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一身阴寒冷厉地來到医院,亲自给病人开刀,不像是來救死扶伤的,倒像是……來泄愤,为了某个原因來充实自己,让自己麻木的。
会吗?
少董?也会有不想面对什么事情的时候?
主人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得了吧!
他又不是嫌命太长,脖子太硬,想要试验一下少董的心有多硬,多恐怖!
还敢揣摩少董的心思呢,只要少董别揪住他什么错,将他扔到鳄鱼池里喂鳄鱼,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刚刚那些,他是傻了才会胡思乱想呢,少董的事也是他能想的……
主任又连着打了一个冷颤,摇了摇头,模着凉冰冰的脖子,扭头走开了。
而韩清逸这边,当他走到停车场,他已经换上了自己刚刚穿过來的一套优雅无比的米白色西服,西服的袖口有低调而奢华的水晶扣子,领带上也有镶着钻石的夹子。
既高贵优雅,又低调温润,配着他这样人面如玉的贵公子,倒真是相得益彰。
早已等候在停车场他的车上的蓝宁穿着一身淡蓝色的休闲服,还套了个蓝色的马甲,看起來就像一个学生一样的书卷气十足的脸上,微微带了一丝倦容。
当然了,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但是,韩清逸的脚步声还沒有响起來的时候,甚至根本沒有走过來,当他一出现在停车场的入口,蓝宁几乎像是猎犬能感应到主人的行踪一样,立即就坐直了身子,脸上也一下子放出了熠熠的光彩,十分精神,一丝倦怠都沒有了。
当韩清逸上了车,他开动了车子——他现在的任务是将韩清逸送到家中。
韩清逸坐在车上,微微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仿佛睡着了。
蓝宁在后视镜里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张了张口,慢慢地说:“韩少,你这样……何必呢?”
韩清逸仍是闭着眼睛沒有说话。
蓝宁又道:“你这样折磨自己,值得吗?就算是瞳儿小姐……她值得吗?她现在恐怕……”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破空而來的凌厉声音,“咻”地一下,贴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然后直直地插入到了车窗玻璃里去,银白色的尾翼在玻璃上微微地颤动摇晃着,像是蜻蜓的翅膀在风中摆动。
韩清逸修长的手指不知道弹出了什么东西,他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阴寒冷厉地看着蓝宁,淡如粉玉的唇瓣微微开启:“你好大的胆子!”
冰冷的话从他秀雅的唇中吐出,他慢慢地握紧了修长的手指,冷冷地看了蓝宁一眼:“再有下一次,我不会这么容易饶了你。”
然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又似假寐了过去。
但是,蓝宁分明看到:他握成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跳着凸起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太阳穴的地方也在隐隐地跳动着。
蓝宁果然再沒有多一句嘴。
一路上,他都在默默无语地开着车,韩清逸静静地闭着眼睛假寐。
一切,仿若风平浪静。
只是,他脸上被暗器刮到的地方,一条殷红的血迹如红线一般显现在净白的肌肤上,那红线逐渐扩大,鲜红的血滴从伤口绽开的地方慢慢落了下來,一滴、两滴、最后汇成了一道鲜红色的小小溪流,落在了他的衣领上、肩膀上、胸口上,将他的衣服都染红。
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沒有抬起手來抹一下伤口流出的血。
甚至,都沒有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自己脸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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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蓝宁将韩清逸送到了家,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流出了数量惊人的鲜血。
站在韩清逸的卧室门口,他甚至都沒有抬起手擦一下自己的脸,究竟是不敢去擦,还是不想去擦,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韩少,您早点休息吧。”
说着,他对韩清逸鞠了一个躬,鲜红的血滴已经凝固,微成暗褐色的在白净的脸上,像是被人用毛笔无端地在脸上画了一道痕迹。
而他的衣服上,也早已被鲜血染红。
韩清逸冷冷地看他一眼,沒有说话,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而在另一边,宁瞳儿睁开了眼睛,抬起手拍了一下坏坏伸到她身上的大手:“慕容烈!你真烦!”
“不许你说烦,”慕容烈像个幼稚的小孩一样,在她的身后紧紧地抱住她,贴着她的颈窝,“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公,说老公烦的不是好老婆!”
宁瞳儿受不了这家伙了。
简直比她还要幼稚是怎么一回事?
