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随之一静,皇后阴沉着脸色,还不及开口中,当先一人已报拳道:“奉陛下口谕,缉捕一众犯官官眷名门大妇章节!”
皇后和徐渐敏还没回过神,几个如狼似虎的虎贲军就冲上了前,将蓟州府一众官眷捆了大半!
那些女眷哭喊着嚷冤枉,欢言不绝的帐内登时哭声一片。只是那些虎贲军可不懂怜香惜玉,或拉或攥,手下没有半点留情!
皇后和徐渐敏从来没经过这个架式,又惊又怕,互相搀扶着不敢则声。秦秋韵更是吓得脸色腊白,死攥住江蒲的衣袖。
“别怕。”江蒲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不和咱们相干的。”她大概知道是为了甚么事。这般劳师动众的接驾,只要不是昏君,没有不恼的。
只是这速度,实在太超出她的想像了!众人从下车到这会,前前后后也不过才一个时辰的样子吧。怎么就拿人了?她还以为怎么地也等个三五日的。没想到,明泰帝办事这么有效率!
虎贲卫捆了人出去,帐内登时就空落落的。皇后、徐妃并余下的女眷还没缓过神,冯元一又顶着张铁板似的脸进来禀道:“陛下请皇后娘娘起程。”
“知道了。”凌皇后强自稳稳了心神答道,尔后深吸了口气,才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徐渐敏倒是真的缓了过来,嘴角噙着恍然的淡笑,跟在皇后身后。招呼着剩下不多的女眷出了帐篷。
接下来五十里的行程,因着队伍后押着一串囚边。气氛多少凝重了些。待御驾赶至蓟州府时,已是掌灯时分。本来江蒲以为。把几个头头都拿下了,在安排上多少会有些混乱,没想到依然是井然有条。
原来,明泰帝在罢免蓟州府令的同时,便任命蓟州府府丞暂代府令一职。直到这会,江蒲才明白。他为甚么能那么快拿人,因为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连候补的人选都已经定下了。
至于过程和细节,江蒲就懒得废脑子多想了,况且也没工夫给她细想!母子几人安顿下来之后。先就是打发两个小的洗澡,好在洗澡水倒是现成。
文煜还就罢了,自己洗洗就老老实实找个地方温书去了,听得话压根就不像六七岁的孩子。
可文仲呢,尽管有梅官和二乔帮着,他的一个澡,依旧洗成了灾难,四个人浑身湿透不说,屋子里的地上全是水渍。幸好这些有别馆的宫婢收拾,不用江蒲她们动手。不然。江蒲真要抓了小儿子打一顿了!
因着皇帝要处置俞氏一案,所以行围狩猎的事,只好往后推了。好在蓟州行馆虽不如京城的南苑那般精致,可大片空旷的草场,悠闲吃草的牛羊,蓝天白云。着实是让女眷们赞叹欣赏不已。
皇帝办公,皇后则领着内眷们,四处赏景。而女人多了,是非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江蒲从席上躲酒出来。拐过一片小林子,一句冷言冷语就钻到了她耳朵里来。
“如今咱们是比不得娘娘了,已然搏上了个夫人的名份,将来升嫔封妃的自是不再话下。可到底姐妹一场,娘娘也不用如此吧。何至于就把人打成这样!”
江蒲听见声音,缩到一株树后看八卦。几个采女围着颜氏,不肯放行,也不知颜氏是怎以得罪人了。
“女乃女乃,这些姑娘们也太大胆了,那一位好歹已经是夫人了,她们怎么敢……”
江蒲横了眼梅官,啐道:“傻瓜,如今宫中只有一妃一嫔两位媛,夫人以下又是不受限的,头一回采选,人数自然不会少。这些采女定是要留在宫中的,身份高一些的,说不定还能封媛呢。所以啊,她们哪里会把区区一个颜氏放眼里。圣宠在时还就罢了,一但圣庞不在,她只怕是连个体面些的宫婢都比不上呢。”
“女乃女乃快瞧,甄家姑娘好像挨了打呢!”梅官才懒得理她那长篇大论呢,指着甄思宜小声地嚷嚷。
江蒲拉回她的胳膊,轻嗔道:“小声些,叫她们发现了,可看不成了名门大妇章节。”说着,主仆俩又往树后缩了缩,只露出两个脑袋看八卦。
颜念秋梗着脖子,一脸傲然地扫过众人,冷淡的眸光最后停在甄思宜面上,“不管怎么说,我已有了封号,即便是姐妹随便一些,直呼其名总是不合规矩的。今日也就是在我面前,赏一耳光算是提醒,若是在张嫔娘娘面前,只怕妹妹就要拉下去打板子了!”
