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大妇 104、药方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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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格儿特地往小书房的百宝架上,取了旧年的白牡丹来泡(名门大妇104章节)。原来徐渐敏偏爱白茶,而这白牡丹乃是专贡御用。若不是徐家管着监造府,就是有钱也买不上的。

所以珍格儿每每得了茶都是珍而藏之,好在这茶并不图新也不怕放。平素莫说待客了,就是徐渐敏自己也不大舍得吃。

珍格儿因见来得的是江蒲,才拿了来泡茶。她知道自家姑娘与大女乃女乃,面上看着虽是淡淡的,可心里却极是相厚。

旁的不说,就那张药方,她虽不认字可字样却是认得了。想着大爷这般帮姑娘,她心下也颇是感激的。且她天真地想着,有大爷帮衬着,刘相公再进了三甲,姑娘这桩心事多半能成。

她自幼就跟在徐渐敏身边,名为主仆,情若姊妹。一想着自家姑娘能得偿所愿,心里也替她高兴。

她这里微笑着等小铜壶里的水开,就听外边吵嚷了起来,推了窗子正要训斥,见了来人她不怒反笑,搁了手里的竹制茶匙,缓步出了书房。在廊上款款站定,俯视着那婆子道:“沈嬷嬷这是做甚么?姑娘病着,你不说在上房照顾着,反倒隔三差五的来闹,好歹姑娘也是嬷嬷女乃大的,你不心疼她,还指望谁来。”

不等珍格儿说完,沈婆子一脸恨恨地啐断,“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话,你满府里看看,有丫头敢和你一般跟女乃嬷嬷说话的么!我知道姑娘人大心也大,又管了几日的家,眼里还有谁。只是我好歹女乃她这么大,只不过求她到太太面求个该咱们的恩典,就有这么难么!”

有些体面的婆子都不用在跟前服侍,况且徐渐敏病着也要清静。所以她们都不知道江蒲过来的事,这会一个个都帮着沈婆子质问珍格儿。一时间,院中喧闹盈天。

往常珍格儿没才被她们气哭,可这会她却是冷笑盈盈地站在廊上,“我劝嬷嬷这会还是回去的好,有事等姑娘病好了再说不迟(名门大妇内容)。”

小丫头们一贯受嬷嬷的挟制,这会都站在一边看热闹,就等着大女乃女乃出来收拾她们。

沈婆子的女儿也在徐渐敏院里当差,听见声响急赶过来劝道:“娘,且先回吧。在这里闹起来成甚么样子了!”

沈婆子一膀子甩开女儿,伸了手就往她脑门上乱戳。“我一世人哪里望养下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你也不用拦着我,放心拖累不了你……”

“这是在做甚么呢?”

沈婆子训女儿正训得来劲,暖帘后陡然传出一产冷厉声的喝问。

众婆子抬眸看去,瞬间灰了脸色一个个垂首敛息。大气都不敢喘。

江蒲冷眼扫过众人,嘴角噙了冷笑在廊凳上坐了。笑道:“我当家的日子短,请教嬷嬷甚么是该你们的恩典?”

沈婆子腊白着脸吓得浑身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女儿上前道:“娘也是为了儿子……”

“没有问你!”伴着厉声喝问,江蒲一记冷眼瞪过去,沈家的女儿多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被她一声厉喝吓得心底发颤。

江蒲敛了怒容,转眸盯着沈婆子道:“嬷嬷适才那般长篇大论的,怎么这会倒不开口了?你们姑娘病着。我即在这里,少不得替她问一问。”

适才在屋里,江蒲就听徐渐敏说明了原委。

徐府的规矩,丫头们到了年纪拉出去配人。而小厮到了年纪,若有管事的推荐。再又能识文断字,通过了考试。就能被放出去,月兑了奴籍。

这样的好事谁人不想,所以府里若说办差办得小心,就是那些小厮了(名门大妇内容)。且年年为这事,各家都要争破了头。

今年沈婆子的小儿子也到了年纪,样样都过了,满心指望着儿子能月兑了奴籍,不想却被另一个小厮挤了下来。

沈家细问了原故,却是那小子得优的次数多了些。因此沈婆子就想让徐渐敏去求求刘氏。

本来这也没甚么,沈婆子再不好总是抚养了自己一场,这又是关系沈小子一生的大事,徐渐敏也愿意去帮她说说情。可偏偏徐渐敏这会病了,实在出不门,借着刘氏来探望,她试探了几回,听刘氏的言下之意。外放是府里的大事,不能轻易坏了规矩。

徐渐敏怕把事说僵了,又想着沈小子年纪小还,今年不成还有明年,因此就把这事摁了下来。

不想沈婆子却一口咬定她不肯帮忙,日日的来闹。谁曾想,今朝竟撞上了江蒲。沈婆子最初的惊惧过后,心里想着,如今大女乃女乃当着家,儿子的事情和她说也是一样的。因此,大着胆子——了。

