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气美貌得不可思议的男孩呆了一下,然后脸上慢慢、慢慢地地露出了一个极为幸福的表情,像白玉一样秀气的脸上也微微地泛出了一丝红晕。
垂下了头,他的手和女王一般高贵美艳的露丝的手握在了一起。
漫天的星光下,这一幕美得像是一幅画。
阿夜看到这个情景,什么都沒有说,只是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他抬起头來,用手整了整衣襟,仰起头來看着天上的星光笑了。
常年都握着各种枪械,甚至是高精密大炮、导弹的手指虽然修长,但是粗糙如尖锐的石头磨砺过。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这双手也有些寂寞了。
大概是因为眼前这一幕实在太美,今天的慕容烈这家伙实在太煽情。
就连从來心如铁石的自己,都仿佛被他传染了——
呵,所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不是吗?
宁瞳儿站在碧绿碧绿的草地上,明亮的灯光照射下來,打在她的脸上、头顶上、背上,她乌黑柔顺的长发从背后垂下來,仿佛闪耀着一个又一个温暖的光晕,让她美得不像是凡间的人。
白女敕而清丽的娇小脸庞上,她乌黑的眼睫下,清澈的大眼睛闪动着点点的晶莹泪光。
面对慕容烈的单膝下跪,面对这枚闪耀夺目的粉红色钻石戒指,也有些恍惚了。
都怪他啊。
都怪他,浪漫得过头了。
他对她承诺的“给她一个惊喜”。
又岂止是一个惊喜。
她都已经无法再负荷更多的惊喜了。
眼前单膝跪着的慕容烈,有些不真实。
眼前璀璨得像是无数颗星星一起在闪耀的粉色钻石戒指,也有些不真实。
它……太美了。
太美了。
翡翠夫人的眼泪……翡翠夫人的眼泪啊……
它是每个女子的梦想,每个女子的奢望。
它美得超出了所有人能想象到的程度。
宁瞳儿就算不认识它,叫不出它的名字,不知道它的來历,都不由得为了它的美而震撼。
可是,她不知道——对于慕容烈來说: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是她。
世界上最珍贵最珍贵的钻石,是她。
所有粉色的钻石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宁瞳儿。
她的眼睛,像是收藏了无数颗小星星一样璀璨美丽的眼睛,对他來说,比世界上所有的钻石都要美。
都要珍贵,都要动人,都要让他动心。
“我知道,最近你有很多的心事,而且不愿意告诉我。”慕容烈单膝跪在地上,他的俊美脸庞上沒有一丝往常戏谑的表情,有的只是认真和深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得到:脸上总是挂着淡淡邪邪表情的慕容烈,总是对于女人沒有真心的慕容总裁,也会有这样认真的一天,而且,比其他平凡的男人都更加的认真和深情——也许,一个男人不够深情,只是沒能遇上一个让他足以付出所有的深情的女子。
就像慕容烈,他一旦动心,他的感情就像火山爆发一样。
现在,在场的人不是都为了这一幕而震撼吗?
“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何时何地,你的心事,我愿意为你分担。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前,保护你,宠着你,让你沒有一丝烦恼。”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宁瞳儿的眼睛里滚落下來。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更多,还是欣喜的,甜蜜的感觉更多。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感觉,更多的,都是幸福的感觉。
幸福,真的幸福,而且这种幸福比刚刚他所安排的浪漫和惊喜都让她感动。
因为比起财富能办到的事,她看到的是他毋庸置疑的真心——
他知道。
他都知道。
这些天,她的困扰,她的烦恼,不开心……他都看在眼里,他都知道。
他一直守护着她。
“不管是什么事,不要忘了,有老公在。慕容烈注定就是应该保护你,宠着你,你的一切事情,都交给老公,你只需要负责幸福、开心。”
慕容烈低沉好听的声音里充满了真心:“答应我,好不好?”
宁瞳儿站在那里,透明的眼泪从清丽的脸颊两侧滑了下來,滚落到了碧绿的草坪上。
她擦了一下眼泪,还沒來得及说话,一旁着急得要命的齐若桑已经充分地表明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她急得差点要跳起來。
不淡定的御姐恨不得代替宁瞳儿点头说:“好,我同意,我答应你。”
呀呀呀,急死了,急死她了!
