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红酒,以粉色为基调的礼堂,入目满是喜笑颜开逢场作戏的男女,闪着光彩的高脚杯被交谈之中的男女拿起,红色的酒水闪着晶莹夺目的光彩(豪门独宠:宝贝很不乖内容)。
双手紧紧地攥起来,站在礼堂的门口,苏离安抬头看着那礼堂天棚上倒吊着的各色珍奇溢彩的灯饰,现下的一切都带着奢华的张扬,都带着美到如仙如幻的不真实,这让苏离安巴掌大的小脸骤然失去了该有的血色。
觉得很恐慌,觉得时间似乎在倒转开来,即便是当下的她正穿着一袭米兰顶级设计师新手缝制的世界上唯一的一款淡彩艳白色水墨礼服,她的人却依旧有着一种被人生生的月兑掉了衣衫的感觉。
她恍惚中觉得,她还是她,她还是那个一无所有,那个因为生计当了小偷的她,她还是那个被亲生父母遗弃,被养父母虐待的可怜小孩,她还是那个雨夜被沈天白收留的小孩。
真的,万分真切的,苏离安在当下有着这样的感觉,死死的咬住唇角,望着那近在眼前,却好像远在天边的沈天白,蓦地,苏离安失去了她在来之前的勇气。
一种叫做害怕的东西开始将着苏离安的人整个席卷,现在的她,今天的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是来找自己所认定的,自己深爱的男人,自己所向往,所崇拜的男人,还是来找那最为现实的,豢养了她整整三年的男人呢?
世人口中相传的金童玉女,那可以配得上沈天白的女人,彼时就站在他的身边,那一方代表着幸福的舞台,俨然容不下第三个人,也比不需要第三人的登场。
镁光灯的闪烁下,媒体争相采访的簇拥下,细细的在自己的眼前描摹着当下的小景,苏离安看到陆微欣那靠在沈天白身上娇羞的小鸟依人,可掬却又迷人的微笑开始在沈天白的脸上绽放,画面定格,苏离安相信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过去,她可以感知到的,都是沈天白今日的喜悦。
“喂,你是在哭么?小丫头,在别人大喜的婚宴上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地道了点?”
和煦的男声自苏离安的身边响起,而这刚好的使得苏离安回醒过她的神智。
侧过头,条件反射的往着身侧的空间看过去,入目之中苏离安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男性脸颊。
他算的上是不折不扣的大帅哥,至少在苏离安的审美中,男人称得上是数一数二,只是在现下的这种时刻,就美色来说,她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探究,去欣赏。
好似牧师一样充当着主持人角色的西服男人开始出现,手上拿着音质超好的麦克风,男人没有照本宣科的读者手上写好的台词本,而是十分熟稔的直接开始了那该走程序的开场白。
呵,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一切都被沈天白安排的是那样的细致入微。
深呼吸,然后吸了吸不知为何流下来的鼻涕。
不想让自己过于狼狈,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苏离安想,即便是不为了自己,单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应该在这最后的时刻顺着她的心,放肆疯狂这一把。
她的青春始终都是在叛逆,张狂中度过,仔细想来,现下这样不可不多得的人生经历如果说可以有,那么正好也算是为她的青春叛逆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哎?你那视死如归的样子,不是要在人家礼堂上抢亲吧?”
身边的男人嘴巴似乎带了一点女人的碎碎念,抬手,不再局限于动口,而是说抬手打算将着苏离安的人拉制。
侧了侧身,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管,似乎大脑已经不可以正常运转了,就只剩下一点思绪,就只剩下一点念头了的,开口,就在着主持人对着沈天白两个说着,“你愿意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同着身边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
异口同声的,沈天白的“我愿意”被着苏离安的“我不愿意”给反超,压制下去(豪门独宠:宝贝很不乖内容)。
愕然抬首,顺着重重叠叠的人流,沈天白远远的找寻到苏离安瘦小的身体,四目相对,他眼眸之中所流露出来的光芒先是震惊,而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愤怒。
“我不愿意。”
再一次用着颤抖却又冰凉的字眼重申,苏离安的眼眸红了,泪水却不曾顺着脸颊滑下。
她告诉自己,她要坚强,她告诉自己,流泪那是软弱者才有的表现。
头仰的高高的,好似一名驰骋战场的将军,一众媒体却在沸腾的哗然之下,开始一边倒的朝着苏离安的人包抄过来。
可想而知,现在的a市内到底出现了多么抢眼球的头号新闻,沈氏唯一的少公子,全世界最为完美的魅力男人,a市商业命脉的掌控者居然在多年来一直少有花边新闻的情况下,在新婚宴上,出现了抢婚的女人。
三种元素综合成一,只要稍微动脑都可以想到,这样新闻的出现到底会有着多大撼动的力量存在。
形势开始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开来,谈不上有否害怕,站在那里,就只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苏离安由始至终都在拿着眼眸同着沈天白对峙。
她读不到他眼神之中的内容,可是她却感知得到他的怒气,是了,她很好的惹火了他,她很好的惹怒了的她。
那样愤怒的火焰,甚至于在一年前她的叛逃,她的逆反中,她都不曾看到过。
