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会接受现实的。网”他轻声说。
宁瞳儿像是魔怔了,然后被这一声给拉回到了现实当中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放下了手中的白布。
“不,这不是慕容烈,绝对不是。”
韩清逸皱起眉:“瞳儿?”
“我说了不是,”宁瞳儿大声说,“绝对不是!”
“瞳儿,你要接受现实。”
宁瞳儿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是慕容烈。我不是不接受现实,是这个人真的不是慕容烈……”
韩清逸皱着秀气的眉尖,提高了一点点音量:“瞳儿,你真的看仔细了?他的手上戴着你和慕容烈结婚时,慕容烈手指上一模一样的订婚钻戒。”
他停了一下,说:“据我所知,你们的戒指是定做的,全世界都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一枚。”
宁瞳儿左手轻轻地抚模着右手戴着的订婚戒指。
是,只是慕容烈亲手戴上去的。
刚刚她也确实看到了,尸体已经烧焦了的手指上确实有那一枚本来在慕容烈手上的戒指。
可是……
“就算那是慕容烈的戒指,也不代表那就是慕容烈。”她很坚持,“也许是别人拿了他的戒指,然后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
韩清逸皱着眉头:“瞳儿,你清醒一点,你真的以为会有人在慕容烈的手上拿到他的戒指?你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宁瞳儿摇着头:“不,我不是小看他。清逸哥哥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形,那个时候,游轮快要下沉了,船舱也进水了,每个人都那么慌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许是这个人捡到了他的戒指也不一定……”
她抬起头,充满了希望地看着他:“你看,我当时摔倒了,撞上了额头昏了过去都没事,慕容烈那么强悍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
韩清逸摇着头:“瞳儿,你是在骗自己。”
宁瞳儿说:“不,我没有。”
她固执的惊人。
“他就是不是慕容烈,我一看到他我就知道不是。”
她甚至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苦涩的笑容,手指交握在一起,轻轻地摩挲着那枚订婚戒指。
“本来我很害怕的,我害怕走到这个地方,我更讨厌走到这个地方,一次又一次地走到这里来,不停地掀起那一层白布,去等待一个不知道会是什么可怕结果的消息。可是,刚刚我一看到这个人,我就不担心了。”
她抬起眼睛,看着韩清逸说:“真的,这个人不是慕容烈。”
韩清逸垂下了眼睛,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握紧了手指,然后他抬起头,对宁瞳儿说:“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他的身高、面目轮廓,还有他被烧死之前的穿着,手上戴着的戒指,全都能证明他就是慕容烈。”
“他不是!”
宁瞳儿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她紧张得带有一丝气愤了。
韩清逸看着她,宁瞳儿内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清逸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但是……”
“这个人真的不是慕容烈,”她说,“你不会明白的,如果真的是他,我能感应得到……那样熟悉,那样亲近的人,我能感应得到的,但是这个人……你不知道,我一点都不觉得熟悉,一点点都没有觉得。所以我可以肯定,他不是慕容烈。”
站在韩清逸身边的蓝宁呆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样安排都会是这个结果。
他抬起头看了一下韩清逸,想看他怎么说,却只见韩清逸微微地发怔。
然而,他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晃神。
就听韩清逸低声说:“是这样吗?原来还可以这样……”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宁瞳儿正在不解,却听韩清逸用一种带着淡淡悲伤的声音说:“瞳儿,如果今天有人告诉你,是我躺在这里,你也能感应得到吗?熟悉又亲近的人,对于你来说,我也能算是吗?”。
宁瞳儿一怔,蓝宁的眼睛里却顿时露出了一股气愤的神情。
太不值得了。
太不值得了!
宁瞳儿一心只有慕容烈,到底是哪里值得韩少这样对她痴心一片,对她这样好?
宁瞳儿说不出话来,显然也是愣住了,韩清逸却摇了摇头:“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他说:“好吧,瞳儿,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再作进一步的验证。”
他看着宁瞳儿仍然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便笑了笑:“我这样专业的医生,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宁瞳儿小声说:“谢谢你。”
韩清逸点了点头。
宁瞳儿走了出去,等在那里的总管当然是问长问短的,韩清逸没工夫也没兴趣去听他们说话。
他只是皱着眉,冷冷地站在尸体面前,看着那盖着白布的烧焦的尸体。
蓝宁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他:“韩少,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什么所谓的感应简直是莫名其妙,但是却能让宁瞳儿这么相信这具尸体不是慕容烈。
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瞎了吗?
