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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落了下來,但是他却依然咬着牙,从满是汗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伯爵大人,我们主人说,如果您想要看到瞳儿小姐,就跟我们來。”
他手上的像是铁钳子一样的压力忽然就消失了。
然后他的眼前一花,只感到车内的伯爵笔直的身影晃了一下,完全看不到他是怎么动作的,车门甚至都纹丝不动,沒有打开过。
然而接着下一秒,伯爵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狠狠地一巴掌将他扇得跌到了地上。
“你的主子是马克那个畜生是吗?”。
他冷酷而倨傲地看着他们,这些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睛的杀手在面对这不可思议一幕的时候,仍然是惊呆了,一个个不知不觉就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人类吗?
还是恶魔?
他们的脸上都流下了冷汗。被伯爵一巴掌就扇倒在地的为首的杀手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身,然而却捂着胸口先“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脸色青白,常年被病痛折磨的伯爵大人,传说曾经卧床不起的伯爵大人,他一掌挥过來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一个重病的人。
“伯爵大人,您跟我们來。”他擦了一下嘴边的鲜红血迹,挣扎着仍是从地上爬了起身。
伯爵大人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们。
明亮的路灯光芒下,他还是像年轻时一样锋芒毕露,锐气逼人,傲慢逼人。
司机看着伯爵大人上了他们的车,急着想要打电话给古堡里去,忽然他的车子发出了一声巨响。
车子爆炸了,四分五裂的碎片中,飞溅而起的火花和发烫的车子零件慢慢地掉落到了地上。
司机一动不动地从爆炸声中弹起來,然后重重地坠落到地面上。
他被炸死了,面目全非。
沒有人能给慕容烈和古堡里通风报信了。
**
漆黑的房间里,宁瞳儿咳嗽着醒过來了。
她的眼睛和口鼻受到了刺激,此时仍是难受得不停地流泪,胸口也闷得厉害。
她睁开眼睛,却只看得到一片漆黑。
抬起手,她碰到了床沿。
她竟然是在一张大床上!
这里是哪里?
这是什么地方?
模着自己的额头,宁瞳儿努力地回想着,然后想起來了她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被人绑架了!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狂跳起來,本來就难受胸闷得厉害,现在更是一阵阵的更加感觉透不过气來。
她小时候的被人绑架过,在醒來后看到那些恋,童,癖的人可怕丑陋的嘴脸,虽然沒有被侵犯到,但那是她好不容易才能忘掉的噩梦。
而现在,她的所有可怕的记忆都回來了。
她用手捂住了嘴,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接一阵的难受的喘息声——好难过,好难过!
她的眼睛被刺激的疼痛还沒有消失,现在更是因为恐惧而流下了眼泪來。
无边的黑暗里,她的恐惧被不住地放大,让她觉得快要疯掉了。
那个时候,有爹地和清逸哥哥來救她。
现在有谁能來救她?
她强忍着一阵阵的心悸和胸闷,挣扎着床上爬起來,想要下床模到房门的位置逃出去,但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她竟然两腿一软,接着撑着床沿的手臂也失去了力气。
她整个人都软倒了下來。
躺在了床上了,不能动了。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恐。
但是黑暗中,她看到的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死一样的寂静中,她想叫救命,但是过于恐惧和浑身的乏力让她一时失了声,她叫不出來。
巨大的心理上的恐惧甚至远远超出了生理上的难受,她发不出声音。
黑暗中,她只听到自己不断地喘息声,还有疯狂的心跳声。
慕容烈,救我……
慕容烈,救我……
她不断地在心底发出惊恐的尖叫声,然而,却连张开嘴的勇气都仿佛一下子失去了。
就在宁瞳儿惊恐到极点的时候,她听到了门栓打开的响动声,接着,一个身影在黑暗中被抛了进來。
这人落入到地上,然后房门又被关上了,门栓再次从外面**上,一重重地反锁上,落上了锁。
他们是插翅难飞了。
她的胸口不断起伏着,喘息着,恐惧在此时已经占领了她,她整个人都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
但是本能的,她感觉到了被丢进房间里來的人是一个和她很亲近的人。
是她的亲人吗?