年前收年礼的时候,江蒲便见帐册上有几个七品小县尹的名字,还有几个商户。那会她本是要问,因着事忙就混忘了。听了徐渐敏的话后,江蒲才恍然大悟,同时不得不佩服起刘氏来。

将小厮外放,不仅搏个心慈仁厚的好名声,那些人是自徐府出身的,自己虽月兑了奴籍,可父母兄弟却还都留在徐家。其实徐家都不用拿捏着,他们自是感恩戴德的。

况且,他们无权无势的,想要在仕途上走得顺当些,还不是要依靠着徐家。同样的,他们也是徐家一股隐藏的势力。只是不知这法子,是刘氏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皇帝交待的。

再想到皇帝在立嗣的问题上,硬拉着徐家表立场,江蒲宛尔一笑。

沈婆子见了江蒲的浅笑,只当事情有望,越发添油加醋道:“陈家那小子虽说是比咱们多了两个优,谁不知道那是管事看着在他大伯、大娘的面上才给的(名门大妇内容)。女乃女乃才当家不知道,为着能出去,各家的手段那是层出不穷。也就是咱们家老实,才吃了这个亏。”

“女乃女乃又没问你。”立在江蒲身后的梅官嗤笑着揭短,:“你若是老实的,又怎会到姑娘这里来闹。咱们府里何曾有这个规矩了?那是姑娘好性,换在咱们院里,不问你委不委屈,只这一件就够扣你几个月的月钱了!”

沈婆子不敢回口,只拿眼睛狠狠剜着梅官。嘴里又去求江蒲,“大女乃女乃,你千万开开恩,将来咱们也不敢忘了你的恩典。”

“恩典?”江蒲笑道:“嬷嬷不是说这恩典该着是你们的么!”

沈婆子愕然地瞅着江蒲,忽地深刻体会到了“笑面虎”这三个字。

“嬷嬷且先回去吧,这事情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江蒲边说边站起身。的确,小厮外放的事情,刘氏可是紧紧的攥在手里。这会跑去向刘氏求情,刘氏会怎么想自己?

沈婆子哪里肯就此做罢,登时跪了下来,悲声求道:“不过几句话的事,还望女乃女乃千万帮衬帮衬。”

江蒲听了不怒反笑,转了身还没开口,就见陈婆子急步来,江蒲便笑道:“陈嬷嬷来的正好。”指着沈婆子道:“她说你侄儿能多着两个优,全是因着你们夫妻俩的脸面。如今把她儿子挤了下来,在这里跟我闹不清呢。”

沈婆子瞠目结舌地看着江蒲,头一件,她没想着陈婆子会来。二则,更没料到江蒲竟会当着面,把话说明了。

她心虚地瞅了眼陈宝瑞家的,心下直呼完了。

陈婆子只扫了她一眼,恭敬地回道:“这事老奴倒真是不知道,待老奴回去问过,若真有这回事,老奴自去回太太(名门大妇内容)。”说着,换了焦急的面容:“女乃女乃这会还是赶紧过去瞧瞧吧,闹得惊了太太可怎么好。”

江蒲蹙了眉,一面问一面起身,“出甚么事了,不是刘大妹妹在那里守着么?”

刘如君上半晌还老实坐,用过了晌午饭,听说江蒲不过来,心头就活络了起来,要做两件事给刘氏瞧瞧,也好压江蒲一头。

恰好她翻账册的时候,瞧见有灯烛上有几个数字有些个小出入,想着当初江蒲也是拿这个把柄折腾了一番,她便依样画葫芦的作兴了起来。

旁事都不办了,只叫桑珠把所有的账册都拿了来,闭着门在那里核算,只有个小出入,她就唤了人来盘问。

那些回事媳妇一则等着领东西办事,二来么,些些小的出入,江蒲也是心中有数的,睁一眼闭一眼的由着她们。

谁曾想这位刘大姑娘会来揪这个错,一时间管事媳妇在挤在小后院里议论纷纷。

江蒲在路上听陈婆子把情况说清楚,心思一转,自手笼中模出个银熏球,交给梅官:“这个一丝暖意都没有了,你家去装两块炭送来。再顺道看看小相公,那山药蛋的糊糊吃了没有。”

梅官直瞅着江蒲的眸子,心领神会的去了。

江蒲和陈婆子一进小院门,就被那管事媳妇团团围住。口口声声地诉着苦,这个说埋怨说等了半晌东西还没领着,那个说账册的数目原先是核过的了。

江蒲一脸为难的神情,蹙着眉四下安抚,可心底却乐呵上了,刘如君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大嫂子怎么来了!”刘如君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清秀的脸上噙着浅笑,份外得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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