真是lang费时间,lang费心机!
韩清逸微微垂下眼睛,淡淡道:“放心,她总会相信的。”
蓝宁挑了挑眉。
他相信,他当然相信。
韩清逸说什么他都相信。
**韩氏私立医院。
底下实验室里,宋如乔走到了浑身是伤的慕容烈面前,对他说:“你一定很恨我吧?”
一边的齐若桑被绑着在一个铁柱子上,她披头散发,手指甲断裂的地方,血迹已经成了紫褐色,但是因为她不断地挣扎,又重新裂开来,鲜血流了她一手。
她一看到宋如乔就红了双眼。
“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出现,我杀了你!”
说着,又是咳嗽了一声,接着就咳出了一口血,那次中的毒还残留在她的体内,让她痛苦不堪。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阿难也被绑着,这段时间,他们都受了许多苦,但是他们都相信自己不会死在这个人间地狱里。
“若桑小姐,你没事吧?”阿难叫了一声,接着用通红的眼睛充满了仇视地看着这段时间都不敢露面的宋如乔,“姓宋的,你这个畜生,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宋如乔太阳穴簇簇地跳动了几下,但是他没有回头看齐若桑一眼,也不理会阿难的话。
他只是问慕容烈:“你很恨我是吧?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慕容烈被束缚得最厉害,全身都用钢索绑住了,因为他的反抗也是最激烈。其实如果他的身体里不是中了韩清逸特地给他准备的毒,这些束缚也根本困不住他。
只是,他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解毒,那些科学狂人在他身上不断地做着各种实验,每次都是将他带走,然后又浑身是伤地送回来。
这段时间,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胡子也没有能清理,憔悴而伤痕累累的脸上瘦得仿佛骨头都能模得到了。
听到宋如乔的话,他抬起头,用一双布满了血丝,却仍然堪称是轻蔑的目光看了宋如乔一眼。
这目光不屑而凶恶,就像是一头被束缚住,被猎人制住了不能动弹的雄狮发出来的目光,但是狮子到底是狮子,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也能让人发抖。
宋如乔连这些事都敢做,但是在面对这样的目光时竟然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才站稳了,然后说:“慕容烈,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容烈只是勾起嘴角,笑了一笑。
这一笑轻蔑到极点。
就算是种种非人的残酷实验,也不能打垮他。
宋如乔看着他,不知道究竟是恨他多一点,还是敬佩他,恐惧他更多。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耳边是齐若桑的咳嗽声和阿难愤怒憎恨的咒骂声,他没有回应他们,只是对慕容烈说:“你听好了,我姓林。”
慕容烈没有明白,但是他仍然是不屑地冷笑。
宋如乔接着缓缓道:“你不知道是不是?我本来姓林,是马克派到中国的卧底帮我改的姓,你知不知道他早就开始准备算计你了?你以为你落到这个地步只是偶然吗?其实,为了今天这一天,他已经筹划密谋了很久很久。”
慕容烈冷冷地看着他。
“我跟在你身边那么久,潜伏了那么久,你这么信任我,你的什么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我同样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英国继承爱德森伯爵的爵位,甚至也不想去与伯爵父子相认……在宁瞳儿之前,你一直都很憎恨他,不肯原谅他的不是吗?”。
“但是马克不同,他始终记得是你们母子害死了他的母亲,他始终都想报仇,或许也不只是为了报仇……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总之他想你死。何况你还是他继承爱德森伯爵爵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世人皆知,你却从来没有部署过怎么对付他,因为那个时候你还根本没有想过要去英国继承爵位。可是马克少爷不同,从一开始他就要对付你,甚至早在十几年之前就准备了要收拾你。”
“他派到中国的心月复就是和我联系的,也是他让我更换了身份,考入了慕容集团资助的学校,然后一步步地进入到慕容集团,最后我成为了你信任的助理……只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在十几年之前就已经开始进行了,因为你从来没有在乎过那个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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