甄思宜自打选进宫,满以为徐渐敏会关照自己。谁想到,她不仅没有关照,自己几求见都被拒之门外。却抬举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起眼的颜念秋。而且一上来就封了夫人,还赏住延福宫西配殿,要知道那可是嫔的待遇啊!
照宫中规矩,妃以下是没有资格独住一宫的。总要几个人一处住着,哪一个受宠就住主殿。
如今倒好说是夫人,却享受着嫔的待遇,再有贤妃提拨提拨,将来不知要怎么样啊!
甄思宜是万般的咽下这口气,然而,事情已成定局,咽不咽得下,她都只有忍了。
偏偏昨日皇后巴巴地宣了自己过去,说了一大串话,无外乎是告诉她。我很是喜欢你,已经和陛下商议过了,论身份,你也比较尊贵,性情也好,你们放心我决不亏待你的,回宫册封,怎么也是媛!
因此今朝在碰见颜念秋时,她不免含沙射影的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若换作别个当耳旁风过了,也就算了。偏生这个颜念秋有些个傲气,走了过来就问着甄思宜。
言来语去间,甄思宜一时口快,直呼颜念秋的名字。当时她自己也是后悔,到底是颜念秋手快,一记耳光扇就过来,打得甄思宜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只是当着人前不好掉眼泪珠子。
然而甄思宜到底是打小长在京城的,父亲又是当朝二品,她与那些世家姑娘到底是相熟的。再则她又是一副豁达大度的样子,不比颜念秋孤高自许,不与人亲近。
因此上,她在采女中颇有人缘。众人见她挨了颜念秋的耳光,登时都围上来替她报不平。于是乎就有了江蒲看到的这幕。
“封号!”几个家世不错的采女,轻嗤了声,“不过是个夫人,搁在府里也就是个没名没份的通房丫头,还真拿自己当了回事!”
颜念秋脸色青了又白,嘴角忍得都有些抽搐了。
另个采女还不放过她,继续刻薄地问道:“陛下这几日倒是宿在贤妃娘娘那里,就不知是在你屋里还是在娘娘屋里?”
“这还用问么!”又有一个采女道:“定是在贤妃娘娘屋里的,你们没见娘娘这几日笑得份外的甜美么?”
“哎哟,若是如此,也难怪姐姐拿咱们撒气了,这看得见模不着,可不是让人着急的么!”
一言未了,采女们都“格格”地娇笑了起来。
江蒲在旁看着不禁摇头,这些大家姑娘,还真是作风大胆啊!就是搁在前世,一群十六七岁的姑娘,也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拿闺房之事来刻薄女伴吧!
戏正演得精彩,却被一道稚女敕的声音打断,“娘亲,你在瞧甚么呢?”文煜看江蒲的眸光,带着隐隐的得意!
那些采女闻声回头,见是江蒲,都讪讪地散了去。江蒲往文煜脑门上敲了一记,“坏小子,就这么见不得我看热闹啊!”
自打文煜懂事后,就致力于打压江蒲的八卦精神,只要一看见他娘看热闹去了,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搞破坏!
文煜蹙着眉,小大人似的道:“前头不是唱着戏么,你偏要躲出来,那有甚么好看的,还容易得罪人!”
“哎哟喂!”江蒲伸手把文煜的腮帮子往两边一拉,然后左拧拧右转转,“你这小子光长肠子了吧!”
文煜想逃逃不开,呜噜哇拉的不知道在说甚么。
“朕还是头一遭听见光长肠子的说法,这是甚么意思啊?”
江蒲听见笑声,松开了儿子。脸上的嬉闹尽数收了,低眉垂眼的行礼,“妾身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私下无人,夫人不需如此多礼。”有过上回的教训,明泰帝到底没有伸出手,只是脸上的笑容透着淡淡的温柔。
江蒲却是一板一眼,“虽是陛下恩典,妾身却不敢乱了规矩。”
明泰帝知道她是有意避着自己,心里虽不是滋味,然又能说甚么呢?只好转向文煜道:“你小子的暑假也该放完了吧。别只顾着疯玩,过两日行围,你若表现的不好,朕可是要替你父亲教训你的!”
文煜虽有些老成,可大人间那么复杂的情感,他是一点都不明白的。况且明泰帝待他素来亲厚,所以当着皇帝,他全没有半谦虚,挺着小胸脯道:“陛下就等着,待小臣拿个头名给陛下看。”
“头名!”明泰帝笑着敲了他一记栗子,“别夸海口,朕的皇子们这些日子可没少练。况且还有本地的子弟,哪里就比你差了。”
文煜不屑地切了声,还待说甚么,小乔抱了满怀的苞米兴冲冲地跑了来,“女乃女乃,我又讨了苞米来,咱们还像上回那样架火烤着吃吧……”
她话音未落,人已到了近前,见皇帝也在,登时哑口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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