原來他们说的:男人其实都是长不到的小孩,是真的。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真是牛皮糖一样的嘛!
“现在还不是呢!”
她沒好气地说:“我还沒有和你领证,所以还不是!”
慕容烈愣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猛地将她整个人都翻过來。
“老婆,你可不能反悔呀!”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你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我的求婚的!”
看他紧张的样子,宁瞳儿心里又有些甜,又有些想要捉弄他。
谁让你以前老欺负我,现在轮到我欺负欺负你了吧,哼!
她故意“喔”地长长拖了一声,然后大眼睛转了转,道:“是吗?”。
慕容烈立即将她的腰肢握紧了:“当然是了!难道你还想反悔?”
好好笑。
宁瞳儿忍着笑,故意装得一本正经的:“可是,口头上答应而已,又沒有法律效应的……”
慕容烈一怔,然后深邃的黑幕里流露出失望:“小东西……”
宁瞳儿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起來。
慕容烈知道她是在捉弄自己了,立即收拢了手臂,作势低头下去咬她的唇瓣:“可恶的小东西,你敢调戏你老公!”
宁瞳儿哈哈哈哈地笑着,一面在他的怀中左躲右闪地躲着他的亲吻。
“你笨啦,大笨蛋!”
她咯咯咯地笑着:“谁让你老烦我,就是不嫁你,不嫁你,呵呵呵………”
慕容烈被她的调皮给弄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不住地呵她的痒:“不嫁我吗?不嫁我吗?嗯?小东西你还说啊,还逗老公啊!”
宁瞳儿被他呵痒得不住地笑,笑得眼泪都出來了,白女敕的小脸给涨得通红。
“哈哈哈……可恶,慕容烈你放开我啦……”她左躲右闪的,无奈被他牢牢地压在身下,怎么躲也躲不开,这家伙重的像一座山一样啊。“放开我,别呵我的痒痒啦……啊,不要啊,哈哈哈……不要,不要……”
她笑得气都喘不过來了,慕容烈还是不住地挠她痒痒,一面很无耻地威胁她:“说,还敢不敢逗老公啦?”
“无耻啊!以大欺小……”宁瞳儿的话还沒有说完,又被新的一波攻击给弄得笑个不停,“不要,不要,好好好,我不逗你就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说,你嫁不嫁给我?”
无耻小人继续以大欺小。
“你威胁我……啊,哈哈哈,我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宁瞳儿纤细的身子像条小泥鳅一样不住地扭动着,两个人都沒有穿衣服的在床上,是两条泥鳅。
“这还差不多……”慕容烈挑了挑眉,俊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再说了,小东西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沒有法律效应?知不知道什么叫事实婚姻?我跟你都有夫妻之实了!”
他霸道地揽紧了她:“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敢打你的主意?”
宁瞳儿好容易从他抱得紧紧的怀里抽出一条纤细的胳膊來,在他古铜色的胸膛上打了一下,娇啧道:“你这自大狂,就你霸道吗?”。
“那是,”慕容烈毫不谦虚地承认了,然后低下头用力地吻了她一下:“难道你不是我的女人吗?难道除了我,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宁瞳儿对他的无可救药只有翻白眼的份了:安啦,安啦,谁都知道你霸道,行了吧?
不过,她决定还要刁难他一下。
“要我嫁给你也行,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不是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答应了,怎么还有条件……”慕容烈喃喃道,然后在宁瞳儿一个娇啧的眼风扫过來,怕太太俱乐部部长立即连连点头,完全是绕指柔的模样,“好好好,小东西你说什么条件,老公全都答应你。”
他的心都可以挖出來给她,怎么宠都來不及,又怎么会在乎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不在话下!
宁瞳儿用力推开他一点:“你好重!”
慕容烈挑了挑眉,翻身从她纤弱的身上滚落下來,但是一双手仍然像是怕她跑了似的,紧紧地搂着她,将她搂在怀里。
“小东西你说,有什么条件才会嫁给我?”
宁瞳儿从他的怀里抽出手臂來,用一根纤纤玉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那,你得明媒正娶,求我爹地将女儿嫁给你,他不答应,你也沒戏!”
慕容烈一把捉住了她在他胸膛上戳、戳、戳的纤细手指,深邃的黑眸变得有些幽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