“哎呀呀,小可爱,你怎么还不快点答应老大!你看今天他为了向你求婚,搞了多大的架势!再说了……”
她捏紧了拳头,蓦地憋出了一句自认为理由非常充分的话:“再说了,老大母亲留下來的项链,老大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你,你可是收下了。”
宁瞳儿一手放在胸前,含着泪握住了胸前那一枚定情信物:是啊,在见过他最恐怖最可怕的一面,在他几乎变成了杀人的恶魔的时候,她抱住了他,对他说:你是慕容烈。
也是在那一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在那一天,她收下了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这条项链。
在她为了他残酷的对待,在他强行娶她的那一天跑出了慕容烈的别墅,她还是戴着这条项链。
和张明在一起的那时,她沒有死在杀手的枪口之下,临死的一刻脑海里闪过的是慕容烈的样子,手里握住的是这条项链。
在她昏迷之前,她要将项链交给带人飞奔赶过來的齐若桑,若桑姐姐不肯收下项链,她让自己交给他。
可是,还是沒有还给他,沒有成功。
他们两个人之间,误会过,痛苦过,彼此伤害过,但是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注定他们终究是要在一起一样,始终不能分开。
就算是痛到了极点,还是揪心着,不能放手。
也许,这就是缘分。
如果真的有上辈子,她想:她和慕容烈上辈子是认识的,这辈子注定要继续在一起,不然怎么能解释这莫名的熟悉,揪心却无法放手的感觉?
自那以后,项链还是一直戴在她的胸口前。
此时,它仿佛有生命一样,在她胸口的位置,竟然让她感到了微微的发热。
真是奇迹——但是宁瞳儿知道那不是她的错觉。
也许,它是慕容湮儿留下來的遗物,在这样的场景里,它也感觉到了振奋。
如果它真的有生命的话,宁瞳儿想:这项链一定是在说:快答应他吧!
慕容湮儿的在天之灵,一定也是在看着这一切,并由衷地感到高兴吧!
她放在胸前握着项链的小手慢慢地放下來了,然后,她含着眼泪对今天晚上给了她无数惊奇和惊喜的慕容烈微微一笑:“起來吧,你再不起來,你的好朋友们可饶不了我了。”
慕容烈微微一怔,然后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狂喜的神色。
他一站起來,手里还捏着戒指,忽然猛地一下就将拦腰宁瞳儿抱了起來。
“哈哈哈,我太高兴了!”
他真是高兴得忘形了。
慕容总裁,沒有比现在更加高兴得时候了。
他一下子将宁瞳儿抛了起來,真的是高高地抛了起來。
顿时,四周一片叫好声。
这些看热闹的家伙,各个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这一幕——呵呵呵,今天果然是个大好日子!
他人长得高大,宁瞳儿纤细无比,轻盈无比,他一抛起來,简直像抛一个小孩子一样。
然后,在宁瞳儿落下來的时候,他张开双臂接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她。
低下头,他看到了同样笑着的她。
“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他用力地吻住了她。
这个时候,那些损友们的鼓掌声、吹口哨声、叫好声……什么的,他都听不见了!
眼前,唯有她甜蜜的笑脸。
**
一个接一个的烟花在深蓝色的天际绽放,华丽夺目。烟花的硝烟过后,那闪闪发亮的花火连在一起,在夜幕上排成了一个个的大字:
瞳儿嫁给我。
烟花绽放的时候,在离慕容烈海边别墅相聚数公里的地方,路边停着一辆蓝色的跑车。
韩清逸站在车边,微微仰着头,看着天上那排成一排,闪闪发亮的大字,眼神清冷,冷得像是什么都要被他冰封住了。
但是,他什么都沒说。
淡如粉玉、唇形优美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他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大字,就站在那里。白色的衣襟在寒冷的夜风中微微飘动着,同样飘动着的还有他乌黑柔软的发丝,光是站在那里他就美得像是一幅画。
一直、一直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变成了一尊雕像,变成了不真实的画中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蓝宁从车上下來,用力关上了车门,然后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他张了张嘴,乌黑天真的眼珠子里流露出一丝难受的神情。
虔诚地看着韩清逸的背影,他捏紧了拳头:“韩少,如果你心里难受……你说一句,只要你说一句,我现在立刻就过去,在慕容烈的别墅里下毒,我一定会毒死他,让他死得特别特别惨!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