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雪将卖身契约拿了出來递给水竹,水竹咬唇接了过來,她从來沒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而不用做一辈子的下人。
“烧了吧,等遇到喜欢的人了,我也风风光光的把你嫁了。”慕凌雪打趣道。
水竹有脸微微一红,“奴婢的婚事一定不让主子操心。”
难得她不害羞,慕凌雪满意的点点头,是个可造之材,人嘛,就要活的自在些才行,何必心里明明想着,面上又要装着规规矩矩懂礼数的样子呢。
水竹还是忍不住娇羞的低下头,“主子只知道打趣奴婢。”
暗暗扫了一眼主子发髻上面的簪子,这个她是见过的,一直放在王爷书桌靠里面的抽屉里,虽然不知道这簪子王爷是怎么得來的,但是也知道这簪子对王爷很重要,那书桌是只有王爷才能碰的,他们这些下人更不能近身,足以见到这簪子的重要了。
王爷既然能把簪子送给主子,可见主子对王爷來说是特别的。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她就不知道的,应该说很重要吧?以王爷的秉性,怎么可能会就这么容易的把卖身契约给人呢,但是这人是主子,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吧。
慕凌雪不知道水竹在想什么,对头上簪子有多重要更是一无所知,今日出來最主要的就是拿卖身契约,剩下的就是给蔷薇置办嫁妆了。
马车停在药铺的后门,水竹先下了马车,慕凌雪等不來声音,撩起帘子一看,竟是凤谷秋双手盘在胸前站在外面,人靠在墙上,看样子早就等在那里了。
慕凌雪脸色一沉,手一放,“出城。”
落下的帘子遮挡住了凤谷秋看來的视线,但是那抹冷意隔着帘子慕凌雪还能感到,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刚刚那一眼,凤谷秋眼里的寒意让她不喜欢,像她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沒有等來水竹的声音,帘子一挑,凤谷秋跳进马车里,“难怪你急着出王府,原來是去找他。”
他?林丞之?
慕凌雪懒的与他理论,更是不想多看他一眼,“闲王不请自來,这样也太沒有礼数了吧?”
凤谷秋扯过她的手,慕凌雪身子就被拉的往他怀里一扑,她恨意的坐起來,手脖子却被握的紧紧的,一动就痛的似要断了一般。
“这只簪子当年母妃沒有去世时,总共有两只,是父皇亲手做雕刻的,一只给了本王,另一只给了老二,交待了日后要交给各自的王妃,而一代代将这东西传下去,想不到老二竟然把东西给了你,难怪他一直不肯成亲呢,本王今日终于明白了。”凤谷秋手中拿着一只白簪子,正是慕凌雪发髻上插的那只。
慕凌雪这才明白他刚刚说的‘他’指的竟然是凤谷然,只看了那只簪子一眼,竟有这样的源,难怪凤谷秋会多想。
莫不是凤谷然拿错了,将这东西给带出來了?
至于说凤谷然对自己有旁的想法,慕凌雪是跟本不会往那方面想,当初两个个呆的那一晚,发生的一幕幕,她想多想也不可能。
凤谷秋低头看着怀里一脸平静的女人,心里莫名的烦燥起來,她不解释,那就是默认了?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跟老二好上的?既然如此,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老二为何竟一点动静也沒有?
“闲王爷,可以松手了吧?”慕凌雪又用力的往回抽手,仍然沒用。
凤谷秋手轻轻一用力,只见那只白玉的簪子就从中间断开,慕凌雪來不急多看一眼,整个人眼前一黑,唇就被堵上了。
火热而带着掠夺的唇让慕凌雪眩晕,开始的反抗也变的慢慢无力,脑子一片空白,身体里的空气也一点点的被抽尽,到最后要窒息的时候,才被松开。
一得到自由,慕凌雪扬手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清脆的巴掌声让两个人同时一愣,慕凌雪沒有想到他不会躲开,凤谷秋更沒有想到她真的会打出手。
“从來沒有人敢动本王。”凤谷秋阴鸷的眯起眸子,眼里满是杀意。
慕凌雪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冷笑道,“本姑娘也沒有被人白占便宜的时候。”
“好,很好,咱们就走着看,本王到要看看你兄长能坚持多久。”凤谷秋丢下话,转身跳下马车,扬长而去。
龙**上马追了上去,他怎么看王爷的半边脸似乎有个巴掌印?
水竹这才跑到马车里,“主子,你沒事吧?”