那被丢在地上的人发出了一声咳嗽声,声音是那样熟悉,宁瞳儿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
伯爵。
是伯爵大人。
他也被抓进來了。
她本來因为童年时的阴影,而被心魔占据了所有的意识和力量,人都不能动弹,但是这个时候,她仿佛有了勇气。
那些人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她沒有办法动弹,但是她张开嘴,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伯爵大人,是您吗?”。
她焦急地呼喊着。
那高大的身影从地上站了起來,摇摇晃晃的,然后又咳嗽了一声。
“瞳儿,是我。”
宁瞳儿身子不能动,但是好在能说话,她焦急地说:“伯爵大人,您怎么也被抓來了?他们不是应该沒有能力抓住您的吗?”。
伯爵大人发出了一声苦笑。
“他们抓了你。”
宁瞳儿明白了,她又自责又难受:“他们拿我威胁您,是吗?”。
伯爵大人沉默了一下,靠在了墙壁上,高大的身影在隐隐地颤抖着,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我的病发作了……”他说,“而且他们给我吃了什么药……”
宁瞳儿快要哭起來了:“我也是,我身子不能动了,不知道他们给我吃了什么药……”
伯爵大人沉默了一下,忽然沙哑地说:“我想,我已经知道他们给我吃的是什么药了。”
他的声音变得愤怒到了极点,转身踉跄着冲向了门边,用力地锤击门,然而他的力量不知道被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像是被束缚住了,他不能使用那种强大的力量。
“畜生!你敢做这种事!你这个畜生!”
“开门!”他用力揣着门,但是门沒打开,他却因为过于用尽身上的力气而越发的摇摇晃晃了。
忽然,门外传來了一声模糊而阴冷的笑声。
“父亲大人,我劝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您身上的毒是解不开的,您所喜欢的遥远东方,古老的中国,我刚从那里回來,有一个医学的天才给了我一种毒药,专门对付的就是你……”
他的声音渐渐模糊了,说了好几句什么话,仿佛是贴着门说的,只有他自己和伯爵大人才听得到。
宁瞳儿躺在床上,她沒有听到那几句低声模糊的是什么话,但是那一定是特别大逆不道,特别可怕的话,因为伯爵大人立即就沒有踹门了,反而不断地喘着气,仿佛是被气坏了,气到了极点。
终于,马克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的高度,却是说不出的阴冷粘湿,令人从骨头缝里都感到阴冷可怕。
他在阴阴地笑,而且有一种宁瞳儿形容不出來的东西在里面。
“父亲大人,您不是喜欢看人伦悲剧吗?现在我也可以像你一样,亲眼欣赏了。”
他的声音像是最毒的马蜂从天空飞过,发出让人头昏脑胀的响声,他在嗤嗤嗤地笑。
“不仅是我,我那位同父异母的,亲爱的,英俊的弟弟,也能免费欣赏这一出好戏了……啧啧啧,公公和儿媳妇……呵呵呵,真想看看我那可爱的弟弟看到你们赤身果体的躺在床上时,会是什么表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狂地笑着,就像是已经疯了一样。
伯爵大人的声音好像是从血泊里冒出來的。
他咯血了。
“畜生!”
愤怒到了极点,鲜血又从他的嘴里溢了出來。
而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宁瞳儿却是已经惊呆了,吓呆了。
世界上还有这样邪恶的人,这样变态的人,她做梦也想不到。
更想不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不,不,不!
慕容烈,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呀!
救我,救我……
伯爵大人又咯出了一口血,气血上涌,他愤怒到手指都快插入到了门里面去,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了出來,湿漉漉地流到了地上。
“你这个畜生!”
“后悔沒把我杀了是吗?后悔了是吗?”。马克疯狂地哈哈大笑着,他站在门外,那些手下跟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幕悲剧即将上演,为首的那个杀手手已经由纱布包裹了起來,吊在了脖子上挂着,脸色更是苍白得像纸片一样。
“父亲大人你确实是了不起,可惜你现在什么力量都沒有。”马克狂笑着说,“怎么样?恶魔的力量又怎么样?什么力量都是空洞的!只有头脑和手段才是最真实的,最大的力量!就算是恶魔,也不过如此!”
他不停地狂笑着,像是疯了一样。
“沒有了权势可供你驱使,沒有了力量能威吓人,现在的父亲大人您也不过是纸老虎了,您还能对我举起鞭子吗?你还能随意地赶我走吗?”。他狂笑道,然而笑意仍然沒有一丝到达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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