可是怎么办呢?她将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就这个问题来说,现在的苏离安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天白。”
轻轻的扯动唇角,陆微欣漂亮而白皙的手指开始攀上了沈天白的肩膀。
恐惧的神色配合着柔媚的姿态,很有点杀人不见血的,陆微欣将着女人能有的娇柔发挥到了极致。
抬手拍了拍陆微欣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
执起陆微欣的手,不慌不忙的,沈天白将着陆微欣的人与着媒体记者同步的,往着苏离安的身边带。
莫大的恐惧开始打着心底生根发芽,眼睛一错不错的瞧着沈天白拉着陆微欣靠近。
心脏偷停的,苏离安难受到不能呼吸。
她已经足足两个月不曾见到沈天白了,真的,她没有想到过再一次想见的他们会是这个样子。
可今天她需要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同着之前一样的,是她必须要为着孩子做一次争取。
单亲妈妈的日子不好过,而那对于即将出生的孩子来说,也同样的不公平。
孩子终究是需要父亲的,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健全的家。
“苏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早就已经划清界限了,似乎你并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婚礼上,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沈天白真的很不能理解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到这里大作文章。”
没有温度的言辞,一字一句的出自沈天白的口。
唇瓣的开合间,苏离安很想要从沈天白的神色之中找到往昔之间的一点情谊,但是没有,除了冰冷,除了淡漠,她真的什么都无法找到。
似乎失掉了言语,似乎失掉了说话的能力,张口,眨动着唇角,苏离安想要说什么,但礼堂正中的屏幕之上,却豁的一下开始出现了vcd一样的影像(豪门独宠:宝贝很不乖内容)。
一组让任何人看到都会产生误会的照片没有预警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那上面,有着一年前苏离安同着学校一名男生私下内叛逆交往的种种,画面之中,她同着男生拥抱,她同着男生接吻,她从着男生手上接过一张金色的银行卡,她偷偷翻看着男生的钱包,她在地下车库打着沈天白身后去强抱沈天白的腰身……。
搞不清楚这样的照片到底都是打着什么渠道来的,搞不清楚这些事实上发生了和根本没有发生过的照片到底是怎么来的,但就着银行卡的问题上来说,多少的苏离安还知道现在她所看到的这些照片,很多都是有着高超手段ps的天衣无缝的。
没有那个时间再去细想,再去多做任何计较,镁光灯开始唰唰的闪烁个不停。
一众媒体的沸腾开始朝着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状况下发展,猛的皱起眉角,眼眸在屏幕正中的照片上锁定。
那站在沈天白身侧,一向少有开口的陆微欣却第一次主动开口了。
“天白,怪不得你一直说她是个出去卖,下贱又不自重的女孩,我以前一直都不信,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哎。”
火上浇油的多嘴,陆微欣将头垂在沈天白的肩侧,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刚刚好的,足以让现场的所有人听到。
身体猛然僵在了一起,为着陆微欣开口而说的话,第一次,沈天白发现自己更是为了那来自苏离安投向他的痛苦莫名的眼神。
胸腔内似乎传来了心脏碎裂的声音,抬手将着自己的手掌放在心窝处,大脑开始泛起雪花一般大片大片的空白,苏离安的身形晃动,起先所有的坚强,她所有坚硬的可以当做盔甲一样的外壳尽数崩塌。
“天白,怪不得你一直说她是个出去卖,下贱又不自重的女孩,我以前一直都不信,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哎。”
出去卖,下贱又不自重,出去卖,下贱又不自重……。陆微欣的话,开始像是刀子一样的生生的剜着苏离安的心。
她痛,她痛到骨肉都好似被剥离了自己的身体。
真的不敢相信,真的不能相信沈天白会在陆微欣的面前如此的抹黑自己,失望而悲悯的大笑,像是在哀鸣,整个人在记者的拥挤下重重的跌落。
小月复开始因为剧烈的撞击和严重的刺激而变得尖锐的疼痛,湿滑的红色液体冉冉的打着腿间流失而出,眼前黑漆漆的已然看不到任何东西,双手慌乱的朝着自己的小月复模过去,苏离安绝望的认为自己似乎已经掉入了无光可入的地狱。
身上开始出现了外力的侵袭,混乱似乎愈发在加剧,有人倒压在了她的身上。
喧嚣,尖叫。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什么都不想争取,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只要救救我的孩子。”
意识涣散,最后的一刻在着心底哀嚎,苏离安很想要将这些话说出来,可是她却根本没有那样的机会。
一切都回归黑暗,一切都回归沉寂。
她不怪,真的,她很感激,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的回到了初见沈天白的时候,苏离安想,那个时候的她,悲戚到好似一个路边的小乞丐。
沈天白当下的选择是对的,尽管他们之间也曾有过那么多的嬉笑欢乐,可是她终究没有那个幸运成为王子的灰姑娘,她不过就是一个奢望成为公主的癞蛤蟆,所以现在的结果,全部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