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如君听到大爷有请这四个字,愣了会下一刻便喜上眉梢,眉眼间更添了七分的柔顺与恭敬(名门大妇内容)。她跟着丫头进了内室,见徐渐清正和江蒲、连山姑侄二人说笑,言辞有趣,笑容亲和,这样的徐渐清她从未见过,心头不免一痛。
脸上却堆出最温柔的笑意,屈身行礼。又见江蒲不理自己,心里倒是乐呵上了,于是越发地低眉顺眼。
过得一会,徐渐清转头瞅向她,不冷不淡地道:“起来吧。”
刘如君听得声音,嘴角又添了些弧度,将提盒里的汤盅子端了出来,“婢子听说女乃女乃没甚么胃口,便叫厨房炖了点鸡烫,都是去了皮的,极是清爽不油腻的,女乃女乃试试看吧。”
江蒲坐在榻上,微探了头向案上一张,果然汤盅里一片澄黄,几乎看不出油花来,显见得去皮的工夫还是很到家的。江蒲心下笑了几声,语气依旧是淡漠冰冷,“真是有劳你了。”
“女乃女乃这话我怎么当得起。”刘如君放好了汤盅,垂手侍立,小脸上是春风般的浅笑,“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女乃女乃若是喜欢,我明朝再吩咐厨房做。”
“不用了!”江蒲接得很快,毫不掩饰眼眸间的冷笑,“你若真记挂着我,明朝起每日送一斤鲜活的虾米进来。”
江蒲倒不是有心刁难,虽说杏仁露可以代替牛女乃,可是虾米却是补钙最好的东西(名门大妇内容)。放在干锅里,拿盐一拌,又当零食又补钙,最好不过了。文煜也能多吃点。
出乎江蒲意料,刘如君没有丝毫迟疑地应下,“女乃女乃放心。这点事我一定办妥当的。”
徐渐清却挑着眉,不解地道:“虾米有甚么好吃的,你若想,叫他们买些河虾来是正经。”
“你知道甚么,这会也不好细说,等明朝你看了就知道了。”江蒲拿眼睛横了徐渐清,又问道:“你在这里用呢?还是怎样呢?有这么喷香的汤,我可是饿了!”
徐渐清瞅了眼,低垂着头站在旁边的刘如君,哀痛的眸色落在江蒲身上好一会。才哑声道:“你们吃吧。”说着,飞快地站起身。径自出了屋子,在与刘如君擦肩时丢下句“走了。”
刘如君愣了下,脸上的欢喜再也遮掩不住,高兴得都忘了给江蒲行礼了,答应着就跟了上去。
看着刘如君的身影没于帘后。梅官啐道:“看她能得意到甚么时候。”
江蒲满脸的苦笑,想哭却哭不出来。最终勾了勾嘴角。“桑珠啊,你去西小院说一声,大爷今晚上在姨女乃女乃屋里歇,不过去了。还有就是……”江蒲顿一了顿,轻笑出声,“你告诉她,我身子好些了。让她明朝过来给姨女乃女乃见见礼,怎么说也是太太做主抬进来的,总要给她几分脸面。”
桑珠应声去了,连山理了理裙摆,“姑妈。我可瞧着西院的那一位本份的很,只怕……”
“何止是本份。”江蒲挑了眉梢。道:“还听话的很呢,你姑父使着可顺手了。”
西院那边,花铃儿气得直跺脚,“女乃女乃是甚么意思,咱们家里甚么时候连姨女乃女乃也要受礼了(名门大妇内容)。”
心漪没有半分恼怒,反倒劝花铃儿,“好了,难得大爷不过来,咱们用过饭,往园子里散散,回来早些歇下。”
的确徐渐清睡在这里的日子,且不说忙到三更半夜,就是睡下了,她也得留着三分清醒。这是做丫头时养成的习惯。
因此,听说徐渐清今晚不过来了,心漪竟是高兴的。至于说,给刘如君见礼的事,徐渐清这般抬举自己,为的不就是这般使唤自己么。早就知道的事情,又有甚么好恼的。可甚么心底还是凉凉的呢?
五更时分,徐渐清悄手悄脚的起身了。倒还是吵醒了刘如君。
“大爷,你怎么不叫我呀。”
看丫头们已在服侍丈夫穿衣服了,刘如君不顾身上的酸痛,揭了被子就下床来,要给徐渐清系腰带。不想徐渐清却退一步,冷淡地道:“不用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给你女乃女乃请安去吧。这里自有涂嬷嬷忙着。”
刘如君呆怔地站在原地,秀气的小脸上满是错愕,明明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夫妻了呀,为甚么他还可以像对陌生一样疏远而客气?明明挨在旁边的身体是温暖的,为甚么他的脸却是永不变化的坚冰?
刘如君的眼泪不期然地落下,她竟毫无知觉,直至陷入嘴角,苦涩在口中漫延开来,她抬手一抹,才知道自己泪披了满面。
“姨女乃女乃。”宝琪端了大铜盆进来,“先洗脸吧,晚好不好呢。”
徐渐清去了刘如君的院子,江蒲不会天真到以为,刘如君会和心漪一般本份听话,任由他只是单纯的睡觉。自己的丈夫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江蒲想起来就觉着作呕。
可她不仅要硬生生的忍下去,还要看那个女人或张扬,或娇羞的样子。这已经不是做呕了,而是愤恨悲哀(名门大妇136章节)。
恨的是自己,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竟妥协到了这个地步。
悲哀的是,原来自己不如想像的那般底线坚定。
因此,当她听说刘如君过来请安时,潜意识地就想逃跑。可她只能冷冷地丢出一句,“且让她等着。”
江蒲一句话,刘如君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屋廊下傻等。看着漫天的霞光幻化成灿烂的阳光。
瑛儿走到窗边,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悄声道:“姨女乃女乃,咱们坐一坐吧。”
徐渐清在心漪那边宿得久了,本就憋了满满的躁热。况且他对着刘如君,总是存着恨恼的,所以绝谈不上半点怜惜,只有最直接、最原始的掠夺。
而他越是发泄,江蒲那双含怨的眸子就越是清晰,然后他便越是放纵。最后,吃苦的自然是刘如君。
早起的时候,她的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碾碎了一般。又空月复在这里站了许久,就算她抹了胭脂也遮不住腊白的脸色。
听着花铃儿这么说,她瞅了眼廊凳,真的很想很想坐下,可昨日刘氏那冰冷的脸庞,便如一桶冷水兜头浇下。不行,自己绝不能叫江蒲拿了把柄。
“不用了,站一会又怕甚么。叫女乃女乃看去,成甚么样子了?”
“可是……”
花铃儿刚张了嘴,冷着脸的梅官挑了帘子道:“女乃女乃起了,请姨女乃女乃进屋里等吧。”
ps:今天陪老妈去医院做了血检,说是甲腺炎,看医生的样子,好像蛮严重的。唉,明天还要做个血检确定,小樗真的很难过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