“沒事,今天不买东西了,你去告诉蔷薇一声,想在什么让她挑自己喜欢的买,这是一百两的银票,拿去给她。”慕凌雪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水竹听出主子心情不好,拿了银票转身去敲门,她也沒有料到一下马车就会看到闲王,而且她一下來就被龙虎给盯上了,而且王爷跳进了马车,她知道只能等在外面。
马车里面,慕凌雪手捂着红肿的唇,斟酌着凤谷秋临下马车时说的话,她知道兄长在西晋这边不受欢迎,毕竟他曾是东晋的将军,眼下就是被封为将军了,也不会服众。
特别是在北方那种艰苦的地方的兵,都是用命在保护西晋,比其他地方的兵就更高傲和倔强一些,又怎么会从心里服从兄长呢。
这些从打兄长说要去北方时,她就想到了,可是也沒有太往心里去,但是现在凤谷秋竟然直接说出这句话,她就知道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
看來到北方之后是要先帮大哥在军中竖起威信來才行,还要防着凤谷秋背后出手才行,任务艰巨啊。
“王八蛋。”看到断裂的簪子,慕凌雪咒骂一声。
好好的东西就这么给弄断了,他还明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就这么给弄断了,让她怎么拿去还给凤谷然?果然一遇到凤谷秋就沒有好事。
慕凌雪掏出帕子将簪子包起來塞进衣袖里,等凤谷然和自己要的时候在提吧,要是他不提起也省着自己给自己打麻烦,就全当沒有看到这只簪子。
不多时水竹就出來了,一起出來的还有蔷薇,蔷薇红着脸,“主子,奴婢一辈子已经报不完主子的恩情了,崔颢说了,嫁妆也不必弄了,我们两个人以后好好干,想要什么都会有的。”
“你们两个知道过日子就行,这银票是睿王给你的,不但你有,水竹也有,我也沒有什么送你的,到时让林大少在药铺就近找个宅子送给你们当做礼物,这是正经事,你就不要在推辞了。”慕凌雪笑着打量她,“这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果然是懂事多了,也稳重多了,这几天药铺的事慢慢忙,不急,你和崔颢就一起去把成婚要用的东西置办下來,我急着去北方,也要置办东西,就不帮你们弄了,你们小两口,想用什么就买什么,日子是你们两个过的。”
蔷薇红着脸点点头,目送着马车走了,才转身回了药铺。
崔颢听说主子來了,这才抽空出來,哪里想到主子竟然走了,连面也沒有看到,蔷薇看着他跑出來,掏出帕子给他擦脸。
“你看看你”
崔颢的脸一红,“沒事,主子怎么这么急就走了?”
蔷薇把刚刚主子的话说了一遍,将银票塞进崔颢手里,“等你抽了空,咱们两个一起去买吧,这是主子的一片心意,咱们拒绝了,到显得生份了。”
崔颢感叹不已,将银票又塞了回去,“还是你拿着吧,咱们家你当家。”
蔷薇的脸微微一红,娇羞的把银票收了起來,目送崔颢回了前院,才转身往屋里去,当初她一心看上的是大舅爷,整个心都拴到了上面。
听了主子和水竹的话,她常常一个人想很多,在药铺里,总能与崔颢碰面,竟是头一次这么细心的去观察一个男子,那时她突然明白,一个女人需要的不过是能一心爱你的男人罢了。
直到后來控制不住的去偷看崔颢,甚至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才发觉对大舅爷的那颗心竟只是爱慕罢了,而崔颢这样踏实的男子才是能给自己一生安稳的男子。
但是她从來沒有将这份心事表露出來,直到昨晚被主子看透了,两个人的婚事也就这样定了下來,衣袖里紧握着的是水竹拿给自己的卖身契约,等嫁了人,她也可以是正经的当家娘子了。
慕府那边,慕容刚下了早朝后才回去,早上连朝袍也是让身边的侍卫回去取的,宋彩连听到后暗伤不已,夫君夜不归家,连个吱呼也不打,甚至早上连取朝袍都让下人回來拿,难不成这个家对他來说真的那么厌恶吗?
她后悔了,当初不该因为一已之私而去与小姑争风吃醋,夫君与小姑在怎么亲那也是兄妹,而自己才是他的妻,她竟然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可为时已晚,此时能挽救的就是将小姑的两个丫头先接回府,待小姑回來在认个错,夫君也不会在怨自己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