
林安也不肯定,只是说见过我好几次在酒吧的外面徘徊。
酒吧是什么地方呢?不过是个白天冷清,晚上热闹的地方罢了,如许多地方白天热闹,晚上冷清的概念是一样的。所谓的坏,哪里其实都是一样的,因为坏的是人,不是地方。所以酒吧有什么不好呢?相反我很是羡慕这里的热闹,尽管这里的热闹是大家在燃烧自己的寂寞,也总比一个人孤单寂寞蚀骨般的冷清的好。也许热闹杀不死寂寞和孤独,至少热闹可以让人暂时忘记这些,得到暂且的安宁。
经理是个发福了的中年男人,油头粉面,趾高气扬。
林安讨好:“林经理,江游游很聪明的啦,你就收下她吧。”
林经理睨过来看我一眼,嘴角上扬,居高临下。他大概觉得自己应该要被奉承或是讨好。至少眼前我是有求于他。
我静静地站着,放佛眼前的这些与我无关。
他在那等了许久,最终并没有等来预想中的讨好,终于生气,欲拂袖而去。
林安赶紧拉住,用哀求的目光看他,祈求他的心软。
他看看林安,再看看还是一脸倔强的我,挣开林安的手,抬腿便走。
“给他一个机会吧!”久立在旁边的常菲终于开口。
林经理看着一样冷漠的常菲,大概常菲开口这件事让他过于震惊,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半响看着常菲才道:“好,给你一个面子。”
说罢,仍生气离去。
这般看来,常菲的面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居然一句话轻易把我弄进来了。
林安崇拜地看着常菲,常菲扫我一眼,再看看林安,无言走开。
很快,常菲拿着三瓶酒回来,递给我们每人一瓶。
我和林安看着她熟悉打开盖,然后碰我们两手中的瓶说:“为游游干杯。”
我愣,没察觉值得干杯的地方,林安和我一样茫然不知。
常菲接着说:“为我们在一起干杯。”
我们,在一起。这样的词到底有多久没出现在在我的耳边了,咋再听见,竟叫人好生恍惚,难以置信。
“干杯。”三个年轻的声音。
酒精没办法平复我心底的涟漪,简单的一句话却轻易地掀翻我多年的平静,当我以为我不再会为任何感情动心的时候,这两个无意闯进我世界却和我迥然不同的人,竟让我回味到多年前关于感情的在乎结合重视。
谁又能想到会是谁呢?现实总是爱刺激惊险,以及偶遇的惊喜。
常菲子啊这间酒吧驻唱有些年头了,从开始到现在从没有换过,倒不是因为这个场所有多么的吸引人,只是常菲爱的那个人在这里,所以她也选择了留在这里。
常菲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从我见识了她的多才多艺之后,我边笃定这一点,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不会在20多岁的这个年纪,弹得一手好钢琴,跳一袭好舞,品出各种名酒,知道世界各地名胜。毕竟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
但如今她选择这里,选择那个不知道爱不爱她的男人,不提她的梦想,不提她天赋,不提她的家人,不提她的过去,如此低调收敛。
这样,说不清楚好与不好?这世上评判好坏的标准在每个人的眼里都不同,或许你眼中的好恰是别人眼中的坏,别人眼中的好,恰是你最不能接受的,所以论别是非对错,站在自己的角度评判自己的事便好。
酒吧的事很快上手,林安总在旁边说我聪明,我不过笑笑。其实如果你一直以来需要操持整个家务,要照顾自己要照顾亲人,这些小事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再见经理的时候,他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倒也没有任何责骂的话,看了我万年不变的表情之后,转头把气撒在一个刚来的女孩身上。
这世上其实无辜的人最多,替别人受了委屈还不能申诉,真是要命的疼痛啊!
在酒吧工作的收入很客观,很多客人都会给小费,所以我特别愿意给别人端酒,特别是外国人,爽快而且总是给很多,偶尔还能和他们说上一两句英语,然后获得称赞。
林安在每日回来的时候都帮我算着,什么时候我可以去远方。我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忍打破她的兴奋。其实旅行只是我在很小的时候的一个梦醒,现在的我,最渴求的是了解这个世界。
17岁以前的我,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是从课本或是各种读物,又或者是父母和老师给我的传导,多立面的知识在脑海里融合,结合出来的世界也许更不是真实的。
这种不真实在经过自己的实践之后,越加确定。
当一个人多年来的世界遭到了怀疑,是不是应该先重新构造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